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高墙内[快穿](21)
作者:钟一日
时间:2021-04-11 08:33
标签:快穿 系统
刚开始知道时,她确实不高兴,对醇娘也没好脸色。但这几个月下来,人心都是肉长,她早就不气了。
醇娘也拉住拂娘的手,她知道拂娘为何焦躁不安,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老夫人允许姨妈进国公府的大门了,这就可以了。若那边还气少爷,信上怎么会特意提到姨妈。”
拂娘愁眉舒展,叹气道:“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只怕我们自作多情了。”
两人正说着,觅夏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屈膝说道:“奶奶,醇姑娘,大少爷派来的车到了。”
女眷们闻言急忙打点行李出门,门口卫昀恒和余光笃一起给郑照送行。
卫昀恒抬头看了眼马车,问道:“郑兄是跟哪家的船走?路上千万小心。”
郑照道:“我大哥的船。”
余光笃问道:“酱菜船吗?”
“不。”郑照摇头,“不运货,他也带家眷回京城。”
余光笃:“过几天卫兄也去京城,只我一个留在临清,干脆我也上京得了,反正家父姬妾众多,向来都跟她们一起过年。”
郑照问道:“卫兄何时进京?”
卫昀恒笑了笑,说道:“我过几日就上京,陪拙荆归宁。”
吏部尚书只有一个嫡女,如珠似宝,既然选了下嫁,和招赘除了一个名义外,也没什么区别。
“那我们来年正好京城聚。”余光笃兴奋拍了下手,计划着说道,“郑兄卫兄在京城都有不便之处,我家的宅子估计只有我一个人,到时候来我那儿读书吧。”
“也好。”郑照道。
“这样可以。”卫昀恒道。
平湖从马车下来,提醒道:“少爷,时候不早了,大少爷还在等我们,该走了。”
郑照点头,转身便往马车上走。
走了不到两步,突然就走不动了,他回头一看,余光笃委委屈屈的拽着他的袖子。
“郑兄,我会想你的。”他先前早就不见了。
郑照道:“松手。”
余光笃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满脸悲伤的看着郑照上了马车。
郑照道:“不许哭。”
余光笃泪含在眼睛里不敢落下。
车夫拿起缰绳,马车向前行驶,不久消失在路上。
余光笃哇的一声出了来。
“郑兄!”
第17章 时间编号:1
郑照和郑炼回来的时候,庆国府并未派人来接,他们也没在意,直接回去了。拂娘撩开帘子看见大门口的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内心反而犹豫起来。
“照哥儿,先送醇娘回平安巷吧。”她想进门太久,现在能进却不敢进。
郑炼闻言劝道:“姨娘,醇姑娘我派人送就好,若不放心,我亲去一趟也行。您到了家门口,也没再离开的道理,和三弟一起去拜见母亲吧。”
“怎么好麻烦大少爷……”拂娘迟疑。
郑炼道:“姨娘就当帮我照顾下裁云。祖母嫌她出身门第低,向来不喜欢她。我和裁云成亲后直接搬去临清,说是打理家产,实际上和分家差不多。”
拂娘蹙眉道:“老夫人看不起我,时至今日才准我进门,我恐怕无能为力。”
郑炼道:“三弟名声日盛,祖母不会为难姨娘,请照应一二便好。”
“名声日盛?”拂娘疑惑的看向郑照,“照哥儿,这是怎么回事?”
