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日常[系统](65)

　　院使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的自己亲自上门，其实有原因的，他在小小年纪，就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因为突发的心痛病而死去，所以他才会开始学习医术，专供心脉这一块儿。
　　只不过心脏病这一块，江凡那个现代社会都还没什么好办法，就别说这个技术更为落后的古代了，对急性心脏病的应对更加的手足无措。院使努力多年，进展都不大。净心草的出现，特别是后来他看到使用过净心草精油后愈加健康的王大后，院使觉得自己终于在这条路上看到了曙光。
　　江凡被这院使找到的时候，还挺吃惊，他以为最先来找他的，应当是些以种草药为主的医药世家才对——毕竟净心草这块的利益也不小，像江凡目前种植的其他东西，一直就有不少人找他想和他合作种植，这些世家里，不乏一些常年给太医院提供药材的。
　　太医院内设有生药库，药材来源有几个途径，一是从各城征收，通常是某药指定是要某城产出的，很是严格。二是从一些比较有名的药堂配置，三是遇上年节之类的，一些封地向皇帝的进贡，进贡的药材一般都很珍贵难得，还有就是从他国甚至是海外进口回来的。
　　当然，太医院下面，也有自备药圃，院使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呢，也只是想从江凡那里弄到净心草的种子，毕竟他都还没见过净心草长啥样啊。
　　江凡对院使这样坚持的人还是比较敬佩的，大方的邀请他去看自己种出来的净心草，还把唐大夫请来，两人一见如故。
　　两个老大夫在旁边热烈讨论，唐大夫现在的研究，表明净心草叶片的作用，比起精油来不足十分之一，效果很不明显，但还是有用的，这一点方便了像王大这样的普通人，只要坚持食用叶片，对心脉也会起呵护作用，搭配上其他药材，效果还会提升。不像精油，价格实在昂贵，依王大那种普通家境，终其一生都用不起。
　　这个结果，再次让江凡放了心。毕竟净心草提取精油这种做法，因为成本实在太高，对土地也太过浪费，这种推广实不可取。
　　只是净心草脱离了养料的加持，其实和止水花一样，也都是很娇气的植株，对环境诸多挑剔，很难伺候。这个条件下，会在很大的程度上限制其他人像他一样利用大片土地种植提取精油的可能，但也会限制住很多不擅长种植的人，使得它没法变成平民家里最常见的盆景。
　　江凡有推广净心草的打算，想它成为平民也使用得上的药物，那么从一开始，就要对它的推广做一些限定，比如价格上，未经加工过的现成植株，价格不能太贵。精油便另算，毕竟它是可以与其他东西调制的，日后研究出来的不同搭配比例决定着价格，需要另行规定。
　　这个江凡只能给出自己的想法，具体的实施，肯定要通过关修谨才能做成。
　　得知江凡的想法后，院使也给了很多意见，毕竟他是常接触这一块儿的。最后选定几个环境比较合适的地方，江凡给几个常年给太医院提供药材的，擅长种植药材的世家提供净心草种子，让他们种植，并规定日后成株的售卖价格与精油售卖的价格。
　　当然，江凡做的还不止这些，他还准备等洪家村那边下一茬净心草结了种子后，再免费发放些种子，让一些普通老百姓自行种植试试，能自己养活是最好的，以后有事没事揪枚叶片嚼嚼吃，做个预防也是不错的。
　　这个免费种子的发放，沿着丽山村到上京一路，几乎每个城市都是有的，便是上京，百珍阁前也摆了一天的小台子，供老百姓免费领取。负责做这些的人，都是带着官员公章的，向老百姓表示着种子的推广是由朝廷鼓励认可的，所以但凡有发放种子的地方，老百姓们的表现都很热烈，毕竟就算很多人没有心脏病，但也是有人见过的，知道得了这个病，是好不了的。谁都想活久一点，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嘛，大家都很乐意。
　　在发放种子时，负责人还要宣传一番，这草药是被江先生发现的。
　　先前，江凡推广肥土树时，就已经被不少人得知。特别是那些靠地为生的农民，对他很是感激。去年干旱有些地方因为有了那些树，产量比其他地方都要多些。还有他带头原价放粮的举动也带动其他粮食商人跟着做的事例，后来他在别处教的吃蝗虫治理蝗灾的法子传出来，不止让一些地方的粮食保住了，还让当地的村民好好地享一回口福。
