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有为/替身难为(13)
瘦得像只小鸡仔一样,还吃的那么少,哪还能有什么力气?
“好。”
原嘉逸又去盛饭。
他吃东西很快,闭着嘴嚼个不停,除了因为西兰花太脆而发出声响,就连喝汤都没有发出水声。
还挺……好看的。
想到这里,薄慎言不禁有些得意,还不是因为像了盛澜,他才能有这么出众的长相。
青年的嘴唇泛着点点油光,像是涂了层唇釉一样饱满,连带着本身的唇色,若是执意要说难看,属实有些违心了。
原嘉逸吃得挺开心,薄慎言看得也乐呵。
“薄先生,您吃……”原嘉逸余光瞄到薄慎言搭着双筷子,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太大的幅度,不由抬头看他一眼。
这一看,发现薄慎言竟然还在盯着他,吓得原嘉逸停住了咀嚼的动作,鼓着腮帮子装雕塑。
“我看你突然结婚,好像还挺开心的。”
歪头看了他半天,终于被当事人发现,薄慎言这才夹了块香菇,放入口中细嚼慢咽。
听他这么说,原嘉逸努力咽下口中的饭菜,无奈塞得太满,一时间吞不下去,只能两腮鼓鼓地回话,“随遇而安嘛,结婚很好啊,我就有家了,而且竟然还有钱赚。”
薄慎言面色如常,看似明了地点点头,又夹了块肥牛放入碗中。
“要用汤泡着饭吃才香。”
原嘉逸多说了几句话,连带着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看到薄慎言吃得小口小口地费劲,实在看不下去,拿起一旁空置的汤匙就开始为薄慎言的饭碗舀汤。
酸酸辣辣的肥牛盖在饱满的米饭上,发出晶莹的色泽,小块的西红柿零散地撒在米饭周围,叫人食欲大振。
“尝尝。”
原嘉逸把碗推回给薄慎言,抿着嘴唇等他动作。
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薄慎言从来没有这么吃过饭。
他犹豫地看着满是汤渍的碗沿,为难地将手指扣在桌上抠动。
“真的很好吃的。”
桌子很宽,原嘉逸伸长了胳膊才能把碗再推回到薄慎言手边。
青年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镜片遮挡的浅色瞳孔和盛澜的漆黑瞳仁相差甚远,可细看去,竟比盛澜还要多出几分风情。
薄慎言愣了一下,像是不敢再看似的,接过原嘉逸递来的汤匙,低头慢慢吃起来。
手中的重量空了下来,原嘉逸看坐在对面的高大男人捏着一个小汤匙,吃得越来越大口,抿嘴笑了。
刚吃完饭,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原嘉逸正在洗碗池前刷碗,闻声赶快用抹布擦干手指,摸出手机查看讯息。
只要人不在医院,就要随时做好回医院的准备。
他解锁屏幕。
收到转账10000?
原嘉逸诧异地回头看背对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薄慎言。
这才想起来吃饭前他用来搪塞人的理由。
左右已经坐实了爱财如命的名号,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了,听盛家的话,妈妈才会有活路。
仍带着油迹的手指点上确认收款,原嘉逸轻轻叹了口气,倚在料理台边有些恍神。
狗崽子叼着球跑到薄慎言脚边,把球放在地上,仰头兴奋地朝他吐舌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你要我陪你玩?”
薄慎言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狗崽子响亮地‘汪’了一声。
糯米被狗崽子溜得累极了,懒洋洋地趴在沙发顶上不肯动弹。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薄慎言回头问原嘉逸。
“奥,取好了,我想叫它‘蛋挞’。”
蛋挞?薄慎言看看脸色黑黄的狗崽子,这是烤糊了的蛋挞?
原嘉逸挂好围裙,走到客厅边上站着,没有再靠前,蹲在地上笑眯眯地朝狗崽子招手。
“来,蛋挞。”
狗崽子哼唧着,肉乎乎的屁股坐到了薄慎言的拖鞋上。
“吃饭饭?”
