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枝欲孽/That Irresistible Poison(14)
他大步离开了房间,留下希恩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背影。
* * *
他依旧欲求不满。
他一直处于一种半勃起的状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偷偷摸摸地问哈利他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但哈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让他想不通的是,哈利虽然也失去了契绊,却远不像他这么饥渴。也许终归还是被克萨说中了,哈利的生理机制与他不同,所以他们的情况不一样。另外,希恩要是不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哈利,也没法问得太深。他们的对话已经尴尬别扭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显然,就连提起失去契绊的那一小段时间,哈利都会感到痛苦;于是希恩决定不把解除契绊的事情告诉哈利,免得在他伤口上撒盐。他觉得内疚,哈利再一次被非他所愿的契绊束缚,而他自己却自由了。
这下他只有一个求助对象了:克萨,可他打死也不会向那混蛋求助的,尤其是经历了……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希恩可没翻来覆去地回味那一次。在克萨书房里发生的事完全不代表任何意义;这些天就连吹吹风他都会硬。他只是在解除契绊后整个人都乱七八糟的。仅此而已。
反正,关键就是,他不会去向克萨求助。
可是,离奇至极,克萨居然亲自联系他了。
不用说,克萨的人生目标就是让希恩活得不自在,所以他恰巧挑了个最不方便的时机打电话来。
“嗯,”当王宫的人工智能通知希恩克萨来电的时候,希恩只能哼一声作答。真是伶牙俐齿。他盯着天花板,双手依然握着自己的下身。克萨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要不是为了生死攸关的大事,克萨也不可能给他打电话。
“接通吧,”他不甘不愿地对人工智能说。他松开手里的阴茎,打开了耳机。“什么事?”他尽量说得心平气和。在跟杰靡尔那番谈话之后,他决心让自己变得更好,努力对克萨客气些。毕竟,克萨已经履行了承诺,希恩再也没什么理由跟他作对了。
“你去哪儿了?”
一听克萨那不耐烦的轻蔑语气,希恩立即进入了备战状态。克萨那种语气总是能挑起他的火儿来:仿佛他并不情愿跟希恩说话,希恩只是他不得不处理的一个麻烦。
“什么?”希恩的语气也掺进了敌意。客气个屁,克萨不配。
“你逃避了所有的社交公务,”克萨说,“别人都在说闲话。”
“不好意思,你这不是陈述句吗?”希恩捏着嗓子甜丝丝地说。“从什么时候起我还得跟你汇报了?”
“从我帮了你个大忙解除了你的契绊,”克萨说。“你要是表现得可疑,别人会盯你盯得更紧。你要是暴露了,也会暴露我。”
“告诉你,我避开社交聚会正是为了不露馅,”希恩厉声说道。克萨居然把他当白痴。“我还不太会控制自己,我在拼命努力,好吗?我不想露馅儿。”
电话两头都静了下来。
但并没安静多久。
“所以,你承认我说得没错,”克萨听上去倒并不怎么狂妄,只是他平时那种呆板的语气,但还是让希恩火冒三丈。
“没人告诉你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很烦人吗?”
“你说过,不止一次。而且你骂我的话也越来越老套了,没什么创意。”
“去死吧你,混蛋。”
“你看吧,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
希恩发现自己笑了。他突然醒悟到,这番争吵有多幼稚,而他又有多想念这种感觉。他真他妈想念咒骂克萨的感觉。在他天翻地覆的生活中,这感觉一如往昔,令人欣慰。这些天来,他觉得自己被强化的感官和激素弄得一团糟,但对克萨的厌恶和与他的争吵那么熟悉,让他感觉好多了。他好像……他好像想见到克萨,那样他就能当面骂他了。
“你的控制力一点儿都没长进吗?”克萨问。电话信号太好了,希恩都能听见他在对面用手指敲着什么。他可能在家里的书房。
时间不早了,他可能松开了领巾——也可能已经把领巾摘掉了。他可能正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敲着扶手,他的眼神会露出倦意,但还是像平时一样傲慢……
希恩皱起眉头,甩开这奇怪的念头。他怎么会这么瞎想呢?