　　这些事，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江先生的存在。此次对净心草的推广，自然又给江凡加了许多声望，说出去，名头也是响当当的了。


第124章
　　眼看着又一年冬日来临, 遥远的海面上, 出现了三艘扬着风帆的海船。
　　距离去年十月出发到现在，已有一年多的时间，而今苗三等人，终于归来了。
　　江凡接到消息时, 正在查看他的树石和凝石藤, 自种下用营养液浇灌开始, 到现在也有三年时间,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这两样植株就彻底改造成功，保留生命植株的所有特性变为本位面植株, 可以开始扩大种植。
　　听到苗三他们回来了，江凡急忙换了衣服，与关修谨前往停靠码头。
　　在车上, 江凡询问了来报消息的人，得知也是三艘船回来的，顿松一口气，这表示他们此次出去, 沿途遇到的情况还行。
　　江凡到码头时，苗三正在叫人从船上往下搬东西, 江凡一看, 是几棵细长的树木，看那外形，不正是他画出来的三叶橡胶树！
　　江凡走过去, “你们竟是一次就找到了？！”
　　苗三看到江凡，很是激动，走过来拱手道：“东家，您来啦！”
　　一年未见，苗三黑了些，身材看着更加精瘦，他让抬树的人先停下，让江凡好好看看，“对照着您给的画像，我们在一个森林里找到了这种枝干会吐白浆的树。”他又叫人提了一个袋子出来，里面装着满满的橡胶树种子，“这是我们在当地搜集的种子，您看看，是不是您需要的橡胶树。”
　　三出复叶，革质全缘，橡胶籽的外形也与江凡印象中的一般无二。江凡道：“你们没认错，这就是橡胶树。”
　　苗三便放心了。他们找到这些树后，就连根挖出来，为了保证它们的存活率，搬到船上后还特意用船上种植蔬菜的土壤把根部包裹起来，事实证明他们这么做是正确的，这树被挖出来将近半年，到现在还活的好好地。除了这些成树，他们还挖了很多树苗，不过空间有限，带回来的量并不算多。
　　苗三还愧疚道：“可惜的是，这次只找到这么一种。”
　　“不，你们这次运气已经很不错了。“江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们了，等会儿与我一起回庄子，好好跟我说说这一年你们在外面的情况。”
　　三艘船上，除了他们带回来的橡胶树，其他的都是他们沿途从海外一些国家交易来的东西，这些东西苗三他们卖了钱，分一成收益给江凡，剩下的就归苗三他们自己的了。
　　去年他们差不多十月中出发，沿途倒是风平浪静，因为主要任务是寻找植株，所以在别国停靠的时间比较少，一般交易了物品就走，之后会选择一些无人岛屿停靠，入岛上森林里待很久。
　　江凡要的橡胶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到的。当时他们入的应该就是亚马逊森林，靠着江凡提供的驱兽药水，他们在危机重重的森林里，却如入无人之境，动植物间的阻碍半点都没遇到，却是遇到了不少生活在森林里的原始居民。
　　这些人给苗三他们带来不少麻烦，双方发生了好几次冲突，但因为苗三他们个个好身手，所使用的武器也比当地人要先进，他们还有江凡提供的可预防百毒的果子，即便被对方用涂抹了毒液的武器伤到，也不会有致命的危险。
　　“那些人是真的野蛮，我们又无法沟通，谁也听不懂谁说的话，为了不让他们一直来妨碍我们，只能将他们打怕了。”晚上的酒桌上，苗三说起这些事。
　　江凡之前给的浮生花苗三他们在海面上没用上，但在雨林里，里面气候潮湿，浮生花却是被他们倒扣在身上，当雨衣用了一回，在林子里不方便生火做饭，他们便吃云柏谷，很是给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免去了很多麻烦。
　　江凡听得津津有味的，要不是关修谨一直给他夹菜，他都会忘记动筷子。
　　“在一些树上，我们看到有不少划痕，他们应当是知道怎么用的。”苗三说，“这些橡胶树被那些原始居民看得挺重的，也难怪他们会一直要赶我们走。”
　　江凡呵呵笑了几声，他其实觉得苗三想错了，那些原始居民之所以要赶他们走，不是怕他们抢树，而是怕他们抢人。就江凡所知，像这些原始部落的人，一旦被居心叵测的外族得知，有很大的概率会被掳走当成奴隶买卖，一辈子被奴役，下场通常都不会太好。
　　江凡瞥了关修谨一眼，通过苗三的描述，这个时候海外其实还很太平，很多地方都还未被人占据开发，大周想要走上强国之路，步伐落后是不行的。
　　酒足饭饱，江凡让人送苗三回去休息，转身回来，就见关修谨手里拿着一块苗三从海外带回来的未经过硫化的生胶，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
