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修仙界都对我图谋不轨(21)
权尹婵娟耗费了五十年修为给宋纤云续命,将双生诀和东方问天同受的痛苦暂时引渡到自己身上,以便于宁时珍施展灵力救治宋纤云。
没等宋纤云,权尹婵娟又闭关了,他又没能见到冰山师尊。
耗费修为的事只有权尹和宁时珍两人知道,他们并未告诉宋纤云。而双生诀的事,除了峰主长老,其余人并不清楚,世人们只晓得堕仙顶一役,曾经风光霁月的宗门大弟子修为尽失,无法再修炼。
人们听了,不过唏嘘感叹一场。
便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第24章 本来就是一个娘胎出来的
春天的覆盖面极广,仲景峰上的桃花开得漫山遍野,其中夹杂了几树含苞待放的梨花,在春景浮光中争奇斗艳。
山脚下前段时间才冒尖儿的青草,一茬一茬地往上冒头,抽出长叶,盛着露珠,如泛不起涟漪的清波。
可怜了洛星河跪得那块地,小花小草被压得抬不起头,只能歪歪扭扭地伸展枝叶,探头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晒晒温暖的太阳。
红绫没办法扶主人起来,只能日复一日地用自己的灵器的法力温养着洛星河的膝盖。
山矾宗的弟子再狠的心也不是铁做的,宁时珍也下来想拉这个倔强的年轻人起来。
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干的起皮的唇瓣冷冷吐出几个字:“仙君何时醒,星河何时起。”
杜玉珂淡淡瞥了一眼,无所谓道:“他要跪,便跪他的。”
宁时珍叹了两声,想着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的跟头黄牛一样,怎么拽都拉不回来。没办法,抖着胡子拎上医药箱去瞧已经恢复大半的封容。
明明是和煦的艳阳天,仲景峰上的弟子房中,还点着火炉,一盏永生火上下跳动,噼里啪啦地上蹿下跳,映着房间一闪一闪的亮。
窗户被宁时珍早上来诊脉时微微打开一条缝儿,外面的阳光轻飘飘地泻下来几缕光,落在月白色的被褥上,像大海和初晨交相缠绵,朦胧又美丽。
床上静悄悄地躺着一个人,呼吸平缓,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微风从缝隙中挤进来,拂动他的面庞上的几缕青丝,外面春光融融,房内寂静无声。
良久,床上的人眼睫微颤,漆黑卷翘的睫毛在侧鼻打下浅浅的阴影,眉间的双生诀隐隐发亮,衬得他苍白中竟意外有种明艳动人的错觉。
宋纤云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不太真切。
复又闭上眼,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窗外的燕子叽叽喳喳地飞过,宋纤云缓了好一会儿,只能暂时放空大脑,睁开双眸。伸出雪白的手,推开关闭许久的窗户,一双齐飞的燕子衔着柳枝儿停留在了房檐上,蹦蹦跳跳地在横梁上跳动。
宋纤云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乱糟糟的脑子里竟然还有空冒出一句“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的诗句。
再远一些,是一方小小的湖水,岸边几棵柳树垂下绿丝绦,他经常在那里面钓六师叔的灵鱼吃,灵鱼肉质鲜美,不用任何调料,无论是蒸炸煮煎,都美味至极,从头鲜到脚。
宋纤云胡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六师叔的灵鱼。
好像是六师叔救了他,把他从魔界带了出来。
嘶……所以他是为什么受伤呢?
……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门口的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弟子,透过滢滢的火光,看到了昏迷了一个月的人儿,此时正靠在窗户上,神情恍惚地看着窗外的场景。
宋纤云听到声响,转过头,眼前一亮,刚要开口发问,门口的弟子却突然发起了疯。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师兄醒了!大师兄醒了!!”
“一个月了!大师兄终于醒了!!”
宋纤云:“……”
他两眼一闭,想着自己还是不要醒过来的好。
然后门口的弟子又开始半捂嘴嚎叫。
“大师兄晕了!!”
“不好了,大师兄又晕过去了!!!”
