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卦盘成精了(去防盗)(36)
“客套。”余长生开口。
“对对对,我就不和你们客套了。”钟淮南点头,从包里拿了个布袋装着的东西,“这是你妈妈萧笙,寄放在我这里的东西,说等你二十岁的时候就交给你。我估摸着你差不多也二十了,干脆这次就先给你,不然我总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又不能打开看,心痒得不行。”
陆爻双手接过来,里面的小木盒花纹十分眼熟。等他把盒盖打开,就看见里面装着一块墨色的石头,和他手腕上戴着的一模一样。
钟淮南没看,还把眼睛闭上的,听见声音,他问,“我能看吗?”
“前辈,可以的。”
钟淮南这才睁眼看过去,“小石头?哎呀就是它,勾了我二十年的好奇心!”视线扫过陆爻的手腕儿,“咦,你已经有一颗了?”
“嗯,这一颗是龙婆婆转交给我的。”
钟淮南摸了摸下巴,一脸高深莫测,陆爻以为对方知道这石头的来历,正紧张,就听对方说到,“这两颗石头肯定是一对儿,相隔二十年,终于团聚,真是令人唏嘘啊!”
说着,还拿起旁边椅子上放着的木剑抱了抱,“有情人终成眷属!好感人。”
余长生已经很习惯了,“他看什么,都是一对儿,种树,种两棵,养鱼,两只,所以,你们可以不管他。”
果然没一会儿,钟淮南就恢复了,陆爻忽然想起下午的事,“前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你说,我最喜欢给别人解答问题了,非常能体现自己的博学!”
“我想知道,一个年轻人身上,命格怎么才会相冲、相互矛盾呢?”
“一个人只有一套命格,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
“像你和龙木棠,命格就不是一套,因为你们都是续命,所以命格会有两套,但一般人看,都会觉得模糊看不出来。”
钟淮南表情正经,“如果有相冲、相互矛盾的命格,就说明,那些命格都不是他的,而是他通过什么手段,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要是技术够好,还能选自己满意的部分来嫁接。”
说完,钟淮南看向余长生,“徒弟,你看,为师表现如何啊?可以给奖励吗?”
余长生按铃叫来服务员,“上一份,芸豆炖肘子。”
钟淮南满意了,和颜悦色地问陆爻和玄戈,满眼期待,“两位小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都可以问的!”
余长生面无表情,“师父,体重,警惕中年发福。”
笑容瞬间淡下去,钟淮南一脸遗憾,“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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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卦
听了钟淮南的回答,虽然辈分不对, 但陆爻总觉得对方委屈巴巴的, 于是把木盒子递过去了一点,“钟前辈, 您要看看吗?”
”看看看!“钟淮南眼睛一亮, 迫不及待地接过来,一边还说, “这怎么好?不过陆辅舷和萧笙给儿子留的,肯定是好东西!开眼界开眼界!”
他乐呵呵地,但仔细看了好几遍, 都没看出来什么, 皱着眉, 低声地自言自语, “这玩意儿, 确定不是陆辅舷在路边, 随便捡的块鹅卵石磨出来的?磨得还挺光滑……”
“您也看不出吗?”虽然没表现出来,但陆爻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看不出来,不过我们搞风水的, 比你们算卦的更擅长观气,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肯定是个好东西。”钟淮南把盒子递回去,“不过啊,就算不知道是什么,也好好收着, 父母的心意。”
“嗯。”陆爻将手腕上的绳子拆下来,把这一块儿石头也串了上去,固定好之后又重新戴回去。
见陆爻表情认真,自觉表现良好的钟淮南又按铃叫了服务员,准备加菜,“服务员,麻烦加一份红烧——”
“师父。”
“水煮大白菜!”钟淮南差点牙根都咬断了,等服务员出去,他拍着大腿,瞪眼睛,“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徒弟管师父,还有天理吗?”
余长生不为所动,指了指旁边放着的木剑,“您要是有小肚腩,师母就跑了,不要你了。”
“我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软肋戳得极准,一直到最后,钟淮南都没有再加一个菜。连芸豆烧肘子,都忍痛只夹了三筷子。
不过他自己不能吃,就一直劝玄戈和陆爻,“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对吧年轻人,我就是前车之鉴啊!”
