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尊洗白手册[重生](174)
“你死去的时候,你看不见我有多绝望,是你将我从泥泞中拉出来,却又一脚将我踹回去。你说都不说便去以命换命,对,你是神尊,你眼里有天下,可我眼里没有,我眼中只有你。”
宁拂衣吸了吸鼻子,此时她已经离褚清秋极近,她指尖握住女人滑腻的手臂,慢慢滑到手腕,用力握住,按在门上。
褚清秋身上的香气似乎被泪水浸湿,更为浓厚馥郁,闻得人头脑发昏。
宁拂衣低头嗅她脖颈,换来女人的战栗,褚清秋脊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玄铁门,留了一半漂亮的侧脸,她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抗拒。
她的抗拒让宁拂衣心中火热的悸动凉了下去,很快便沉入心湖。
宁拂衣抬起头,将她放开了。
她顶着通红的鼻尖讽刺地笑笑,开口:“你看,又是这般。”
她从袖中抽出张棉麻帕子,塞进褚清秋手里,装出无事似的道:“你自己擦擦,若是觉得累,可以歇会儿再离开。”
说完,她左手拉开褚清秋,右手拉铁门,正要离开,衣袖却忽然传来拖拽之感,于是心头一跳,缓缓低头。
月白色的指尖攥着她袖子,如同落入乌黑布料的珠玉。
“你要去找杜白双吗。”褚清秋开口,声音因为多了哭过的鼻音,而显得不那么仙气缥缈。
宁拂衣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你既不要我,又何必管我寻谁。”
褚清秋说着,眼神往殿中的一片旖旎中扫过,“她那般佳人,是惹人喜欢。”
“样貌清丽,性子温软,是很可人。”宁拂衣说得半真半假。
她又往门外挺了挺,然而那捏着她衣袖的指尖却未松开,反而攥得更紧。
“你回来。”褚清秋低下头,声音疲惫。
宁拂衣便将脚伸回殿中,同时大门关合,屋中又是一片寂静,熏香还在袅袅燃着,却抵不过身前花香。
她看向褚清秋,灯火流连在她肩头,女人美得不似真人,阖目道:“我来。”
宁拂衣动了动喉咙。
“你知晓了吧,我也是精灵族。”褚清秋抬眼,桃花眼雾气氤氲,深不见底。
清清冷冷的神色被流动的灯火添了几分脆弱,宁拂衣眼神沉了沉,背对灯火的瞳孔同样幽深。
“嗯。”
宁拂衣说罢,忽然低头吻住褚清秋,将那朝思暮想的唇瓣困在唇齿间轻咬碾压,三十载的怨怼此时尽数化作侵占的疯狂,源源不断的栀子花香被她吞入腹中,电流般的感觉蔓延过背脊。
她便又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褚清秋没曾想宁拂衣会这般不留余地,身体顿时不由自主倒向身后,又被女子的手握住腰肢,踉跄站稳。
剧烈的窒息感很快将她包裹,惹得她轻喘连连,手攀上宁拂衣衣襟,用力握住。
这样的感觉在凡间不曾有过,那时的宁拂衣向来都是温柔的,哪怕拥抱都不敢用力,而如今那双唇瓣似乎要吸去她体内所有的气息,褚清秋眼前很快便有些发黑。
她登时软倒下去,唇擦着宁拂衣耳垂而过,跌跌撞撞落进她怀里,随后用力阖目,抵在她肩头无声流泪。
凉凉的身体抱了满怀,宁拂衣有些恍惚,她一手抚上她发丝,顺着发丝的纹路轻轻抚摸,像是在安慰。
随后她朝身后看了一眼,带着褚清秋骤然飞起,二人落入秋千,宁拂衣在其荡起的时候再次寻到了那双已经红得似血的唇。
这回她更不留情,轻而易举地撬开贝齿,听得委顿在秋千中的女人发出细小的闷哼。
褚清秋没有阻拦,而是将眼睛闭上,像是随水漂流的轻舟,忍受着海浪落下的激荡。
她整个人都要陷入女子臂弯了,唇瓣疼得发麻,但一直追随她几日的寒冷尽数消失,转而覆盖的是满身温热,热得几乎有清汗流下背脊。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二人几乎都喘不上气,宁拂衣这才停止了对她的折磨,松开肩膀,垂目看那双已经几乎透明的红唇。