　　江凡便了然地笑了笑，光是听苗三的描述，他这个商人都能想到的一些事情，关修谨政治敏感，江凡当然不信他心里一点涟漪都没有。
　　江凡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在想什么？”
　　关修谨捏了捏手里的生胶，“在想橡胶树。”
　　橡胶树现在找是找到了，但依靠种子种植，距离收获的时间太久了。
　　一棵橡胶树从种下到开割第一刀，最少也要六到八年时间，树龄十年产量才会达到稳定。倒是有快捷的方法，就是从海外大量运送成树入大周，只是中途也伴着被大海吞噬的风险。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关修谨已经得知橡胶树对环境的苛刻选择，要求高温、高湿，一年四季最好静风的环境，所以大周内可种植的区域就很少了，就算运了成树到大周，最终种植的数量也是很有限的。
　　这样下去，等将来大周对橡胶的需求扩大，产量就很容易跟不上，那时势必会在某些区域受到掣肘。
　　到那时候再想办法，或许就晚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冒着运送的风险，立即在海外适宜的、尚未被其他势力划分的地方种植，派专人管理，每年割胶送回大周。
　　江凡听了，道：“这个做法可行啊。”
　　虽然这么做，有侵占别人家园的意图，但他们可以选择最温和的方式，甚至可以聘请当地的居民帮忙管理，说不定在某些时候，还可以给他们庇护。虽然这么说冠冕堂皇了点，但江凡认为大周出面，至少不会选择一些残忍镇压的方式。
　　一夜过去，江凡第二天就将苗三给他的橡胶树种子撒进暂时没种东西的红玉果和紫香果地里育苗。三月份到六月份之间，都可以进行育苗，江凡有恒温树，现在十二月了也没问题。
　　其实橡胶树种子的失芽率很高，一般是随采随播。苗三带回来这一袋子，大概几千颗的种子，江凡有养料在手，最后也不敢保证有多少能发出芽来。
　　江凡种下橡胶树种子后，那边关修谨也去信与小皇帝讨论。
　　江凡便又将一直在收集的驱兽草种子重新撒下一片，一周收获一次，很是快速。只要小皇帝决定要派人出去，为了保证士兵们的安全，驱兽药水肯定要派上用场的，因此不会嫌多。
　　家国大事不用江凡操心，夏种时他在村子里推广种植的红薯，前几天村民们也陆陆续续地开挖了。
　　大家收的喜悦，江凡也兴致勃勃地，挨家挨户看了，兑现了当初的承诺，给地里红薯长的最好的人家给了奖金，并再次许下诺言，明年谁家的红薯长得最好，一样有奖金。
　　新收获的红薯，村民们还是不敢敞开肚皮吃的，毕竟担负着朝外推广种植的重任，吃一两个尝尝鲜便罢了。
　　除了红薯，江凡先前种的那些棉花，也掐着时间收获了，明天四月份，村里人也可以种植棉花了。
　　今年五月的那一亩棉花，最后收了有将近六百斤，江凡让女工们做了不同大小的几十套棉袄出来，还有一些棉袜和棉被，留了些自用，送了些到皇宫里，随小皇帝是自己用还是赏赐臣子。
　　至于留着自用的，江凡也是基本拿来做奖品了，像庄子里尽心做事的管事仆从，几个坊子里的先进员工等，江凡这个东家都不吝啬，一人奖励了一件棉袄，村里的学堂，江凡也拿了几件棉袄做奖励，当然是给学子中成绩排在头名的。
　　至于后来收的上千斤棉花，江凡就让人处理干净，全部送往里军中。天气日冷，那些蹲守在寒冷边疆的前方士兵，正需要这么一件棉袄来过冬。
　　在江凡以前世界的历史朝代中，棉花还是朱元璋强制推广种植的呢。江凡做这些，主要目的，也还是为打响棉花的名头。毕竟棉花不是吃的，红薯的推广江凡完全不用担心顺不顺利这一问题，但要占据大量粮食土地来种植棉花，肯定会有些人大义凛然地跳出来唱反调，江凡便是要提前堵住他们的嘴。


第125章
　　苗三带回来了些现成的生胶, 一辆马车的轮胎材料是足够了。未经过加工的橡胶生胶其实很不稳定, 江凡在这方面，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只知道做车轮胎之类的，要用到碳黑。
　　这种碳黑, 在古代是一种叫做“炱”的东西, 是人们通过焚烧动植物油、松树枝等, 收集火烟凝成的黑灰, 一般用来调制墨和黑色颜料，这种黑灰就是最早的碳黑。
　　江凡提供了个大概方向，便将事情交给一些有过这方面接触的工匠。古代虽然技术落后, 但他们的智慧却是不可小觑的，苗三带回来的那点生胶，最后被工匠们成功做出了两对车轮胎, 安装到了马车上，江凡自用一辆，一辆送到了小皇帝面前。
