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棍召唤萌宠后(6)
“怎么了?”王芸被赵孟的动作吵得也有些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看他一眼,“做噩梦了?”
赵孟勉强笑笑,将手机放到一旁又缓缓躺了下来:“没什么,被梦魇住了罢了。早点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王芸点点头,也没再多问,闭了眼翻个身又睡了过去。赵孟背对着王芸,想了想梦中的场景,还是一直心慌得不行,一夜睁着眼,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生了些睡意。
而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廉价出租房里。
因为有贺九重在身旁,叶长生舒舒服服地得了一夜好眠。快天亮的时候,突然听见“砰砰砰”的声音传过来,叶长生倏然睁开眼,只见在自己窗外正有一只人偶在用身子轻轻撞击着窗户。
他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走过去开了窗,笑眯眯地跟人偶打了个招呼,问道:“见到面,满足了?”
那人偶站在窗台上,明明是彩绘出的一双眼,里头却翻涌着惊人的怨气:“他骗了我!他说他会和那个女人离婚的!他说不喜欢孩子,他骗了我,他骗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叶长生挠了挠头:“那你想怎么办?”
人偶呜咽一声,声音里带着夹杂着恨意和委屈:“他想忘了我跟那个女人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他妄想!”
叶长生朝着身旁的贺九重望了一眼,突然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生(望天):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我觉得我要加钱!
贺九重(亲亲):嗯,加。
谢月(敢怒不敢言):……。
呜哇,有人在看吗?小天使们真的不考虑留个爪告诉我你们来过嘛QAQ
☆、谢月(四)
第七章
从那天开始,赵孟就时不时地做起了噩梦。
梦里的谢月再没有半点美丽可爱的样子,反而是一晚比一晚面目更加狰狞恐怖。在梦里,她总是带着一身浓厚的腐尸味,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着他,凄厉地在他耳边嘶吼,问他那一天他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不来?他当然不能来!多日的失眠让赵孟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当初就是为了彻底摆脱谢月,他才会特意将她约在车站,然后雇人开车撞死了她!
赵孟神色晦暗下来:谢月曾经是他一门公开课的学生,她生得美性子又乖巧,他一直都很喜欢她。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她竟然说自己怀孕了想要和他结婚?
——这一切都是她逼他的!
可是为什么?一切不应该都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那个女人还是这么阴魂不散!
从便利店里买了一包烟,赵孟心里计划着抽的空再去庙里供几炷香,正准备开车回家,但车还没启动,隔着一条街道,不远处一个算命摊子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很简陋的摊子,一个铺了亮黄色绸缎的桌子上简单地摆了纸和笔,上面的招牌用毛笔写着四个甚是嚣张的大字:“逆天改命”。
若是放在平常,赵孟是绝对不会去这样的摊子算什么命的,但是这一天,不知是他实在被连日的噩梦折磨的不厌其烦了还是别的什么,仿佛是有一种魔力似的,他下意识就从车上走了下来,抬步朝那算命摊子走了过去。
摆摊的算命先生少见得竟是个少年人,白嫩的脸,一双乌黑浑圆的眼睛,看上去便是个涉世未深的模样。
赵孟一挑眉,心下顿时起了几分轻蔑,开口便嘲笑道:“小朋友帮爸爸看摊子吗?”
那少年人也不生气,只是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板凳,笑眯眯地道:“相逢就是有缘,先生是要算什么?”
赵孟来着算命摊子本来就是寻个心安,他每年去庙里供奉的香火就不少,这会儿也不介意施舍一点给这些神棍当做善事。双脚叉开一手撑在大腿上坐下了,另一只手摆了摆道:“就随便算算吧。”
少年人便道:“那先生写个名字吧。”
赵孟伸手拿起桌上毛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赵孟”。少年人见他写罢了,便将纸拿过去看了看,只一眼,望着他笑道:“恭喜先生,尊夫人是怀孕了吧?”
赵孟眉心微微一跳。他老婆怀孕的事查出来也就这段时间,除了一些关系亲近的朋友别人他都未曾提过。这会儿他坐在这关于自己的情况半个字都还没说,这算命的竟然就算出来了?
“天师算得的确准!”赵孟笑了一声道,“已经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是个姑娘还是个小子。”
“从先生的字来,‘赵’字取以右,‘孟’字取以上,应该是个女孩。”
少年人面色波澜不惊,他将那写着“孟”的宣纸放下了,又道,“只不过,尊夫人的身体不好,此胎为第一胎,又是求了多年,来之不易,接下来的时间,先生还是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女才是。”
听到这里,赵孟才终于相信了面前的少年似乎的确在算命方面有两把刷子。他把脸上的轻蔑之情收了起来,微微坐直了道:“天师说的是、说的是!这的确是我们结婚快十年才有的第一个孩子。不知道天师还看出什么来了?”
少年人微微一笑:“先生最近事业顺利、家庭美满,看来是因为解决了什么烦恼已久的大事,整个人的运势都呈现着吉兆。只不过……”
赵孟忙探过身子问道:“不过什么?”
少年指了指他写的“孟”,因为一笔拖得长了些,那孟字下面的“皿”瞧起来竟有点像个“血”字:“只不过,先生印堂红中泛着黑气,身上隐隐约约的,像是还有未还干净的血债,若是不谨慎,后期怕是有牢狱之灾。”
赵孟心里一惊,回想这几日的种种,整张脸顿时变了颜色。他双手蓦然抓住了算命摊字的两侧,急道:“天、天师!那我该怎么办?”