余长生无奈,“师父,你明明想说的,是另一句。”
见玄戈和陆爻都看着自己,钟淮南叹了口气,诚实道,“好吧,我是想说,独胖胖不如众胖胖。”
陆爻很捧场地吃了很多荤菜,觉得这个钟前辈非常有意思。不过最后从餐馆离开时,钟淮南兴致都不怎么高,走在余长生旁边唉声叹气的。
等余长生去停车场开车,陆爻和玄戈陪着钟淮南在门口,就看见钟淮南退了几步,借着餐馆墙壁的反光,一边当镜子照,一边问陆爻,
“我和长生他师母还挺配的吧?”
陆爻看了看被钟淮南抱在怀里的木剑,点头,“很般配,很好看。”
“有眼光有眼光!小伙子前途不可限量!”钟淮南心情好得开始哼歌,陆爻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送走了钟淮南,陆爻坐在黑色机车上戴头盔,问玄戈,“那把木剑里有器灵吗?”
“没有。”玄戈摇头,“就是普通的木剑,用的材料是上等的木材,不腐不烂,但应该才做成木剑没多久。”
陆爻趴在玄戈背上,引擎声低鸣,他想起钟淮南看木剑的表情,总觉得有一点——悲伤?
只希望是他看错了。
两人回去在一楼等电梯时,又遇见了对门的邻居。
玄戈正低声问陆爻,明天的早餐想吃什么,旁边出现了一个略有些惊喜的声音,“真巧!”
循着声音看过去,陆爻就发现蒋韶山站得不远,身上穿着件大衣,里面是v领背心内搭白衬衣,很书卷气的装扮,但莫名就是不搭。
“你好。”说着,陆爻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蒋韶山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完全没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模样。想起钟淮南说的话,他心里有些沉——
应该做一点防范才行。
玄戈手握着陆爻的,一起插在自己衣服口袋里,正用食指挠着陆爻的掌心。见蒋韶山看过来,只点了点头,显得很冷淡。
他从来没什么耐心去和邻居打交道,至少在之前的地方住了两年多,隔壁住的是谁他都不知道。
可能因为他不是真正的人类,以前对人类没什么兴趣,遇到陆爻之后,就只对陆爻一个人感兴趣。
蒋韶山看着玄戈问,“之前的烙饼好吃吗?如果你……们都喜欢,我下次多做一点送过来。”
“谢谢,不用了。”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总是落在玄戈身上,陆爻心里警惕,直接回答,“我们自己也会做,不用麻烦。”
“这样啊。”蒋韶山看着两人明显牵在一起的手,意有所指地问,“我才从Z大下班回来,陆爻你读高三还是大学?看起来年龄挺小的,你们住在一起,是兄弟吗?”
“不是兄弟,我没在学校读书。”陆爻突然就无师自通,敏感地发现对方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于是玄戈很快就察觉到,陆爻和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满是敌意地看着对面的人,就差龇牙宣告所属权了。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我们学校开设了成人函授,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不用,”见对方还想说什么,陆爻语气带着些漫不经心,“我三年前就已经拿到了大学毕业证,只不过一直跳级,所以毕业的时候年纪比较小。”
玄戈捏了捏陆爻的手指,觉得这样的小猫,让他很想压在墙上亲。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蒋韶山表情有些掩藏不住的尴尬,但看着陆爻的眼神慢慢变得奇怪,“那……真是厉害。”
“还好吧。”
表情冷淡,但陆爻心里是非常开心——突然觉得装逼的感觉很好,特别是对方无话可说彻底安静之后。
进到电梯里,玄戈问陆爻,“明天早上给你做意面,加熏肉丁和小蘑菇,好不好?”
“嗯,要大份。”
两个人的声音很低,对话也很简短,但自然就有种别人无法干扰的气场。
从电梯出来,陆爻连礼貌说再见的习惯都省了,拉着玄戈就往自己家门口走,明显不待见这个邻居,玄戈嘴角带着笑,十分配合。
等关上门,陆爻直接把玄戈压在了墙上,一双杏仁眼睁大,“我讨厌那个人!他对你有想法!”
