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尊,但开组会 上(122)
宁明昧不回头。
副城主:“……七百五十万?”
宁明昧轻轻叹气:“这些钱,原本也只是用来充入宗库,修葺清极宗的。修葺清极宗,为的是让天下修士,能在清极宗得到最好的修行指导,助天下学子皆登大道。副城主,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这钱进了我的私库,而不是为了天下苍生似的。”
旁边围观讨价还价的系统:……
宁明昧,好欠扁啊!
用钱来给仙长带来羞辱,实在是抱歉。副城主低头,他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东西。
最终,他忽然咬牙,起身:“其实府上还有一样东西……是在下的传家宝,自四百年前传下来的。”
他转身离开,宁明昧看着他的背影,发现兹事体大。
如果是一般的宝物,副城主让心腹侍女去取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这只能说明——这件传家宝,非同寻常。而且非同寻常到了,只有家主拿着它,不为外人知道这家人拥有此物,才能够放心的程度。
“宁仙长久等了。”
副城主回来。他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露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张骨质令牌。
宁明昧看着它,睫毛微动——因为这张令牌的形状,他再熟悉不过。
它是宁明昧如今拥有的、足以打开缥缈峰后山妖皇陵墓的那半枚骨质令牌的另一半!
两枚令牌结合,即可取出宁明昧的后山定期存款。可宁明昧并没着急。他只说:“这令牌上妖气很重。”
副城主:“宁仙长有所不知,据说,这枚骨质令牌是妖骨所制,能打开某处的上古宝藏呢。”
不好意思,这事儿我还真知道。
宁明昧说:“烨地与妖族之间早已结下血仇。你说你的祖先,也就是那名副将,是在四百年前得到的它。它是从哪儿被你们得来的?”
副城主说到令牌的来处,确是吞吞吐吐。他只含混道:“从一名叛徒……一名俘虏身上得来的。”
宁明昧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那叛徒,是人族吗。”他说,“是烨地人?”
副城主更加含混了:“哈哈,战争年间,什么都可能发生。”
疑云越来越重了。
宁明昧说:“肯拿出这个,说明烨地此事,对于你来说,实在是非常重要了。”
副城主说:“这对于烨地的百姓们也是……”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了。王爷出尔反尔,不只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宁明昧忽然冷笑,“副城主,我看你是个小辈,不和你计较。只是如今再不说话,给你们留面子,倒显得是我愚蠢可欺似的——本尊给你一点面子,你自己开口,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听的系统:……
这宁明昧,吃拿卡要,昨天失去六百万,今天赚回七百五,还要了对方的传家宝。
如今居然还是咄咄逼人,活像又要出钱、又要出力的对方才是下下风似的。
副城主脸色发白,一时无言。半晌,他说:“仙长说得不错……王爷除了力不从心,其实还有……”
愧疚。
宁明昧:“这话倒是有意思。死在烨地作祟的,按你之前的说法,不是人界的敌人吗?王爷年轻时为人界征战沙场,斩杀妖魔与仇敌,年老了,反而对那些侵略者心生愧疚?”
这是怎样的反思主义者?
副城主咬着嘴唇:“此事,涉及四百多年前的一桩密辛……”
宁明昧:“什么密辛?”
步步紧逼,绝不让副城主有任何隐瞒物品交易情况,或者跑单的机会。
如今看来,烨城这场六百万的差事里面的水,可深得很。
换算一下,就是大瑕当全新出,还上网偷别人的商品图当细节图了。
副城主说:“四百年前,在烨地没有烨城。如今的烨城,当初不过是一个中型的城镇。城镇中住着人。在城镇之外的,烨地的山上,分布着许多小村落,那些小村落里,住着的,也是人。”
“但在那些村落中,曾有一只极为古老的村落。古老村落中居住的一族,被我们称为黎族,黎族人掌握着一种极为古老的秘法……”
宁明昧:“什么秘法?”
副城主吐出了那两个字:“巫术。”
巫术,以灵魂或肉体为代价,换取力量,与妖族战斗。掌握这种方法、守护同伴的人,被称为巫祝。
“一开始,我们的祖宗都以为,巫术,只是传闻中的、属于第三纪和第四纪的东西。”
宁明昧想到将军王手臂上的诅咒:“按理说,同样是与妖族战斗,你们与他们,应该天生就是关系极佳的同盟。”
副城主闭目不语。
宁明昧:“如今,烨地只有烨城。没有别的村落。”
“……”
“黎族人去哪里了?他们离开烨城,去了更深的山里?”
副城主嘴唇翕动,最终吐出了半句话:“这一族,已经都被我们……”
作者有话说:
宁明昧叫邪恶狸花的原因:B站刷视频,看到有人拍摄某大学校园图书馆门口的楼梯上,十几只流浪猫盘踞,弹幕形容其为“邪恶流浪猫团伙开会”。
流浪猫里狸花猫居多,宁明昧黑金配色与狸花猫相似,且喜欢开会,且都来自中国大学校园。故而宁明昧的猫塑为邪恶狸花。
欢迎大家收看副本:烨地散伙人
第62章 诅咒
“死了。”
“全都死了。”
无尽的烟雾里,他又看见了那个火刑架。
火刑架上绑着焦黑的尸体。高高的,如冲锋前的旗帜。模糊的背景里,是当年所有烨地百姓的声音。
“妖人!”
“烧死他!”
一如从前那般,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
火刑架下站着另一个人。那人头戴红蓝珠网,身着雀蓝色长袍,袖口花纹繁复。他仰头,看着火刑架上的尸体。
男人忽然觉得很恐惧,即使他是拯救了天下苍生的将军王。可他向着那人走去,直到那人转身,向他伸出自己的手。
“烨锋。”那人说话,语气平平,“这就是你,和你深爱的军队、百姓们回报给我的。”
漆黑的、如焦炭的、遍布咒文的……不是属于那人的,而是属于他自己的手!
……
将军王从噩梦中醒来,窗外雨声涔涔。
他孑然一身,无儿无女,又从来不喜人近身。此刻听见动静进来的,也只有他的侍女。
侍女说:“王爷感觉如何,可是旧伤复发了?”
将军王平稳呼吸:“叫伍医师过来。”
侍女命侍从下去找,她回来,如平日一般说闲话,宽慰这位老人:“伍医师来了之后,将军的伤势也好转了不少呢。”
对于这位无儿无女的老人,有太多话题不能谈,又有太多话题不敢谈,讨论迟医师,就成了这里面最安全的话题。
将军王果然说:“他的医术,是很不错。”
侍女说:“而且不止如此。伍医师在城里开设医馆,教其他开设医馆的医师如何看病。大家都很感谢伍医师呢。”
将军王的眉头略微舒展,但很快,他捂住手臂,额头有青筋突起。
这就是伤势发作的时候到了。每到伤势发作,将军王手臂总会疼痛难忍,状若疯魔。
即使见过许多次伤势发作时的样子,侍女也连连后退,心中恐惧。
终于,门口传来风铃声。
“伍医师!”
淡淡药香如救命稻草一般飘过室内。侍女看着那消瘦的医师半跪在将军王身前,果断而冷静地将他扶到床上,掏出药物,喂他吃下,又按压各处穴道。
在他娴熟的手法下,将军王终于安静了下来。侍女说:“多谢伍医师了。还好,今天伍医师来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