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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322)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时间:2023-06-04 10:03 标签:快穿 系统

  “你们的父母是兽灵害死的。”撕下封口烙印后,终于有人说出声,“蠢货。”
  升米恩斗米仇,长久的守护和自觉承担起责任后,就有人把这当成理所应当,一旦失败就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一群蠢货,连兽也不如。
  兽群尚且知道,该追随供养守护者,万不能自毁堤坝。
  ……
  “那个少年缄默者,他该为他的父母去找真相。”
  执勤哨兵说:“但不是为了你们找。”
  “你们不配。”执勤哨兵说,“真相就是真相,它该被找出来,为了逝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
  “不为了几个躺在地上的软骨头、欺善怕恶的应声虫的‘原谅’。”
  “你们只不过是扒在他身上吸血而已。”
  执勤哨兵说,“和那个拿他当血包使用的A级向导没有区别——你们可能还更恶劣些,你们还想砸断他的骨头。”
  那些少年向导和哨兵陷入死寂的沉默,有人把他们拖走,边上的执勤队员把地面擦得干干净净,看不出半点痕迹。
  看不出痕迹,可事情的确发生过,有人在这伤筋动骨,精神领域支离破碎、裂痕丛生。
  就像当初他们对那个少年缄默者做的一样。
  /
  小缄默者横穿过树林。
  他跑过被树荫分割的阳光,也跑过阴影,跳过清凌凌的小溪。
  银线牵着他跑,那上面的力道总是温柔笃定,总能把他带回他最重要的朋友身边。
  傀儡师正在检查一棵小杜仲树的伤势,察觉到银线上的力道,不用回头抬手一拽,就把小风筝收回来:“教给他们了?”
  时润声跑得太快了,大口大口喘着气,用力点头。
  傀儡师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等小缄默者终于歇过口气,才把时润声轻轻放回地上,一起看那棵小杜仲树。
  这棵小杜仲树被人剥了皮,枝杈也折断了大半,看起来像是被人暴力连踹带撅弄倒的,一半的根都裸露在外面,侧根断了不少。
  有些人会这么开采杜仲皮,因为环剥太复杂了,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个耐性和技巧。
  已经长成的杜仲树最高有二十米,树大根深,自然难以撼动,要是想不开跑去踹树干,说不定反倒落得个骨折。
  可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小杜仲树,就没这么麻烦了——用点力就能踹折,拽出来直接剥皮,自然更轻松。
  傀儡师刚处理好树坑,小缄默者帮忙扶着小树,两个人小心地把树放回去。
  小缄默者蹲下来,把仅存的一半根系仔细整理好,再用沙土细细填实,覆上新土浇水。
  小的时候,时润声经常跟着爸爸妈妈来森林,做这些很熟练。
  他的动作既耐心又细致,用领域罩住那棵小树,手下轻柔利落,一片叶子都没再碰掉。
  忙完所有的事,小缄默者才终于松了口气直起腰,小心地碰了碰树干,“它还会好起来吗?”
  傀儡师点了点头:“当然会。”
  时润声的眼睛亮了下,轻轻弯起来:“真好。”
  傀儡师牵住他的手,小缄默者也戴上了手套,用来遮掩拽断那些攀附在身上的细线时,留在掌心的伤痕。
  两只戴着手套的手牵在一块儿,反倒比过去牵得牢。
  时润声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事,和那棵一定会好的小树告别,牢牢攥着反派大BOSS的手,领着朋友往丛林深处走。
  小缄默者对林子里的路极熟悉,牵着大狼狗,领傀儡师去看小鹿喝水的水潭,看藏在树影里的猞猁,被银线举起来跟小鸟打招呼,蹲在小土洞外面敲门找小野兔。
  时润声尽全力翻找自己的记忆。
  他努力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让人不难过的事”都找出来,来治他的朋友的伤。
  相当负责任的小花猫队长还向反派大BOSS请教了,为什么不能用“剥夺和碾碎别人的言语”、“凌驾他人之上”的方法来提升力量。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很清楚了,用这种方法提升的力量,会让领域变得既薄且脆、不堪一击,因为那些言语会变得越来越空洞,变得虚张声势。
  小花猫队长还自己加了一条“因为这样做会叫被欺负的人难过”,连夜又去揍了任兆一干人等一顿,把这个道理详细地讲给了他们听。
  ……
  这样的故事日复一日。
  披星戴月的小银斗篷抱着两个大萝卜,熟练地钻进放在路边的银色麻袋,回到麦田旁的小木屋。
  “我们今天烙春饼吃,好吗?我还带回来了萝卜。”
  时润声跑进小木屋,牢牢抱住据说“就快饿到变成树叶飞走了”的反派大BOSS:“我们还有一点排骨,可以熬萝卜排骨汤。”
  小缄默者补充:“时令可能不太对……但春饼超好吃。”
  反派大BOSS暂时放弃了飞走,低下头问:“用来卷菜吃的春饼吗?”