　　小皇帝对于派人出海去占地经营橡胶树一事，虽是蠢蠢欲动, 但并没有贸然执行此事。在看到车子后，叫宫人载着他在宫内跑了一圈, 感受到那点轻盈平坦后, 先前的那点犹豫顿时不见了，召集了几个大臣连夜商议，最后决定立即集兵训练, 等来年三四月，便乘船出海。
　　这个年，小皇帝过得很忙碌，关修谨就留在了丽山村，并未回京，与江凡在一起这么久，终于可以一起过一个年了。
　　江凡现在名气渐大，以前来送年礼互相拜年的，还只有最开始与他交好的几个老板，以及刘老钟县令等人。到现在，从年前一个月起，江凡家门口的马车就没停过，忙忙碌碌，都是常从江凡手底下拿货的商家来送年礼的，还有从上京不辞辛苦，远道而来送礼的。
　　最开始，这些人跟窑口的周老板一样，都是秉着与江凡交好才这么做的，不过后来收到江凡的回礼后，目的便和周老板一样了，纯粹是想从江凡手里得点养生的果子之类的，哪怕一把最平常的小白菜，只要是江凡的菜园子里出来的，那也是珍品。
　　其实过年对江凡来说，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不还是吃吃喝喝么，只不过往年这个时候关修谨会离开，今年留下了才稍显不同。
　　顾长青年前从长沅回来了，离去几个月，他的心态应当是调整好了，看着关修谨与江凡待在一起总算没有最开始刚知道时那般别扭在意，不过对关修谨的态度到底不如从前随意。
　　关修谨也不在意，反正顾长青的什么反对意见，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在意的只是江凡的感受。
　　江凡和关修谨的事，江凡和顾长青一直没其他家人说，除了顾长青，顾李氏三个对于关修谨一个王爷居然留在他们这里过年，还是觉得很惊讶的。
　　也就在年后的没几天，江凡询问过顾长青后，将他与关修谨的事，跟顾家其他三人也坦白了。
　　最惊讶的是顾李氏，她是完全没往这方面想，她也不知道江凡在回来前，也曾追求过男人。现在不止得知自家外甥喜欢男人，还要和男人成亲过一辈子，好半天神情都是恍惚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芳秋还好，她毕竟在上京待了那么久，之前江峰和江老太太放出对江凡不利的流言，当时她回忆着江凡与关修谨的相处方式就往这方面想过。
　　顾远韬则完全是懵逼的，啥？我表哥和王爷在一起了？特别是当他爹跟他们宣布，等他以后成亲生了儿子，要过继一个给自家表哥当孩子时，一脸的茫然——不是，我的孩子以后不是叫我表哥叫表叔吗？怎么以后就要叫爹了？
　　顾长青这个宣布很突然，因此懵的不止顾远韬，江凡也是懵的。
　　江凡道：“舅舅，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在古代，过继可是大事，一旦从原籍过继到别人家，就与原籍人家彻底没有关系了。
　　顾长青叹道：“不然怎么办，你又不愿意生孩子，舅舅怎么忍心你孤独终老。”
　　江凡抽抽嘴角，好吧他是不懂这种心思的，好像只要没生孩子，哪怕一生快活到老也是孤独的。
　　江凡看看还是一脸茫然的顾远韬，再看看身旁的关修谨，说：“舅舅，你怎么不问问远韬的意见，其实无论过继与否，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以后远韬的孩子哪怕不叫我爹，也是要孝顺我的。”
　　顾长青很坚持：“那不一样。”他又去瞪顾远韬，“莫非你不同意？”
　　“同、同意啊……”顾远韬喃喃道，他被自己老爹连着两个炸弹扔过来，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呢，表哥忽然就出柜了，他爹忽然就说以后要过继他孩子，顾远韬十分委屈，我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男孩啊！过继，过继当然可以啊，可是谁来跟他说说，为什么他敬爱的表哥要和他同为男性的朋友成亲？！
　　这样也可以吗？
　　顾远韬小小的人生里，第一次接触到同性恋这个物种，所以是最震惊的。
　　顾李氏欲言又止，顾芳秋则去看关修谨，“不知王爷如何想的。”
　　关修谨像是早猜到顾长青的打算，所以面色很是正常，一点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听顾芳秋问，便道：“以后这个孩子的孩子，可以选一个跟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