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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漂亮的脸在陈聿面前极速放大,他脚步一顿。
两人杵在更衣室门口,汪绝也不催促,乖乖等着陈聿回答。
现在有一件事情比棒球稍微有趣那么一点点,陈聿勾起唇角,嘴下的那颗痣也随之一动,他说:“我在这里等你。”
——
不知怎么的,汪绝花了挺长一段时间,长到陈聿放下翘着的腿,走进去敲了敲门,“汪绝?”
门内传出声音:“啊,我快好了,刚刚研究这个护肘研究了一段时间。”
陈聿看了眼手表,觉得浪费时间,“不会的话你直接出来,我帮你。”
汪绝停顿了下,似乎有很心动,但理智又让他嘴上说:“我真的快好了。”
果然,两分钟后,汪绝打开了门。
棒球裤和速干衣都是紧身的材质,汪绝仿佛觉得勒,扯了扯大腿处的布料。
汪绝不扯还好,一扯,陈聿的目光很自然而然地就瞥过去。
现在的小年轻发育真好啊。
“习惯下就好。”陈聿说。
“但是哥,”汪绝问,“我怎么没看到你身上的款式啊。”
陈聿说:“这是队服。”
“队服?”
“俱乐部组建了一只业余球队,平时和其他俱乐部打打比赛。”
汪绝看样子很感兴趣,“怎么才能加入?”
陈聿:“通过考核。”
汪绝很兴奋,做了个“power”的手势,“我会努力的!”
砰——!
很沉很大的一声闷响。
大壮蹲着,棒球在手套里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手心发麻,几秒后,他站起来,高兴地想去勾汪绝的脖子,想起对方不爱和别人身体接触后又悻悻然地改为挠头,“你这小伙子,还蛮厉害的嘛!”
汪绝说自己玩的是投手的位置,于是陈聿把他带去了牛棚,随便找了个人帮他接球。
而当汪绝抬起腿的那一刻,陈聿就知道,汪绝确实会玩。
第三棒站在一旁,也道:“虽然比不上阿牛,但起码玩了三年以上。”
陈聿:“废话。”
阿牛是他们这只业余球队的投手,但前身可是省队退役下来的。
余光瞥到一坨蓝白的东西往自己这边靠近,陈聿侧了侧脸。
汪绝隔着一道铁网,笑着问:“哥,我厉害吗?”
陈聿也笑,“厉害。”
陈聿的长相很英气,不笑的时候都说他臭脸、不好接近,可一旦笑起来,冰山融化,又让人神魂颠倒的。
总之汪致气急败坏地鬼叫了好几次:“陈聿你不要勾引我啊!我可是直男!”
陈聿下结论:“神经。”
汪绝盯着陈聿嘴角的那颗痣好一会,笑得更开了,“哥你玩的是什么位置?”
陈聿:“捕手和打者。”
汪绝眼睛一亮,“那哥哥、能给我接球吗?”
陈聿眉毛一挑,“哥哥?”
汪绝笑道:“对不起哥,我嘴有点瓢,一下喊顺口了。”
陈聿不太在意,“来吧。”
背在身后的手指骤然松开,汪绝很殷勤地拔走大壮手上的捕手手套,看着要给陈聿带上。
陈聿摇了摇头,他受不了和别人共用一个装备,也从来不用公共装备,无数人的汗液粘在上面,又臭又脏。他戴上自己的专用手套,蹲下。
“要投进好球区。”他说。
砰。
球稳稳地砸进手套里。
陈聿很喜欢这个声音,他拿出来,扔回给汪绝,“好球。”
不知道为什么,汪绝真的很开心,浑身萦绕着愉悦的气息,一连扔了十个球,陈聿无一例外都接住了。
“接得好!哥。”
陈聿再次把球扔回去。
汪绝抬腿借力,球还没脱手,他就知道,这球是坏球,往上偏了。
正常情况下,陈聿能看出来,只要把手套抬到脸的位置,接住就好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陈聿没躲,像是走神了。
不应该,捕手需要远高于常人的集中力,特别是在接球的时候,不可能走神的。
棒球是由软木、橡胶或类似材料为芯,卷以丝线并由两片白色马皮或牛皮紧紧包扎并缝合而成。
高速下,这球要是砸到头上,肯定会受伤。
汪绝瞳孔骤缩,情急之下喊出了声:“陈聿!”