原嘉逸无奈,走到狗窝旁边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狗粮,凑到它鼻子边上,又向后退了几步勾引它。
狗崽子顿时馋得额头点地,失去重心地朝他跑过来。
“乖,趴下,趴下就给你吃。”
有点招架不住它的热情,原嘉逸手掌向下,示意它趴在地毯上乖一点。
“蛋挞,趴下。”
狗崽子敷衍地趴下,吃到一颗狗粮后,又跳了起来。
“蛋挞,趴下,趴下。”
吃下去,跳起来。
“蛋挞,趴下,趴下,趴下。”
吃,跳。
……
薄慎言昏昏欲睡地看着驯狗大师原嘉逸重复了几十遍这个动作和口令。
终于有点熬不住了,生出了困意,正想要上楼睡觉,就听到了原嘉逸困惑的疑问。
“蛋挞?”
“蛋挞,蛋挞?”
“蛋挞,你怎么不理我?”
狗崽子不屑一顾地看着他。
原嘉逸脸上骤然露出的失落让薄慎言有点郁闷。
想帮帮他。
薄慎言走到了楼梯拐角,试探着开口。
“趴下?”
秃毛狗崽子吐出粉红的舌头,‘嗷呜’一声,撒开腿朝他狂奔而来。
第12章
看到狗崽子竟然认了这个名字,原嘉逸笑得转过身去,似乎用指腹在眼尾蹭着什么。
薄慎言瞟他一眼,心情大好,蹲下身子抱起奶狗,“小东西,喜欢这个名字?”
狗崽子嗷一声。
“那好,趴下,快去找你爸爸睡觉吧。”
奶狗虽然毛秃得厉害,但对它憨萌的长相丝毫没有影响,薄慎言稀罕地揪揪它的肉爪,又将它放在地上,朝原嘉逸拍拍它的屁股。
趴下仰头看了看薄慎言,猛地跳起来咬住他的浴袍衣角,两条后腿搭在地上,死命地把薄慎言朝原嘉逸的方向拽。
薄慎言:“……”
“你这是干什么?”
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糯米见到主人被它的宠物胁迫,顿时怒从中来,一跃而下,跑到原嘉逸腿边,高昂了脑袋拱着他的膝弯,推着原嘉逸朝前走。
原嘉逸:“……”
“糯米……”
两位猫狗的主子面露难色地站在原地僵持许久。
时针指向十二点的位置,饶是薄慎言也困得不行,弯腰拎起趴下的后颈肉,直接抛到了原嘉逸怀中,抱起自己乱点鸳鸯谱的布偶猫,快步上了楼。
窗外下起了大雨,冷冷凉凉拍在院落地面上的声音,叫原嘉逸不由自主地卷紧了被子。
天阴得厉害,恐怕一整天都不会恢复晴朗。
还没等到闹钟响起,原嘉逸就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辗转了良久。
他向来觉得所有闲着的时光都是罪过,毕竟活着还是应该要争分夺秒。
冒着香气的营养软膏被挤在幼犬狗粮里搅拌均匀,原嘉逸满足地蹲在一边,看着趴下吃得满脸碎渣。
解决好了狗的饭,也该解决一下自己的了。
他洗漱完毕,轻手蹑脚地溜进厨房,把昨晚的剩菜剩饭匆匆加热,连凳子都没坐,直接站在中岛边上把饭菜一扫而光。
想起前日薄慎言说过的声响吵人,原嘉逸便不敢现在洗碗,只能放在碗池中等到晚上回来再洗。
今天医院没有排手术,只需要早上跟着段老师查房,其余时间待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地写论文就行了。
原嘉逸为这罕见的轻松日常默默攥紧拳头,语气里都带着欣喜,“下班去买衣服。”
他背起书包走到门口,手腕刚压到了门把上,就听见薄慎言的声音。
“……你能帮我看看牙吗?”
闻声,原嘉逸几乎是瞬间就心虚地摘掉了脸上的眼镜,回过头去。
这是……被马蜂叮了脸的小黄狗?
他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来得及,急忙放下书包走过去,站在楼梯拐角处为难地仰头看着薄慎言肿起来的脸。
“薄先生,站在这里我有点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