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尊,但开组会 上(208)
这些人收集新能源做什么?
宁明昧道:“这些人收集邪气做什么?”
齐免成摇摇头。
“这些人行踪隐秘,即使是朝廷,也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齐免成道,“不过朝廷中人有一个猜想。他们认为,此事和燎原众有关。”
宁明昧道:“燎原众的人,不是都被他们杀光了么?”
“总会有些残党的。想要对一群人斩尽杀绝,应该用的方式,绝不是杀戮……”说到这里,齐免成竟然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师弟,你可知这世上,如今邪气最重的地方是哪里?”
宁明昧隐隐有猜测,但依旧很配合地说:“师兄请说。”
“它在中东海外,被黑色的冥海包围。如今,它是人人闻之色变的、被迷雾包围的禁地。闯入者无一生还。”齐免成道,“很久之前,那里曾被人称为‘蓬莱仙岛’。后来,它还有一个名字。”
“星火岛。”
“星火岛的主人翁行云在此处殒命。据说她死前,极其绝望。”
“后来,五界联手,将此处封存。”
宁明昧道:“原来如此,谢谢师兄为我科普历史小常识。”
齐免成说到这里时,忽然眼眸弯了弯:“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小趣事。”
?
齐免成:“数百年前,你我和项白二人还在无为师尊门下时,项师弟曾偷偷想去星火岛探险,被师尊抓到,由此被打断了腿。呵呵。”
宁明昧:……
齐免成:“其实一开始要去那里探秘的,是白师妹。项师弟一人揽下了所有罪责。因此白师妹很是愧疚。项师弟的腿被打得很碎,在床上躺了一年。白师妹心怀愧疚,于是学会了包饺子,每日给项师弟送去。呵呵。一开始,她包得很正常。后来,她别出心裁,包了一点泡椒进去,想给项师弟尝尝味,呵呵。于是项师弟又多躺了半个月。”
……
你说这话时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而且因为闯星火岛未遂,就把弟子的腿打得粉碎,这无为真人是不是太暴力了点。
宁明昧对这位无为真人可没什么好感。清极宗无空长老用宁明昧养剑骨这件事,无为真人即使没有亲自推动,肯定也是知情的。
真正的正经人,谁会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弟子在不远处,宁明昧将话题转回家常,露出假笑,随口道:“白师姐和项师兄原来是两小无猜,也不知道何时能喝成他们的喜酒。”
齐免成:“唔,或许要等项师弟做好入赘的准备吧?”
宁明昧:?
“白师妹是云南王最疼爱的女儿。云南白家的王位,向来由女子继承。”齐免成道,“白家在南方直面妖界,项家在北方戍守仙界与魔界的边关。如今魔君复苏,想来项师弟,是更难放下北方的事了……师弟。”
“嗯?”
“你的弟子等得有些急了。既然如此,师兄先行一步。还有,烨地的矿山倒是挺值钱的。如今魔君和燎原众的事情一出,他们恐怕再不敢踏足此地。现在是一个入手它的好时机。”齐免成说着,眉目温润美好,“师弟,你我来日方长。”
缥缈峰顶即使是在夏日,也是小雪纷纷。宁明昧站在山口,看着齐免成的一袭白衣消失在山路之上。
齐免成喜欢穿白衣。
“他方才对我说了好些烨地相关的话……这算是为了告诉我,‘烨地的事自有清极宗挡着,不必担心’吗?”
还是说,这是邀请宁明昧入伙的“诚意”?
宁明昧并不觉得齐免成此举,是为了拉他“入伙”。
“同伴”这个词对于旁人来说,或许代表着合作与温暖。可它对于宁明昧和齐免成这两个人来说,都太过可笑了。
因此不算同伴。
不算友人。
这份示好,只是为了达成一种共识。
这份共识的内容是:
1.既然两人的目标不彼此冲突,他们也没有必要互相为难。
2.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两人可以互相合作。如在面对羚羊时,两只豺狼可单独捕猎。但当猎物是大象时,它们可以一起进攻。
比起同伴或共生,他们更像是拥有两片相邻领地的孤独的猎手。他们于山峰之上窥见对方捕猎的身影,平日里不打扰彼此的布阵,又会在巨大的利益靠近时,结成伙伴,一起咬向猎物的喉管。
因它对彼此都有益处。
别说共苦,就连同甘也算不上——一对互相观察与忌惮者,怎么能称得上是“同甘”?
唯一的好消息是,齐免成目前展露出了足够的善意。他不会妨碍宁明昧的落子,甚至会在不妨碍自身的情况下给予支持。
比如为宁明昧遮掩,他敲诈秦副城主两千多万的抢劫之事。
系统问他:“你怎么不说话?我有点害怕了。你感觉怎么样?”
宁明昧:“有点像下棋。”
星海浩瀚如黑白棋盘。白衣掌门端坐棋盘之上,主动执白棋。棋盘广阔,他看向远方,只看见繁星点点,棋盘延伸,孤单无际。
直到天际另一端,虚幻的井字格上,有一具身体由浑圆的棋子中拔地而出,尖锐上浮,几条锐利的线条,最终勾勒出戴着眼镜的宁明昧的形态。
他托着下巴,手持黑子,神色冷淡。
执白棋的人却微笑。因星海之上,终于又有一名棋手,变得线条繁杂。
他伸出手来,姿态优雅:“请向我这里靠近。”
请让我看见你成为一名更完美的棋手。
他的眼底有欣赏,却没有笑意或温度。比起亲近,更像是诱哄。
“虽然听不太懂,但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系统一头雾水道,“按理说,此刻你应该很得意。”
宁明昧:“嗯。”
系统:“可你为什么没有笑?”
宁明昧不答,只看向暮雪千山。
“齐免成,你想要扮演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目前的所有线索,无法使你的动机变得合理。”他说,“不能将你的真正的弱点抓在手里的感觉……”
实在是叫人不够放心。
系统:……
系统:“你听起来好暗黑。”
宁明昧:“啧。”
他推了推眼镜,随口道:“我猜齐免成也是这样想的。”
……
天台峰上。
齐免成在庭院里饮茶。
白日的热闹从天台峰上褪去,此刻月明星稀,万籁无声。
有洒扫弟子看了一眼庭院里的掌门,小声对同伴道:“今天掌门看起来很是高兴,竟然在独自一人对月饮茶。”
“掌门怎么在这间庭院里?”另一名弟子说,“如今可不是梅花开放的季节。要说赏花,旁边的合欢木不是开得更好么?”
夏季是欣赏合欢木的季节。
合欢簇簇地热闹着,如红缨,如祥云。花朵正盛时绵延开来,如一片蒙蒙柔软、粉白静美的海。
它的颜色太过可亲,因此常有人忘记,合欢木的花粉有毒。
白梅盛开时也是漂亮的,如玉如珠。可如今白梅早谢了,这片庭院里有的,只有细瘦的枝条。
月光下看去,漆黑枝条单调凄凉,甚至有些可怖。
可掌门竟然就坐在枯枝丛林里赏月。
“或许掌门看见的不是枯枝,而是几个月前的白梅呢。”有女弟子路过他们,“你们知道么,之前掌门曾在梅林里舞剑来着。”
“舞剑?”
“和谁?”
齐免成以茶水接住一轮弯月,如接住一片白梅。
“没想到这重来的一世里,又多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齐免成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这场游戏,好歹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单调了。”
“你说是么?”
“高天之上的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