褚清秋眼中不受控制地盈满了泪,她嘴巴微微闭合,随后抿唇扭向一侧,不去看宁拂衣的脸。
宁拂衣忽然很想笑,但嘴角还没上扬,眼泪就先落下了,她阖目摇了摇头。
她这些年心愈发硬,眼睛却越发软了起来,莫说一盆栀子花,就算再养上几盆,恐怕都不在话下。
“你不是要精进修为么,怎么停下了。”褚清秋冷声道,她说话时并不看宁拂衣,或是难为情,或是生怕暴露自己眼中的情绪。
“你是说同精灵族双修,吸其精元?”宁拂衣开口,她伸手碰到褚清秋眼角,将她方才亲吻时落下的泪尽数擦去。
她笑了笑:“我骗你的。”
“宁拂衣!”褚清秋挥手便要召来白骨,然而女子定定看着她,飞在半空的白骨便又当啷一声滚落。
宁拂衣的眼神令她有些紧绷,那凤目中情绪太多,难以参透。
是啊,往常那样好懂的姑娘,如今竟是一点都看不透了,褚清秋有些恍惚。
“褚清秋,我只要你说一句,你心里对我到底有没有情?”她一字一句道。
褚清秋嘴张了张,却未出声。
“堂主!”就在此时,大门却忽然被人砸响,方才令人魂迷心醉的气氛顿时消失,二人均被那砸门声扰乱了心绪。
宁拂衣忍无可忍地坐起身子,厉声道:“何事,等会儿再报!”
“哦……”门外的寒鸦往回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敲门,“可是堂主,此时极为重要啊!”
“我不管多重要,我也有要事在身,还不速速离开!”宁拂衣火都烧到天灵盖了。
“哦……”寒鸦又转身,想了想却又返回来,苦巴巴道,“可是堂主,此事真的,极为重要啊……”
宁拂衣抬手便要寻峨眉刺扎她一记,岂料褚清秋抓住她手腕,方才满眼的欲念已然消失,换为一贯的镇静。
一看她的神情,宁拂衣便知晓她要说什么,于是拂了拂衣袖起身:“那我先去了,这憷畏堂无人拦你,神尊自便吧。”
说罢,她闪身到门前开门,随后听得一声乌鸦嘶鸣,二人便已然离去。
褚清秋顿了顿,随后无力躺倒,手攥紧胸口衣襟,捏得指尖泛白。
门吱呀一声又打开,有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褚清秋连忙起身,指尖松开时,方才凌乱的发丝和衣衫便重新归于平整。
“师尊!”秋亦急急跑到她身前半跪下来,伸手拉过她手掌查看,“你为何脸色这般不好,那宁拂衣欺负您了?”
“没有。”褚清秋摇首,抬手将白骨唤回来,脸颊隐入发丝,“若我不愿,世间何人能欺负得了。”
秋亦这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擦掉额头汗水:“确是如此,是我忘了,师尊这般强大,何人能欺压师尊呢。”
“那……”秋亦的手伸向褚清秋,却不敢触碰,将手背到身后。
“在徒儿心中,师尊是世上最好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同师尊比,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配得上师尊,所以那些胆敢对师尊有一丝不敬之人,徒儿便对她千百般地厌恶。”秋亦抬头说。
“您虽不许徒儿提凡间之事,但徒儿经历凡间种种,多少也知晓了些什么。您命我处处打听宁拂衣所在,分明是在意,您近日喜怒无常,分明是因为她同别人亲近,心生醋意。”
“我知晓师尊之事并非我能置喙,但徒儿只想让师尊快乐,这才斗胆多言。”秋亦缠绕着手指说。
褚清秋碰了碰自己肿胀的嘴唇,并未将其恢复原状,而是将手垂下:“没错,我是在意。”
“那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躲避呢?”秋亦十分不解。
“因为……”褚清秋将头低下,“害怕。”
“人心中一旦有恐惧结下,此结不解,那么永远都不得安生。”褚清秋似也是憋久了,如今竟如实道来,“我亲眼见过我害得她惨死之状,又如何能再轻易靠近,要她再次陷入随时会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