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纨绔,恋综装乖(125)
顾庭柯的心脏勾起又放下,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分毫:“不用。”
他像是回想了起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和当初一样柔和细腻:“小时候邻居家小孩儿偶尔留宿,我也是要睡房间的沙发的。”
顾庭柯说着勾了下唇,语气熟稔又自然:“习惯了。”
【哇,顾总小时候居然还让别人家的小孩睡自己房间吗?我还以为他会是有洁癖的那种呢。】
【邻居?桥头麻袋,之前时栖是不是也说过游戏厅是跟邻居家哥哥一起去来着。】
【楼上CP眼也太重了吧,谁家没有邻居啊,要真是竹马竹马,顾总不早就搞到手了,用得着上恋综?】
【等等等等,没人觉得奇怪吗?顾总这个家世,别墅里不可能连个客房都没有吧,干嘛非要睡家里?】
“邻居?”时栖的睫毛颤了颤,“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时栖补完了弹幕的话,只是没人看到的地方,表情却并不像是疑惑的样子:“以为你应该是有洁癖才对呢。”
“或许吧,”顾庭柯想了想,“一开始我们确实不一起睡来着。”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将沙发铺好,又抬手将房间的灯调暗了些,温声道:“晚安。”
动作快到压根没有给时栖拒绝的机会,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之所以处心积虑演苦肉计提前带了行李箱甚至在看到时栖出浴是关起门,都只是为了——躺在一边的沙发上安静地盯着另一人的侧颜。
今天又是查凶又是去医院又是游戏厅又是小屋,时栖确实也累了,顾庭柯既然都这么说,他也便顺势躺下来。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人现在这副柳下惠的模样具有半分的真实性。
时栖刚一转身,便看到顾庭柯朝他望来的视线,灯光被调暗了几分,那双眸子像是黑暗中的熠熠的星辰。
时栖不安地动了动,可顾庭柯并没有立刻移开的意思,只温柔道:“想看着你睡……可以吗?”
“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转过去,我看个背影就好。”
【卧槽卧槽卧槽,顾总你怎么突然变这么纯情了?!】
【盯着老婆睡觉,妈的好卑微好纯爱啊,顾总你不是只狼吗,你给我拿出点狼的架势啊!】
时栖耳廓有些发红,瞬间拿被子挡住了半张脸,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是没过一会儿,忽然又拖着被子往床边去了去。
“怎么了?”顾庭柯察觉到他的动作,“床板太硬了吗?”
“不是……”
时栖紧闭着的眼睛颤了下,像只拖着被角的小猫,声音又轻又柔:“这样……可以看到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疯啦你们两个大晚上怎么这么纯爱啊啊啊啊!】
【淦谁懂啊,真的好像是两个青涩的大学生刚谈恋爱结果酒店只剩一张大床房的时候啊啊!】
【行行行,节目组把气氛烘托到这儿结果给我搞青春恋爱对吧,妈的关键是老子还真的磕到了,我真是要了命了!】
时栖说完这句话就扯着被子闭上了眼睛,白色的杯子顶起一点弧度,那张艶丽的脸蛋因此变得恬静柔和,好像是教堂里月桂窗旁的天使画。
顾庭柯静静地注视着时栖,视线从他鼻梁描摹到嘴唇,仿佛最虔诚纯净的信徒,有一点一滴的杂念都算是亵渎。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均匀柔和的呼吸,才一起闭上了眼睛。
摄像们连退出房间的动作都变得蹑手蹑脚,生怕打扰了这静谧又美好的一幕,只最后扫了一遍镜头——
诺大的房间里,中央的大床上睡着一个容颜艳冶的男生,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而他的身边,高大的男人缩在沙发上,明明是不太舒服的姿势,可他的嘴角却微微勾着,好似在睡前看到了什么值得入梦的美丽事物。
【呜呜呜呜呜这一幕好有感觉啊呜呜呜,老夫的少女心又活了。】
【我宣布栖我庭柯就是真的!!!】
【疯狂截图疯狂截图疯狂截图!】
【怎么会纯爱还这么好磕啊啊啊啊!】
可是咔嚓一声,房门一关。
两个人便像是暗夜中苏醒地两头狼一般,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
狼群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当然是配合无间的,但是等关起门来,头狼的争夺似乎永远难以平息。
他们的目光里不见丝毫的清纯柔和与腼腆,而是赤裸裸的肉食动物的进攻性。
顾庭柯微微眯起眼睛,扫过时栖修长泛粉的脖颈和剩下半边足可以容纳另一个人的床铺上,时栖的视线落在顾庭柯因为反复搓洗而泛白的手指上,率先笑了声——
“演够了?”
第73章
顾庭柯望着他的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生气了?”
时栖也跟着笑了下,莫名其妙地语气:“我生什么气?”
“因为原本答应想做狼的人突然想转型当兔子,”顾庭柯的手指轻轻地捻了下,“没有按你的计划走,会觉得失控吗?”
“建议你不要以己度人,”时栖说,“我的人生本来就充满变数。”
言下之意,一个顾庭柯还不足以让他有所动容。
但是顾庭柯显然不这么想,他这个人自从坦白了之后好像换了一层脸皮,压抑多年的洪水开了口子,连话也变得源源不断:“是吗,可是你刚刚配合得这么好……”
顾庭柯望向时栖,眼底带着细碎的笑意,“心疼我吗?”
时栖微微睁大眼睛,好像是某只因为讶异而瞪圆眼睛的小动物,好奇顾庭柯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结论,便听到顾庭柯道:“明天就是淘汰日,不想我被淘汰吗?”
“是吗?”时栖闻言笑了声,那张漂亮面孔在夜色中显得分外诱人,“那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心疼人吗?”
“什么?”
顾庭柯刚开口问,时栖便弯起眼睛:“跟人分手的时候。”
对面终于安静了一瞬,像一只狼被迫收回了爪子,于是时栖挑眉望向他:“不要自说自话,我配合跟你淘不淘汰没有关系,只是不想我苦心维护的形象被毁掉。”
“再说了,你不是恐同吗,淘汰还能刷一波好感度宣传公司,这样不好?”
顾庭柯无奈地笑了下,那只之前被时栖盯上的手轻轻地碰了下自己的嘴唇:“刚刚已经被治好了,时大夫。”
时栖望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顾庭柯是什么意思,视线扫过他修长的手指和被自己揉搓过的脖颈,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然七年前,你也不会在我房间里吐成那样。”
他好似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但是顾庭柯心里很清楚,时栖越是想知道什么才会显得越不在乎。
对林和霜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
笑容散了一点,深夜是个聊心事的好时间,可是顾庭柯依然没有要开口讲这件事的意思,而是紧了紧手指,再开口时,已经又换了个话题:“原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时栖也没有要继续问的意思,对他来说,太过深入地剖析自己和剖析别人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没有意向去承担任何沉重的感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毕竟印象深刻。”
可是微微地拉了下被子,将那张为了人设而挡住的半张脸露出了些,时栖脸上的红晕已经散了,下巴尖尖,他眨了下眼睛,忽然又多了一句:“而且……长这么大,我似乎只见过你失控狼狈过那么一次。”
顾庭柯大他四岁,从时栖有记忆开始,他就已经穿着熨烫妥帖剪裁昂贵的西装,脊背挺直地坐在钢琴凳或是站在主席台前,永远规整、镇定、从容不迫。
好像摆放精致的花瓶或是模型。
时栖望着即便是缩手缩脚待在沙发上依然眉眼含笑的顾庭柯,或许连时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对这样的人,本质上就有一种试图撕裂和打碎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