“嗯,我也讨厌他。”玄戈表示十分赞同,他的手松松地搭在陆爻的腰上,温柔地顺毛,“小猫不气,以后看见他,我就当不认识。”
“对!以后碰见,你不准理他,不准告诉他名字,不准和他说话,不准看他。”
“好,都好,只理你,只和你说话,只看你。”
“一个字也不要和他说!”陆爻心里不舒服,他讨厌对方看玄戈的眼神。又凑上去亲了玄戈的嘴唇,补充了一句,“不然我会很凶很生气!”
“乖,我一个字都不和他说。”说着,玄戈低头,加深了这个吻——这样的陆小猫,他也很喜欢。
蒋韶山站在自己家门口,楼道的灯已经熄了。他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拿钥匙开了门,陆爻先进去,换鞋时没站稳,旁边的男人就速度极快地伸手过去,细心地把人扶着,还十分自然地揽住了对方的腰。
他站在黑暗里,想到了什么,慢慢笑起来。
***
接到薛绯衣电话时,陆爻正在锦食帮忙收钱。他一边找零一边问,“小壮?有事吗?”
“有有有必须有,我问你啊,你记得那个方队长吧?就是那天晚上在湖边,和龙婆婆聊事情的那个。”
“记得,他怎么了?”只要是算过卦的,陆爻都有印象。
“他来找我了。”薛绯衣语气有种暗搓搓的兴奋,“应该说是找我们三个,说想找我们帮忙。”
“帮忙?我们和他们那边的关系不是很一般吗?”
“对啊,你之前不是算出来他儿子病了吗,按照他说的,他儿子确实是生了很重的病,但一直病因不明确。我猜他可能纠结了很久,才去找龙婆婆,但龙婆婆出国了,没在,就让他来找我们。”
陆爻“嗯”了一声,“他想让我们去帮忙?治病?”
“对,我刚刚问了龙婆婆,说可能他儿子真的有些不好了。反正能救一命是一命,组队组队,你要去吗?我联系了余土豪,他说他这两天没课,可以去,你呢?”
陆爻往厨房看了看,“我先问问玄戈。”
“那行,问好了说一声。”
第二天,是余长生开车过来接的,薛绯衣坐的副驾驶,看见玄戈和陆爻从小区门口出来,打开车窗玻璃就挥手。
“你们搬家的效率也太高了!这里绿化很好啊,我都看见梅树了。”说着,笑弯了眼睛,“小陆爻,好久不见分外想念!”
“嗯,你和清河呢,都还好吗?”
不过等陆爻上了车,薛绯衣忽然一脸嫌弃地捂眼睛,“哎呀哎呀不得了了,你的脖子都快变成草莓园了。”就是捂眼睛的手指缝隙有些大。
脖子上的印子,陆爻起床照镜子时就已经看见了。他早上睡得迷糊,只知道玄戈在亲他的脖子,不过没想到动作这么狠,有一两个地方都破了皮。
拉了拉格子围巾,将就挡挡,陆爻换了个话题,“你们吃饭了吗?”
余长生点头,“师父点了牛排,吃了一口,剩下的,我全吃了。”
薛绯衣被脑补的场景吓到了,紧紧张张地,“长生小哥哥,你要保持好建筑学院第一男神的身材啊!”
陆爻好奇,“建筑学院第一男神?这么厉害?”
“对对对,”薛绯衣干脆转过身来聊八卦,“长生小哥哥一入校,就被选为了院草,风头强劲!然后经历也很感人,什么被学姐堵在男厕门口递情书啊,室友被收买拿出联系方式、迫不得已一年换七个号码啊,去食堂吃饭被拍了无数照片、十分钟校园论坛出了四十多个吃饭直播贴啊,等等等等,十分精彩!”
陆爻听得一愣一愣的,“难以想象!”
“对,总结得很好,没有去学校读过书的我们难以想象!”
余长生趁红灯,看了看两个完全不顾当事人在场的八卦选手,望向玄戈,表情诚恳,“帮帮忙?”
玄戈点头,嘴角勾着笑,手搂着陆爻的腰,喊了一声,“小猫。”在陆爻回头看过来的一瞬间,直接亲了上去。
薛绯衣震惊地看着这个操作——卧槽,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捂眼睛?一定是因为太辣眼睛了!
他在副驾驶上坐好,想了想,把星盘举起来,嘟嘴,“小清河,我们也来亲亲!”