  “卷合菜,我会炒。”小缄默者点头,利落地挽袖口,“我发了豆芽,今天还买到了一点很新鲜的菠菜。”
  时润声其实学过很多东西,他想起来的越来越多,甚至记起了要怎么做一个又灵巧又生动,惟妙惟肖的小木头人。
  反派大BOSS试图用银线切下来一点萝卜,偷偷拖走尝味道,被敏锐的小缄默者一眼察觉,赶快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块肉干。
  “炒出来的菜卷着春饼吃,会比平时香很多,春饼是薄薄的,有一点透明,卷着菜一大口一个,又香又过瘾。”
  时润声仰着头,把省下来的肉干送给朋友垫肚子,努力描述:“春饼吃起来是有韧劲的,很筋道,还有小麦香。”
  反派大BOSS明显被吸引了,抱起小缄默者:“听着很好吃,我要是在春天遇到你就好了。”
  “其实夏天应该也有很多好吃的。”
  小缄默者有点愧疚:“我们该做点消暑的凉茶,还有绿豆饼和凉糕……但我不会做。”
  时润声能翻找到的记忆,就只停留在春天的最后一场雨。
  他的父母在刚入夏时牺牲,于是小缄默者作为孩子的资格,好像也在这时候急刹,喧嚣热闹的蝉鸣声戛然而止。
  小小的缄默者那时候才刚开始学做菜和做饭,穿着小花围裙,被灶火弄成小花猫,踮着脚努力炒出一盘香喷喷的合菜。
  他那时候还没学会蒸春饼,妈妈说不急,等爸爸妈妈回来蒸,小花猫只要拍着肚子等吃饱。
  小花猫没能吃饱,那一盘炒合菜没有等到热腾腾的春饼。
  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小花猫最常吃的东西,就是冷透了的烤红薯和坚硬的肉干。
  时润声没有让自己过多沉溺在过往的记忆里,他跑去看自己发的豆芽,又去摘了一小把韭黄,放在水里泡着,跑去拿做委托换的面粉。
  傀儡师来帮他的忙,用银线拎着小篮子去哗啦啦洗菜:“会难过吗?”
  “会。”小缄默者已经学会承认这件事,轻轻点头,拿着小水壶低头烫面粉,“很难过,有时候会很想哭。”
  傀儡师摸摸他的头发,低头问:“为什么不呢?”
  时润声在热腾腾的蒸汽里眨眼睛,他有点腼腆地笑了下,把小水壶放在一边,洗干净手,抱住傀儡师。
  小缄默者把脑袋埋在傀儡师的怀里,踮着脚抱住他,一动不动。
  “你是我的搭档,我可全指望你帮我掉眼泪。”
  傀儡师拢住他,轻轻揉小缄默者的脑袋:“你得努力点,使劲哭才行。”
  时润声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我在努力了。”
  小缄默者每天都偷偷切一个洋葱,喝很多水,一有机会就躺在水里,假装眼泪在往外哗啦啦淌。
  他不再躲避那些从记忆里冒出来的,又好又叫人难过、一想起来就想哭的事。
  只是进度好像依然稍微有点慢,除了切洋葱,剩下的方法都不是太有用。
  这就像是一场太漫长的孤单和悲伤,因为路已经走了很远,走到这里时已经不剩下多少眼泪——就像是把小鱼放在烫好的铁板上,噼里啪啦煎得两面金黄,然后哪怕再放回水里,也忘了怎么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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