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114)
费舍尔有欲l望吗?
答案是肯定的,甚至埃米特能感觉到,费舍尔的欲l望比他要强烈得多。
那份欲l望的指向在他看来也极为明确,也就是——他的教主,自己。
强烈的欲l望往往来自于不被满足,浅尝辄止。得到,但未完全得到,正因为已经感受到了些许得到的美好,所以才更加不愿意放手,认为得到的更多就会有更好的结局。
埃米特想,他或许应该减少和费舍尔的见面,只在很少的时候给予反馈,同时保持高傲的姿态……
然而在他跟随着高个男人进入酒店,来到一个被临时改为化妆间的房间里,见到费舍尔那瞬间鲜活起来的模样时,他还是暂时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那是他的小信徒,也是他唯一的信徒,他不应该对人太过……或许也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完成他想达成的目标。
高个的男人一进到房间便拍了拍手,让所有人聚集到他身边来。
费舍尔一反常态地第一个起了身,走到他身侧,却是看着他身后,脸上的笑容柔和又腼腆,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模样。
其他人看不见埃米特,只以为是这个不爱勾心斗角的“高岭之花”突然改了性,要讨好人了。
连高个男人都这样以为,他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费舍尔,又看了眼拢过来的另一个模样俊俏的男性。
“上面那位大人说希望我们能演好第一场…我想为了演出能达到更好的效果……”他看向费舍尔,“费舍尔,你先……”
“我能够胜任。”费舍尔打断他的话说道,这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资格,他给自己的教主寄了票,对方也就在他眼前,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自己失去这个资格。
他笑起来,比往日每一次笑得都要灿烂,也都要生动:“我可以完成所有高难度的动作,保证每一个动作的优美与故事感,您应该相信我……如果我做不到,您也大可惩罚我。”
“惩罚倒是……”男人清了下嗓子,显然是想了另一些下流的事情,也因此说不出来别的什么话。
埃米特注意到,其他人的神情各异,但大多都是一种看热闹的态度。似乎对于那些人来说,费舍尔不论登台与否,他们都有笑话能看。
高个男人很是纠结了一番,最后含糊着先放过了此事。
埃米特在他去布置其他事项时靠到了门附近,其他人蜂拥在高个男人身边跟着去了房间里面,而方才信誓旦旦的费舍尔却是留在了原地,神情无比眷恋地看着他。
任何人被这样的眼神注视都会动容。
埃米特收在袖子里的食指微微动了动,好像先前费舍尔卧在他膝上时亲吻他指尖那样触了下电。他也回视向对方:“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你有你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既然说要好好成长,那可不是局限于舞台之上。”
埃米特的话意有所指,他暗示费舍尔有时候一些争端不止在舞台上,也存在于舞台下。例如现在,费舍尔就需要花费万分精力来应对如何取得演出资格这件事。他不会再给予对方帮助。
费舍尔优雅地微微低下头,漂亮的身形以一种恭谦的态度展露他有力的后脖颈:“我会努力在您面前完美。”
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是见到了您,我的一切勇气好像就都消失了。您能鼓励一下我吗?一点点就好。”
“我可以给你奖励。”埃米特看透了他那点小心思,他有些好笑,维持着面上的从容答道,“你想要什么?”
也是仗着他人看不见,费舍尔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了埃米特,又迅速离开。
他濒临一种冒犯的边界,很快就退了回来,犹如被吹开又收回的薄纱,轻轻用手指勾住了埃米特收在袖下的小指,握在手心里捏了下就放开,轻飘飘地退回他原本的位置,好似那只是一个舞步。
“您的存在,这就足够了。”
语毕,费舍尔又注视着埃米特,微微笑了起来。接着,他利落地转头,跟着其他人迎向那个高个男人。
埃米特愣了下,反应过来费舍尔是什么意思。
费舍尔一直渴望着见到自己的教主,或许重逢这一幕在他眼前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但那大多都只是他的一个幻想。只有在真正碰触到对方,握住对方的手,哪怕只是轻轻握了一下小指,这份肯定的存在,就已经足够让他燃起充足的勇气与信心。
他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是无法达成的。
第114章
埃米特在门口站了会, 见人渐渐都从另一侧门离开了这临时化妆间,想了想便也跟了过去。
总归现在没太多事情要做,他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下刚才发生的事和对话, 一边踱步出了房间, 来到一处搬空了桌椅的会议厅。
这里够大也够空旷, 还摆上了两面大镜子, 方便演员们对照着纠正自己的姿势。
埃米特到门口时,一群人正散开,将中间空了出来。人乌泱泱地一排排开, 要挤开人进去又不惊动他们有些麻烦, 因为这样的事动用天秤未免小题大做。
他踮脚看了眼里面的情形。
费舍尔和另一个模样虽然略逊一筹,却看着经验更加丰富的男人一同站在空地中。他们脱了厚实保暖的外套, 将其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只穿着着贴身的练习舞服双双对视。
对方神情认真,对费舍尔扬了下手,示意对方先来, 而后自己便朝后退去。
费舍尔扫了一眼附近, 没有注意到被人群淹没的埃米特的身影,摇了摇头,也跟着退后了些。
“还没有准备好吗?”他对面的男人问道。
费舍尔摇头:“不, 我想等一会。”
男人没有过多询问,看上去也没有故意刁难费舍尔的打算,略微点头便又上前几步,活动了下脚尖脚腕, 立刻进入状态, 在空地中轻盈而有力地跃动起舞。
埃米特听到挡在他身前的几个人耳语。
“要我说, 雅格的确比费舍尔更适合, 他已经出演过许多次不凋花的学生角色,要求稳,就应当让他来。”
“费舍尔的技巧虽然强,模样也好看,可他演技不行。”
旁侧一位簪着绢花的女性笑了两声:“他眼睛都快看天上去了,就算舞步的确能让人心潮澎湃,可他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要想摘下不凋花那冠冕,可不是单凭技巧就行……”
她话越说越轻,直到几乎听不清,好似沉迷进了另一件事里。
埃米特看向空地,被称作雅格的那名舞蹈演员正单膝跪在地上,他神情痛苦,好像看见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事物,一些无疾而终的回忆,痴迷又茫然地沉溺在记忆之中,僵硬地重复着一些动作,像是在摘花,又像是在修剪枝叶。
在这一片段结束后,男人便立刻收敛了神情,原地站了起来,向众人躬身行礼。
挑不出错……甚至埃米特承认,这位舞蹈演员的功底和演技确实超群,短短的几个动作就能将人卷进一种痛苦的情绪之中,沉进故事里。
众人掌声过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人。
埃米特跟着挪眼看向费舍尔,却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现了他,正盯着他的方向。
两人目光对视上时,费舍尔轻轻笑了下,旋即轻巧地迈着步伐来到空地中央,像是一头灵巧的小鹿。
埃米特前方的女性捂着嘴发出了小小一声惊呼,扯住旁边人的衣袖低声问道:“你看到了吗?”
“……是的,我看到了。”先前还在埋汰费舍尔的人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的确很好看,也年轻,但只是外表是不行的。”
“不,我的意思不是他的笑容或是……或是其他,而是,你明白的。我有一瞬间感觉我就是‘阿特丽丝’那位制花女。”簪着绢花的女性小声而急促地说着,“他有那样的能力……或许,我是指或许。”
他应当有。埃米特心里小声嘀咕着,并且他不会比任何人差。
他的目光追着费舍尔的身影,看着对方在空地之中演出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