陈聿都没思考目前是什么情况,一听到喊,就下意识地先侧了侧头,这是每个玩棒球的身体反射了。
一秒都没有,球砸到陈聿身后的铁网,发出“哐当”一声。
汪绝连忙走过去,“哥?你没事吧。”
陈聿看样子并不吃惊,站起来,无事人一样,道,“好吧。”
汪绝:“什么?”
“我欠你一个人情,”陈聿笑了笑,说,“你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我提。”
第9章 做得好
在一旁观看的大壮和几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没受伤吧?”
陈聿淡定地摇了摇头。
汪绝着急地看陈聿的脸,就差没直接捧起来检查了。
“故意的吧这小子,刚刚那一球球速起码有128。”有人说。
大壮:“阿蓝,怎么讲。”
阿蓝和陈聿同为捕手,他太清楚了,当球投出之后,旁人再喊躲避根本来不及反应,看刚刚的情况,汪绝喊出声的下一秒,球就砸到了铁网上。
大家都说,捕手的视角是最恐怖的,捕手蹲在本垒板后方,投手投出,眨了一下眼,球瞬间就到达眼前,因此许多捕手训练的第一课,就是如何不害怕投出的球,如何反抗本能不闭眼。
而现在陈聿完美躲过,唯一的解释只有:他早有准备。
大壮挠了挠头,看回陈聿:“那聿哥这是想干嘛。”
汪绝脸上愧疚急迫的表情,不似作假,陈聿道:“我没事。”
要是精明一点的人,从这一刻开始,估计就会找一个体面的借口,不再和陈聿玩棒球了。
不是陈聿受不受伤的问题,而是无论如何,陈聿都是上司,他们是明明确确的上下级关系。
在职场上,哪怕是上司自己出现的纰漏,下属也得圆滑委婉地揽上身。
就像刚刚,明明陈聿自己走神,可汪绝仍然要说:“对不起哥,是我扔了坏球。”
这次侥幸逃过一劫,可谁能保证,没有下一次意外?
陈聿这一做法,可谓是一举两得。
一套出汪绝接近他有什么目的,二让汪绝自觉滚远点。
是什么时候察觉出来汪绝在装的呢?在他们第二次见面,汪绝来机场接他,装作要伸手保护他的头,结果慢了摸到他脸的那一瞬。
太刻意了。
汪绝或许做得很好,别说同龄人了,换成特助可能都发现不了。
车窗贴了单向透视玻璃贴膜,汪绝看不到,坐在车里的陈聿一直在细细观察他。
后来的每一天上班,汪绝每时每刻都用那完美无瑕的笑脸对着他,可是真实的笑容是没法完美到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精确得一模一样的。
真诚,是能感受出来的。
演戏始终是演戏。
哭或许还有一点悲伤的真实气息,但装开心非常难。
陈聿为了不冤枉人,还怀疑过这是不是只是出了名精神状态美丽的大学生的人设,上班时微笑面对全世界,下班后谁也不理装死顺便创死全世界。
可这样又说不通,那汪绝只用做好本职工作,万事公事公办就好了,为何要费尽心思讨好他。
让陈聿彻底下定论的还是今天,他出去接在俱乐部外徘徊了三天的汪绝,汪绝听到声音后被吓得缩了缩肩膀,转过身来的时候嘴巴动了动,明显是早有准备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生硬地没有按计划行事。
到底是刚毕业。
太做作了,连带着那张好看的脸蛋都变得丑陋起来。
而且从训练场出来到去更衣室找汪绝之前,他去了趟监控室,调取了前两天俱乐部门口的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