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给魏尔伦戴了顶环保帽 上(364)
谍报任务。
潜入军事基地窃取任务目标。
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九日,横滨租界无缘无故爆炸,军事基地被毁,死伤无数,造成了直径达三千米的漏斗状深坑。
这一切……是不是我导致的?
我不是被无辜牵连的法国小间谍,而是真正的凶手?
兰堂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慢慢平抚了心惊肉跳的情绪,坐起身,关掉了手机的闹钟。
他随着麻生秋也起床洗漱,更换衣物,脱去睡衣的身躯没有一丝疤痕,皮肤莹润,恩爱的吻痕尚未消褪,当年被焚烧和擦碰到的伤痕早已痊愈。他的目光不禁往旁边看去,望着麻生秋也后腰上的纹身,由于目光过于直白,麻生秋也穿上西装裤和衬衣,挑眉问道:“好看吗?”
兰堂笑了笑,走过去,为他系领带,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异常。
“秋也,我第一次知道你喜欢我的法文名。”
“法文比日文字体漂亮。”
“这就是你不让我纹身的理由?”
“是啊。”
麻生秋也的眉眼仿佛承载了深厚的感情,顾盼生辉,双眼如黑曜石,没有被生活磨去青年人积极向上的活力。
“兰堂,舍不得旅游吗?或者我们多待一天?”
“回去吧。”
兰堂接受了他的体贴,却没有再选择留在横滨市以外的地方。
该回去了……寻找当年爆炸的线索。
给自己和秋也一个交代。
兰堂在出门前与他交换了一个吻,睫毛如同纤长的小刷子,不像其他人那样向上翘起,容易遮盖眼底的波动,勾勒出忧郁的美。
麻生秋也发现兰堂的情绪不高,似乎厌倦工作,细心地安慰起来。
早餐,他亲自在五星级酒店的厨房下厨。
法式通心粉。
兰堂才笑得和过去一样满足。
横滨市,著名的商业街人来人往,以“未来时尚”为主要元素的横滨未来港前来了一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兰堂回到本部,没有待多久就跑出去摸鱼,他满心急着去看横滨租界的遗址,却忘记了横滨租界被擂钵街取代了,擂钵街又被填平后的横滨未来港取代了。
焦土不见了。
新潮的高楼大厦屹立在平整的地面上。
记忆中哭泣的人群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们不见踪影。
他们或是遗忘了痛苦,或是适应了新的生活,很少有人看着横滨未来港还能想起八年前的凄惨画面——这里已经是新的时代了。
兰堂身处于全新的“世界”,迷茫了五分钟,找线索的想法破灭。
他走向了横滨未来港的的中央广场。
那里立了一块石碑。
铭记着八年前的伤亡人数和战争年代下的不幸。
兰堂知道,石碑上的内容一定是秋也写的,那样充满人文主义关怀的文字充斥着麻生秋也的个人思想。对方希望所有人记住过去,展望未来,认识到战争带来的痛苦,劝说每一个人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和平。”兰堂没有跨过隔离线,站在栏杆前看着爆炸发生的时间,四月二十九日,那一天同样是中原中也的生日。
兰堂想到秋也带自己去捐助孤儿的场景,不认为与中也君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如今想要询问八年前的事情,恐怕就孤儿们能回答了。
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些人不会知道军事基地的情报。
兰堂放弃了找“羊”的人,那样会惊动家里人,他的记忆有一些混乱,只记起了任务的重要性,却不妨碍他想要维持住目前的生活。
他着了魔地说道:“完成任务,抓到或者摧毁‘不明能量体’,证明身份,我就可以带秋也回法国了。”
最根本的愿望——是他想要堂堂正正回到法国啊!
“暂时不能让秋也知道。”
兰堂抿唇,绿眸多出一丝阴霾,“我的记忆不全,有可能损害过日本政府的利益,秋也是日本人,他那么爱我,我就更不能让他夹在国家和个人之间为难,他已经为我多次拒绝加入白道了。”
兰堂冷静地往外走去,逆着人群,对曾经喜爱的奢侈品店视若未睹。
“我记得我应该是坐船偷渡来的……”
“去找那个偷渡的船运公司,也许能找到我八年前来日本的记录……”
一个小时后,他根据记忆找到了那家船运公司。
对方——破产了。
港口黑手党扩张和发展得过于迅疾,占据了港口的绝大部分资源,又不允许其他公司走私和偷渡,导致船运公司破产,小鱼被大鱼吞吃入腹,增添了港口黑手党在商业领域的凶名。
兰堂对着关门大吉的船运公司大眼瞪小眼。
找来找去,资料没了。
这就相当麻烦。
兰堂调头,此路不通,找另一个地方!自己来日本后的落脚地!
二十分钟后,兰堂盲人探路般地寻找当年的落脚地。
他呆呆地望着横滨未来港。
绕了一个大圈,房子居然是在横滨租界。
没了,全没了!爆炸把他来到日本后的线索统统摧毁了!
兰堂在上午折腾来折腾去,落空一场,难受极了,“过去的我,怎么不多留一点线索,谍报人员也不能这样啊!”
他预感自己的记忆缺一把钥匙,停留在门口,仅仅回忆起了自己作为一名法国的谍报人员来到日本的原因。通过这个原因,他怀疑自己过去就是一名异能力者,再不然,他就是一名身手高强、智商高超、潜行能力一流、传说级别的法国谍报人员,否则怎么能受到法国政府的信任,一个人漂洋过海来完成任务?
相比起前者,兰堂宁愿去相信后者。
毕竟——他以前都对秋也说过,自己是为了对方觉醒异能力的。
兰堂脸疼。
兰堂庆幸乱步君不在家。
这样不擅长“读心术”的秋也就不知道他恢复了部分记忆。
“等等,我是一个人来日本的吗?”
兰堂的头微痛,久远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在大脑里闪现,他好像不是一个独行侠,窃听和调查任务一般是交给另一个人?
没有上线,没有联络员,没有后勤保障,真是有够离谱。
这任务难度太高了吧!
换一个角度看,似乎……他习惯了高难度任务?
“啊……”
“我果然需要一个脑力派协助……”
“但是这类人,要么不是异能力者,要么是自己人……”
兰堂怀疑全日本的高智商人群是不是都认识秋也。
想找个局外者当工具人,怎么那么难。
兰堂叹气。
他拨通爱人的电话,来到购物街的餐厅指路牌前说道:“秋也,中午想吃什么?我在购物街给你打包带回去。”
身份的隐患是要摆平的,生活也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只能勉勉强强当一个港黑干部摸鱼了。
家里没有其他猫猫的夜晚,兰堂抱着暖手的金吉拉,在翻看自己的诗歌集,还把八年前秋也给自己画过的画像找了出来。
现在一看,画得挺简陋的,秋也没有好好锻炼一下画技。
画纸上是金发蓝眼的“阿蒂尔·兰波”。
没有戴耳罩,没有戴围巾,光辉灿烂,好似冒险家的目光。
兰堂越看越不像是现在的自己,稍稍挫败。
“秋也希望我这么开朗吗?”
他撸一把猫。
“我可以争取明年不戴耳罩,围巾和手套还是要的……”
他又纠结地撸了一把猫。
“秋也心中的我……是金发的法国人啊……我可以染发试试?”
兰堂盯着自己的黑色长卷发。
舍不得染发。
自己的头发很好看啊。
金吉拉发出抗议的喵叫声,再摸下去,要秃了!
“龙儿,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