不过嘟着嘴的薛绯衣发现,完了,清河并没有嘴。
又想起之前在貘的幻境里做的那个梦,薛绯衣只觉得无限惆怅。
***
按照方队给的路线,车开到了一个大院门口,门岗检查了车牌和证件才放行。
“八栋,就是这里没错l 。”薛绯衣看着面前的小楼,摸了摸星盘,“这栋楼选址很好,星位不错,有添风助势的作用。”
余长生三个字总结,“风水好。”
陆爻的视线停在门口的落地路灯上,“可惜五分钟之后,门口的灯罩会坏掉。”
这时,方队长已经开门走了出来,没有穿制服,显得和气了不少。四个人跟着对方进去,里面的装饰风格简单硬朗,很大气。招呼人坐下之后,方队长又让勤务员倒了茶,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就这么喝茶喝了快五分钟,一个勤务兵突然进来,在方队长的耳边说了什么。看了陆爻一眼,又点了点头,摆手让人出去后,方队长重新端起茶杯,感叹道,“果然后生不可小觑,刚刚门口的镂空木质灯罩,被几个小孩打闹时不小心弄坏了。”
陆爻想了想,回答,“我以后会继续努力的。”
方队长喝了一口茶。
薛绯衣在旁边憋着没笑,他发现陆爻不自觉地装起逼来,还是效果极佳。
找到了话题切入点,方队长好奇地问陆爻,“不知道这是怎么算的?能够准确地预测时间,让人很惊讶。”
陆爻认真解释,“这不难,按照观梅数的占卜方法,木质的灯罩为木,巽木为体,乾金克之,互卦又见重乾,……”
他语速不快,说得也仔细。
耐心听完,方队长“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茶,夸奖两句之后,决定不再探虚探实,干脆地直接带着人上楼。
才走了没几步,余长生就停下来,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柜子,“里面,有一个鎏金瑞兽,不详,碍风水,需烧毁。”
方队长亲自去打开柜门,确实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鎏金的麒麟,他心一沉,拿出来递给了勤务员。
一边上楼,方队长一边解释情况,“我儿子叫方铭,目前患有怪病,不过在你们眼里,或许并非生病。一周前,学校的老师突然联系家里,说方铭在课堂上晕倒。我们把人直接送到医院,但未查出病因。他每天都睁着眼睛,浑浑噩噩的,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当时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吗?”薛绯衣问到。
“没有,当时是在上课,根据他旁边的同学所说,方铭是突然软倒在桌上,叫不醒的。”
推开卧室门,一个保养得宜的女人正坐在床边,见人进来,她擦擦眼睛,声音温婉,“老方,客人到了?”看向陆爻几人,她的表情略有疑虑,但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到旁边,“劳烦几位了。”
室内安静了两分钟,几人对视了一眼,最后是陆爻开口,“他现在还活着,但命格消失了。”
陆爻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打了个比方,“人就像一列火车,出生是起点,死亡是终点,而命格就好比铁轨,大致的轨迹是确定了的。但中途或拐弯或直线,都不能预计。”
说着,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方铭,“但是他的铁轨已经消失不见,所以现在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和玄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想起了那个叫蒋韶山的邻居。
余长生很敏锐,“陆爻,你之前,问师父的问题。”
“嗯,我也想到了。”陆爻考虑了一下,望向方队长,“能请您调查一个人吗?”
两个小时后,蒋韶山的资料摆在了几个人的面前。
“怀阳人?父亲叫蒋密?”薛绯衣拿着资料,想了一会儿,食指点了点鼻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蒋韶山家里也有来历啊!他家也算是一个卦师家族,怀阳蒋家,虽然早就败落了,但几百年前在地方上,也算是有名气。”
“卦师?”陆爻手指捏着资料,继续往下看,“他成绩不太好,但是,”指了指高考的分数,“有些奇怪。”
“是挺奇怪的,平时成绩不好,年级下游甚至倒数,高考竟然能考上S大?余土豪学校分数好高的,不科学!”薛绯衣看得快,他戳戳纸面,“还有这里,上了S大之后,第一年因为期末考试全部不及格,被留级了。结果第二年第三年全拿了一等奖学金,这是奋发图强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