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头[重生](223)
苏澈挡在阿凰身前:“今天长老们若不能给出一个足以说服我的理由, 阿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们带走的!”
至于安齐远的意思就根本不用多问了——这家伙没结契之前就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妻奴,结了契之后就更不用说了:苏澈做得对的自然是对的,就算有做得不对的那也还是对的, 凡是跟苏澈作对的就都是不对的——简单明了而又粗暴至极的逻辑。
长老们正面露难色,此时被禁锢在结界中的阿凰却忽然脸色青白,突然瘫软在地上。
这时, 法正一贯的面无表情终于龟裂开来, 鸾凰族的结界能困住阿凰但困不住法正。
法正瞬间移动至结界里,将阿凰从地上抱了起来。
玄蛇盅对灵禽种的妖修伤害太大, 先不说胎儿会不会受影响,光是成人就已经受不了了。
“先让阿凰缓一缓再说。”
那边看法正在手忙脚乱地照料阿凰, 苏澈也脸色铁青地看向始作俑者云鹤长老。
云鹤无奈,好在苏澈等人也是之前就打过交道的修士, 德行啥的并无所亏,便只得将鸾凰族的秘辛合盘托出。
“鸾凰一族只有具备孕育丹凤后嗣的能力的人才能成为一族之长,而且由于仙人二界分离之后妖修一脉逐渐衰落, 能够承嗣的修士也越来越少, 发展到后来一个分支就只有一人能有这种能力。”
“正是因为这种能力关系到一族的兴衰,所以我们才会把阿凰奉为族长,倾尽族内之力供养之。除了确实需要高阶修士撑门面之外,更需要族长为我们留下一个能够承嗣丹凤的后继之人。”
“上古之时,由于妖修一脉强大, 能够承嗣的人选很多,所以妖修一脉并没有特意保护这些能够承嗣血脉的人。而且由于种族血脉传承的不同,灵禽类妖修很难与非同族的人或兽孕育后代,所以即便有交配行为发生,也不会致孕。妖修一脉也就没太把这个当回事。”
“直到仙人二界分离,能够承嗣的妖修数量锐减之后,妖修一脉才开始重视对承嗣之人的保护。”
“可那时候妖修自由散漫惯了,哪里愿意受宗族的管束?在他们看来,难免会认为宗族将他们当成了生育工具,是阻断了他们自由生活的罪魁祸首。所以有部分具有承嗣能力的妖修开始躲藏起来,这就加剧了妖修一脉的衰落。”
“直到后来,妖修一脉真的只剩下那么一个两个能够承嗣的修士了,这时候才真的急了。妖修们开始满世界地搜捕能够承嗣的同类,甚至不惜用禁锢和逼迫的方式使他们完成承嗣。”
“但想要做到这一点也是不易的。因为能够承嗣的修士往往天赋极高,只要稍加努力就能达到比他人更高的修为。低阶修士想要搜捕高阶修士谈何容易?搜捕的结果往往就是两败俱伤——低阶的妖修被高阶妖修大肆屠戮,高阶妖修出于对宗族的愤恨,即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承嗣。”
“这种纠结的局面一直到一件震惊妖修界的大事发生,才得到扭转。”
“那是一个确实有承嗣能力的化神妖修,由于与人类修士相恋,便隐瞒了自己妖修的身份,与那人类修士结下了道侣之契。”
“谁知他们在一起后不久,那妖修竟然破天荒地怀上了道侣的孩子。起初他是欣喜若狂,认为这种一直被他所不齿的能力竟然能够让他孕育道侣的后代。于是他便一直隐瞒实情,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一直等到胎儿足月。”
“可待他临盆之时,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胎儿产下,因为妖修生产之时要化出原型。而鸾凰一组的原型便是鸾鸟,鸾鸟的胎儿应当是卵生而非胎生。所以他腹中的人形胎儿根本就无法顺利娩出。”
“当时这名妖修剧痛难忍,眼看就要一尸两命。后来因为他分娩时无法继续用结界掩盖气场而被同族妖修发现。”
“为了挽救承嗣之人的性命,发现他的妖修们倾尽了全力,甚至还有十数名妖修为了帮他续命而耗损真气而死,最终的结果也只是那妖修挖开了自己的腹部将胎儿取出,谁知道那胎儿却已是死胎,而已经开膛破肚的他也失去了继续存活的希望。”
“那名妖修感动于族人为他做出的种种牺牲,在临终前拼着最后一口气力写下了血书,告诫其他有承嗣之力的人呢万事都应以宗族利益为重,不能妄自尊大任性妄为。”
“就在这个事件之后,便有零星的具有承嗣之力的妖修回归族内,鸾凰一族才得以保存。”
云鹤痛心疾首道:“所以阿凰腹中的孩儿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的啊!尚且不说那跟他血脉不符的胎儿到底能不能存活,就是存活下来,分娩的时候阿凰也必须付出性命的代价。”
“试问二位宗主,即便阿凰腹中的孩儿能够存活,阿凰也是心甘情愿为这个孩子去死,难道这孩子就愿意一辈子顶着害死生父的罪过生活吗?”