少年人沉吟一声,脸上似乎有些迟疑的神色。
赵孟见状,立刻从外套里拿出一小匝空白支票,掏了笔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了一串数字,然后将支票撕下来递了过去:“天师,钱不是问题,只求你帮我度过这一难关!”
少年人看都不看那支票一眼,他皱了皱眉头,道:“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赵孟道:“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人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债主已经故去,想要还债,便须得去她坟前好好祭拜。点一盏长明灯在她坟头连跪三日,只要灯火不灭,这债便算还了。”
赵孟脸色惨白道:“可、可她几月前死于非命,我并不知道她葬在哪里,这可怎么办?”
少年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赵孟被这一眼看的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己的秘密似乎都要藏不住时,只听那头思索了一会儿道:“那你身边能找到她的曾用过的东西么?”
赵孟忙道:“这个或许还能找到一点!”
少年便点了点头:“那就在屋子里用这些东西立一个衣冠冢,在家供上七日。每到子夜阴气最重时,你要为她点三炷香。这段时间,无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也千万别回头。七日之后,那些衣物找块风水好的地方埋了,这债也就算还了。”
赵孟面有难色:“这……”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只要连续供上七日,当真就能消灾解厄了?”
少年道:“七日便足够了,只是这七日,你必须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灵位前,说出自己的罪过,诚心诚意寻求她的原谅。若有一丝懈怠——”说着,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又拿出一叠咒符递了过来,“将这些符贴在家中,可保你不受亡人侵袭。”
赵孟大喜,赶紧双手将符接过了,小心翼翼地将符放进皮夹中,又立刻开了张支票放在了算命摊上,口中直道:“谢谢天师,若是天师此法又用,七日后我再来,必有重谢!”
少年冲他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目送着赵孟的车飞驰着开远了。
贺九重从阴影处走出来,他倚着墙壁垂着眼看了一眼赵孟走后,立刻收回所有不食人间烟火模样、正美滋滋地收摊的叶长生,开口问道:“你给他的那些符是哪儿来的?”
叶长生正乐颠颠地捧着两张五位数的支票观赏,听着赵孟的话,头也不回地道:“网上邮购的,十块钱一百张,还能包邮哦亲!”
贺九重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也能明白那些符的效果大概也就如同废纸:“你让女鬼进了赵孟的家,还让他为她立牌位供奉七日巩固她的阴气,你就不怕谢月会杀了他?”
叶长生听到这儿,微微掀了眼皮看了他一眼,眉心里带出一丝凉薄:“要是谢月真的杀了他,那他赵孟也是该要受着的。”
贺九重道:“你早就知道是赵孟杀的谢月?”
“不只是他。”叶长生笑笑,阳光下,他的瞳孔深处隐约像是有两尾阴阳鱼在游动:“人的身上有着因缘线的,种因得果,谁都逃不过。”
贺九重来了些兴趣:“谢月知道吗?”
叶长生叹一口气,点到为止:“她马上就会知道了。”
贺九重挑挑眉,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我身上也有因缘线?”
叶长生点点头,随口道:“有,但是我看不见。”想了想道,“大概因为我是凡人吧。”
他将东西打包齐了,豪迈地抗到了自己的背上,冲着贺九重一扬眉,晃了晃手上的支票乐颠颠的道:“走!今天好不容易开张了,我带你下馆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叶长生(兴冲冲):亲爱的我来给你算个命吧。
贺九重:你不是看不见么。
叶长生:现在能看见啦。
【三分钟后】
贺九重:算出什么了?
叶长生(笑眯眯):算出你命里带煞。
贺九重(挑眉):然后?
叶长生(凑过去):——五行缺我!
☆、谢月(五)
第八章
赵孟心事重重地回到家时,看见王芸正翻箱倒柜地到处找着什么。那头一见到他回来了,便几步走过来,对着他问道:“诶,老赵,你记得我们俩那结婚相册了放哪去了吗?”
赵孟随口道:“不就放在房间的床头柜底下了?”
王芸帮他接过公文包,奇怪道:“我也记着是放在那了,但是找了一圈也没瞧见……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赵孟伸手将她按住了,问:“好好的你找我们结婚相册干什么?”
王芸笑了笑:“还不是我家那个表妹!她最近快结婚了,听着我们的婚纱照拍的好,想着叫我带过去给他看看摄影风格,我这不正给她找呢么。”
赵孟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腹部,道:“你现在有了孩子,怎么还老是做些攀高走低的事?你啊,就乖乖在客厅坐着看会儿电视,我进去给你找找。”
王芸甜蜜蜜地一笑,抬头给了赵孟一个吻:“还是我老公知道心疼人。”
赵孟又摸了摸王芸的脑袋,正准备说什么,一抬头,视线却正好冰箱上那个人偶娃娃的眼睛对上了:“你怎么把娃娃放这儿了?”
王芸疑惑地抬头,显然也是瞧到了那个人偶:“咦?我明明是放在柜子上的,怎么跑到这儿了?”
“大概是你随手放忘了吧。”赵孟说着,将那人偶从冰箱上拿下来,重新放到柜子上,然后才进了屋。
屋子里的床头柜还没有合上,他蹲下去翻了翻,的确没看到结婚相册。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他的视线微微一偏,却看到床底下一本薄薄的册子正安静地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