穿成师尊,但开组会 上(96)
原本他给了这些人六日时间,现在看来,他得把进程加快一点,又或者,把水搅得更浑一点。
“婆婆,我去睡了。”女孩说。
“去吧。”桂若雪道。
女孩上床。她闭着眼,竭力伪装呼吸平稳。直到有脚步声停在她身边,有细微粉末被她吸入鼻腔。
那一刻,她感到无法抑制的绝望。
……
第二天一早,隔壁厢房又嚎上了。
“¥#……%&¥%#……#%…………#!!”
几个弟子在厢房前团团转,就连小男孩也醒了,跟着十七往里面看。
在看见被麻绳绑在床上,却还在狺狺狂吠的两人后。
小男孩:……
这也是仙人吗?
原以为他们身为仙门弟子,来到望月镇,面对凡人,必有高论……
“谁一大早在这里发出如此粗鄙之言?”
弟子向两边分开,小男孩隔着重重人头,看见众人之中,向厢房走来的仙人。
宁明昧今天换了身深绿色的外袍,辅以银丝钩织的藤蔓。这样神秘而优雅的外袍却只是被他斜斜地披在身上,甚至没怎么收拾。
昨天轮到姜钰二人换班。姜钰说:“是汪成他们……”
今天到了七情散的第二日,是为“怒”。
两人还在房间里叫骂不停。众人看向宁明昧,惶惶求个方法。
宁明昧:“看我干什么?把他的嘴堵上。今天姜钰和贺铮看家。其他弟子和我一起出门找人。”
找谁?
“去北边,找高家养女。”宁明昧道,“昨天得罪了她们,今天当然是要过去道歉的。”
罗潇问:“不去找其他鳏寡孤独者了么?”
宁明昧道:“不去。”
说完,他带着几个弟子就要走。
还未出门,就有个小孩也跑着跟上了。
“仙尊,可以把我也带上吗?”小男孩歪着头看他,“我对北边很熟悉,可以为仙人引路。”
宁明昧说:“那你一起走吧。”
出行的队伍变成了八人。出乎宁明昧的意料,这一路上小男孩居然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不乱表现,只是带路。
倒是十七悄悄和他说:“师尊,我看那孩子从小失去父母,也有点可怜。等我们离开望月镇后,不如找个好人家,把他收养了吧。”
这倒是正常的体恤稚弱之心。毕竟从客观上来讲,幼年连城月看起来,也非常可怜。
宁明昧道:“再看吧。”
刚进入北边,几人都有点紧张。
自然是因为昨日发生的一切。他们可没忘记昨天被镇民们赶出北边时,他们那种充满敌意的眼光。
“这些人是被高家请来的!”
“高家平日里鱼肉百姓,欺辱乡邻。这些道士过来也不过是为虎作伥……”
“小声点,我们可不敢让他们听到……”
昨日那些细细碎碎的言语,光是现在想起,都让人头皮发麻。
闲言碎语就像是薛定谔的毒。其真正恐惧之处,不在于它们伤人的内容。
而在于你走在路上,时刻警惕不知它会从哪里突然随机飘出,甚至飘入你重视的人的耳朵里的。
那种悬在空中的心。
足以杀人。
今日依旧隐隐有些眼光向他们飘来。可宁明昧走在他们身前,披着深绿外袍,眼眸却不偏不倚。
就像这些人无论说什么,也不被他放在眼里一样。
几人心里莫名就安定了下来。他们随着宁明昧,直到北边的那条街。
“奇怪。”十一低声道。
这条街是望月镇贫民居住的地方,昨日还热热闹闹,今日却没有什么人迹。
就连各家各户的房门里,都是空的。那些生活用具就像是临时被放下在那里似的。
十一在街头看到街尾,只看到那个叫小草的女孩在那里拍球玩。他有点尴尬,可宁明昧却自若地走了过去。
“小孩。”宁明昧问,“你住在这里吗?”
小草抬头:“是啊。
宁明昧:“好。今天街上怎么没什么人?他们都去干什么了?”
都去干什么了……
十一忽然觉得有人在注视他。他循着目光看过去,居然看见了昨天那个叫小水的女孩。
高家养女。
养女躲在一扇门后,在偷窥他们,眼里有种混杂着恐惧、想要靠近、不敢靠近的复杂情绪。
在看见人群之中的小男孩后,她瞪大了眼睛……只是下一瞬,她意识到十一在看她,于是躲了回去。
怎么回事。十一想。
昨天她面对他们,只有恐惧和想逃来着。
另一边,谈话还在继续。
“大人们出去啦。”小草说。
宁明昧:“哦,出去干什么了呢?”
小草转头看向他。
“他们说,破庙外的神像,显灵了!”
“显灵?”十七一愣,“突然显什么灵?”
第48章 让它八尺
小草很老实。宁明昧拿了一块糕点,从她口里套得了如下信息。
在今日之前,北山上的破庙已经荒废了几百年了。荒废许久,就连修建时是为了什么也不可考,为谁修建的,大多数人也不记得。人们唯一记得的,就是这神像不是什么大神,向它求祷,也没什么用。
人们常去拜祭的,还是东边的庙宇。过去,高家是东边庙宇的大股东。
直到昨天,有人在砍柴回来的路上,被野兽袭击。他拼着最后一口气爬进了庙宇躲避,结果,野狼看着庙宇,竟露出畏惧的眼光,离开了。
而他,在庙宇里失血过多晕倒在神像下,肠穿肚烂。
醒来时,他却发现腹部的伤口愈合了——只有狰狞的伤疤,还在诉说昨日的经历。抬头去看时,那人发现自己正躺在神像左手中的法器之下。
神像右手中的法器高举,其品类看不清楚,左手中的法器形状则是清晰可见。
是一个形状古怪的瓶子。
瓶中有一滴水,映着熹微晨光,将滴未滴。他心念一转,对神像说:“多谢神仙,多谢神仙!小的老徐,上山砍柴,被野兽追击,上有老下有小,不得已才做此活计。如今狼患已除,可我肩负家中活计,只能继续不停干活,肚子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仍然狰狞。如果劳作时裂开,我该如何是好?求神仙垂怜!”
在他期待的眼神中,那滴水落了下来,跌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砍柴人趴在地上舔干净了那水,不多时,腹部就传来了痒痒的感受,不久后,狰狞的伤口就进一步愈合了。他欣喜若狂,再度祈求,可瓶子,却再也没有滴出更多的水来。
是神仙认为他不需要了吗?或者,换个人去求,又会如何呢?
他跑回家里。家人早因为他的夜不归宿,急得一夜没有睡着。如今见他回来,自是欢喜。
可他却只抓着家人往北山上去。
几人争执之间,就透露了神像的秘密,且恰好被晨起路过的陈婆婆听到了。
陈婆婆听到了,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跑去北山上看热闹。
热闹看着看着,就成真了!
那神像的瓶子里,居然真的能滴出治伤的水来。
有人前些天崴了脚,向神像祈求。水滴一落,原本青紫的脚踝很快消肿,再过一会儿,就能健步如飞了!
而且滴完那水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席卷全身。使她动作轻快,神思洋洋。
镇中身上有伤的人,虽然是少数,但看热闹的、想要一睹神迹的人,是多数。
“而且既然那神水连重伤都能治好,谁能保证,它对健康的人体,就没有一点用呢?”宁明昧说,“现在,只是受伤的人在求水么?”
小草说:“是吧。我看见大壮哥刚刚回来。他说,他求那神水也给他一滴,神水不依呢。其他人都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