“而且,谁也不知道开膛破肚之后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能不能活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用生命为筹码的赌博啊!”
听完云鹤的解释,苏澈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铁青变成了后来的苍白,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阿凰腹中的孩子竟然是以这样不堪的前提存在的,难怪长老们就算要动用玄蛇盅也要逼阿凰落胎,难怪向来慈悲为怀的法正一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我,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
苏澈扶着痛得快要炸裂的额头摇摇欲坠,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安齐远赶紧上去将人揽着。苏澈也不再矫情,反正他们二人已经结了契,用俗世里的话说都已经是夫妻了,况且他现下是真的需要有个肩膀靠一靠。
安齐远见苏澈状态不好,索性直接将然抱走。
“明明就是别人的事,你用得着如此上心?还弄得灵脉内真气紊乱,再这样下去小心走火入魔。”安齐远语气中不无责备。
他早就知道苏澈虽然看着比冰山还冷,但只要遇上他在意的人或事,胸口那一亩三分地就能比棉花还要柔软。
况且这件事还一下牵扯了法正和阿凰两人,也难怪苏澈会气急攻心。
只是他怎么就没见苏澈为了他安齐远气急败坏过呢?反倒都是他上赶着巴着求着苏澈不要跑,哪里还有半分魔修宗主的尊严?
没有心情理会安齐远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他现在除了恨铁不成钢,气那法正不仅跟阿凰这啥那啥,还偏偏整出了人命来之外,还能怎么着?
安齐远帮他揉着太阳穴,也没刻意安慰。他知道以苏澈的水平,不可能衡量不出解决事情的最佳方案,只不过情感上的关卡难过一些罢了。
“可是阿凰这么固执,要怎么劝才好?”
苏澈觉得头疼。
安齐远心疼自家道侣,帮他揉着太阳穴道:“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法正来处理,谁弄出来的孩子谁来收拾善后。”
苏澈忍不住白了安齐远一眼:“你个冷血动物,若法正能收拾得了,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么大阵仗了。”
安齐远看苏澈愁眉苦脸,忍不住问:“如果你是阿凰呢?你会怎么做?”
苏澈沉默,久久回答不上来。
猜出了苏澈的心思,安齐远掐了苏澈脸颊上的软肉怒道:“想都不要想!那个胎儿算个什么?不过是肚子里一坨模糊的血肉。跟一个活生生的大人来说,他的价值不足以用大人的性命来换取。”
苏澈拍掉安齐远的手:“你我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孩子长在阿凰的肚子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体会到那种父子连心的感觉。”
安齐远蹬鼻子竖眼:“难道你要支持阿凰保胎?”
苏澈无奈:“我也没这么说……但是……唉,反正就是不知道!!!”
见苏澈耍无赖,安齐远用力揉了几把苏澈的头发作为报复,手臂上又禁不住用力将苏澈圈得更紧了些——还好苏澈不是什么劳什子妖修,也不可能会怀上孩子。对于他安齐远来说,就算是他的亲生骨肉,但只要威胁到苏澈的生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抹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