郑照道:“都是误会,真的都是误会。”
拂娘听了更茫然。
郑炼笑道:“三弟一笔小篆将诚致斋变成了江北第一金石铺子,南来北往但凡路过临清的,谁不来刻个闲印?就是赶路来不及,也要拿走印稿。”
他在拂娘面前没有说画眉那一串故事。
郑照对郑炼微微颔首。
拂娘听得一脸惊奇,她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临清街头巷尾的传遍了的事,到她耳朵里都是新鲜事。
原来照哥儿写写画画偷懒啊。
错怪他了。
不过,这些虚名能做什么?不过一时的花团锦簇,没多久就会被人忘记了,哪有功名在身实在。
还是该多读书。
拂娘心思千回百转,迈进了庆国公府大门也没再紧张,只低声不断絮叨着,要郑照读书上进。
从门口到主院的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丫鬟们故作无事的路过他们,眼神都往郑照身上瞟。
郑照低头戴上斗篷帽子,遮住视线。
京城比临清冷许多。临清虽然也下雪,但风是暖的,天是晴的。而北京的冬天,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北风呼啸,阴云密布,不见天日。
终于进了屋,拂娘手指尖都红了。觅夏早跑进来和相熟的丫鬟打听过情况,此时见他们到了,连忙凑近低声道:“老夫人也在,是特意过来的。
拂娘闻言又紧张起来,她整了下衣服,头也不回向暖阁走去。郑照看着她的背影居然感到几分壮烈。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一会儿就还。
郑照迈步与她并肩走。
暖阁里,老夫人坐在正中间的软榻上,郑煜坐在老夫人的旁边,夫人宁氏坐在下首。
郑照和拂娘请过安后,老夫人让丫鬟搬来一个锦杌,说道:“照哥儿坐。”
妾室不能坐,甚至在旁边站着都是恩典了。就跟布菜一样,通常都是儿媳站着伺候。听起来很辛苦,但大少奶奶连没这份辛苦都不配有。
郑照早就脱下了斗篷,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圆领袍,他看了眼锦杌,说道:“不敢坐。”
礼法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要求既儿媳伺候婆婆,又没说为人子女见母亲站着该怎么办?于是家宴时,夫人站着伺候老夫人,少爷姑娘们都坐着安稳用饭。
他说道:“姨娘站着,郑照不敢坐。”
拂娘闻言心里百味交杂,眼睛酸酸的,可她依旧抬头说道:“照哥儿乱说什么!你坐下 我站着就好。”
如果老夫人告他忤逆,那他就完了。
郑照道:“祖母,我站着也好。”
老夫人脸色极为难看,依仗着一点小名声公然违背祖母之命,肤浅狂妄,也就是下贱妓子养出来的。她看了眼身边的郑煜,到底不如家里正经教养出来的踏实。
“想站着就站着。”老夫人眼皮都没抬起来,她来打算管教管教他了,现在看祯儿把他赶到临清是正确的,甚至就不该接回来。
这面见得不欢而散,郑照就带了拂娘回了平安巷。如果住在孤山馆,明天又要晨昏定省。起早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拂娘回到平安巷的宅子,看着熟悉的桌椅摆设,整个人都舒服了。想了十几年的地方,真进去了反而不自在。
“姨娘,我不需要你委曲求全。”郑照换了衣裳,坐在一边喝了口热茶,“之前不需要,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人人皆知他是庆国公郑祯的外室子,回去了也不能袭爵,回去做什么?
拂娘眼睛又酸了,她拿帕子抹了抹眼泪:“我去看看醇娘在厨房做得怎么样了。”说着就离开了。
见拂娘离开,觅夏走近小声道:“半莲去了二少爷房里。”
郑照又喝了一口茶,毫不在乎的道:“知道了。”
及至大年三十,庆国府都没派人过来,郑照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大年初一,庆国府派人过来了,郑照想,他们一定后悔把他名字弄上了族谱。
祭祖,多半在显示后人的排场地位。
郑照跟着一行人到了宗祠正殿,分昭列位立定,郑祯主祭,郑煜陪祭,郑炼等庶子也各有职司,许是外室子的原因,该献帛没轮到,捧香也不是,只让他守焚池。
奏乐,献爵,拜盥,焚帛,奠酒。
拜影时,郑照在内仪门看见郑蔷对他眨了下眼睛,然后低头站到槛内女眷堆里。
仪门外家人小厮乌乌泱泱。
等祭祖礼毕,准备要去給老夫人行礼的时候,郑蔷偷偷退后几步,躲到旁边,见郑照路过,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