那弟子边喊边跑下山去了,没一会就只能听到远远的回声。
宋纤云沉默半瞬。
在暖和的房间中,猛然睁开眼。
内心咆哮:“啊啊啊啊,男主!!!男主呢!!!!!”
“他duang大一个男主呢?!!!!”
宋纤云醒过来的消息像春风吹拂大地,不超过半个时辰,山矾宗上下的人都知道了。
宁时珍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就提着医药箱御剑飞行走了,只剩下一个还捧着药碗苦得满脸皱成菊花的封容。
封容:???
他是不是跟自己的师侄比起来,一文不值?
弟子间奔走相告,洛星河也跪在山下听到一点风声,有从他身边路过的弟子高兴地喊了一声,“那谁,别跪了,大师兄醒了!”
洛星河猛然抬头,看向仲景峰上粉红一片的桃花,紧张地握紧拳头,小声呢喃道:“真……真的吗?”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刚刚冲他喊的弟子灵力较低,没听到他在嘟囔什么,只是远远地走了。
“醒没醒的,你上山去,不就知道了?”
洛星河上方突然出现一只纤纤素手,手掌上方是一瓶净白色的药瓶,传出浓郁的药香。
杜玉珂晃了晃药瓶,端着架子清高道:“仲景峰最好的药,吃下去,哪怕是你骨头跪断了,都能瞬间给你治好。”
此话间断,她觉得自己太善良,所以补充道:“若不是纤云不能承受其浩瀚的灵药,哪还有你的份儿……”
洛星河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盖住眸中的情绪,红绫天天给他治伤,他的膝盖并无大碍。
想着,他偏头,没去接杜玉珂的药瓶,而是自己挣扎着,单手撑地从地面起来。跪的地方已经出现两道深深的凹陷,下面全是青黄交接的草茎。
杜玉珂意外地挑了下眉,她眉目精致,天生带了清冷的气质,在别人看来,她就如她峰上的宫粉梅一般,冷然自傲,孤芳自赏。
只有宋纤云那孩子,不畏惧她总是板着的一张冷脸,三天两头拉着她去偷宁时珍的灵鱼灵鸡。
最开始,她还是要维持自己扶华上仙的形象,虽然陪着师侄来了,但还是拉不下脸去啃那烤得黑糊糊的鸡。
宋纤云倒是毫不在意,大方地撕下来一块鸡腿给她,鸡腿泛着肉香,虽然外貌不怎么好,但是闻着却挺好。
她已经辟谷多年,怎么再肯吃这些名义上的灵鱼灵鸡,只能拿着鸡腿不知如何进退。
宋纤云吃得很香,吮着鸡翅膀,含含糊糊道:“三师叔,你怎么跟师尊那么像……都冷冰冰的。”
杜玉珂那时冷笑一声,“能不像吗?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她随母姓,兄长随父姓,前后依次拜进了山矾宗。
后面,父母大限将至,兄长闭关,都未曾去探望,她不解,甚至怨恨权尹婵娟,竟然为了所谓的修为而摒弃父母。
父母死时,甚至还紧紧攥住她的手,让她别怪哥哥,说修炼一事大过天。
是的了,修真界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有希望飞升的修士,被所有人而所仰望的存在,怎么可能被凡尘俗世所羁绊。
自那以后,修真界都知道山矾宗的掌门和三峰主不和,久而久之,人们都快忘了他们两个是兄妹了。
宋纤云听后,并没露出什么惊讶的情绪,只是把鸡腿往前一推,塞进了三师叔的樱桃小嘴里,笑道:“您可别学师尊,他那样一点都不好玩。”
杜玉珂默然地啃着肉,却蓦然想起了小时候,兄长也是拉着她,到后山去偷前仲景峰峰主的灵鱼灵鸡。那时候,宁时珍还是个小弟子,因为主修医术,灵力低弱,每次都抓不到他们两个,只能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跺脚,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吃着吃着她粲然一笑。
宋纤云像个小太阳,蹲在地上,伸了伸小脑袋,用自己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笑脸,赞道:“三师叔就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