“有进步,”他没马上回答。“但是还不够。”
“你有多强?”克萨问。
希恩抿住嘴唇。“你有多强?”他反问。克萨对自己的感应力守口如瓶,居然指望希恩能对他据实以告。希恩不太确定,但他觉得自己的感应力不会强于克萨。他比先前强多了,但他不认为他能解除或重建某人的契绊,当然更不可能像克萨那样易如反掌。
“我可能是四级,”克萨说。“也可能是五级。”
希恩嗤之以鼻。“是哦。”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克萨说。
希恩生动地想象着这个场景:他双手握住克萨的喉咙,然后使劲掐。
“谢谢你的大度,”希恩不无讽刺地说。他的一只手沿着腹部往下探,握住了自己的阴茎。搞不懂,这东西怎么还没软下去?不过他已经懒得再追究自己为什么勃起了。
“你在干嘛?”克萨的语气带着点怀疑。
希恩这才发现他的呼吸太响,而且颇为急促。“没干嘛。”可他没法撒开手。操,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硬了好几年,一直不得纾解。
“听着不像啊。”克萨说。
“我在做仰卧起坐,”希恩用掌根揉着下身,想让那东西消停一会儿,撑到挂电话为止。“你想,我都甩掉你了,为了跟很多很多人性交,得保持身材啊。”
“你想多了。”
希恩咬住嘴唇。不知为什么,听着克萨那傲慢的腔调,他更硬了。他握紧了自己的阴茎。这东西真他妈诡异。“你说什么?”
“你已经听见了,”克萨说。“你可能是没有契绊,但所有人都以为你还是我的契侣,没人会——”克萨突然停住,然后刻板地说,“你要是有契绊的话,就没法跟其他人性交,所以你要是那么干,就彻底暴露了。”
希恩嗤笑道:“如果我还跟你套在一起,解除契绊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才说必须先解决婚约合同。是你坚持不愿意等到时机成熟再解除契绊。”
希恩翻了个白眼,手上撸了两下。就连被克萨用那副气人的态度“我对、你错”地教训了一顿,他还是没软。其实,正好相反。这可太让人想不通了。他到底是有什么毛病?难道他就爱挨教训、挨羞辱?
“那你还要多久才能想出办法?”希恩弄着下身,有点喘不过气来。让克萨见鬼去吧。管他呢。反正他也不知道希恩在干嘛。“抓紧。”
“急什么?”克萨的语气有点阴沉。“你就那么等不及挨操?”
听着那个高傲的嗓音说出“挨操”二字,希恩的阴茎抽动了一下。他紧咬着嘴唇才把呻吟声憋回去。
“去死吧你。说不定我是等不及要操人呢。”他倒不是对“上下”有什么偏好——他两样都没试过——但是克萨这么随便假设他是张腿挨操的那个,让他火冒三丈。“听好了,我更想操人。”
克萨轻蔑地哼了一声。
希恩揉着自己的睾丸。“你真够混蛋的。你真以为你比我还了解我的喜好?”
“没错。”
死自大狂。
“那就麻烦你提点一下,”希恩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得不承认,在克萨眼皮子底下撸到高潮,还挺带劲儿的——但这可不代表他是听着克萨的声音才高潮的。他讨厌克萨那副鬼嗓音。
“咱们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没表现出什么掌控欲。你很乐意就那么被我压着,让我把活儿全干了。”
希恩脸红了,不敢相信克萨居然真的提起了那一回——还是用这么随意、有一说一的语气,好像在讨论天气一样。
“那可证明不了什么,”希恩说。“就那么一次得不出正确结论。”
电话两头又静了下来。
希恩涨红了脸。他突然意识到,他的话恐怕有歧义。
“我可没有提议再来一次啊,”希恩梗着嗓子,盯着天花板说。“那次是意外。我当时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要是脑子清醒,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不会跟你。”
克萨沉默着。
“而且你说错了,”希恩就是想跟他作对。“我肯定会特别特别喜欢操人。”
克萨又哼了一声,既轻蔑又质疑。
“我会的!”
他都听见克萨的冷笑了。“想得美,就算你有机会把屌捅进谁身体里,你也是挨操的那个,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你在上还是在下。”
希恩想象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压在下方,身上的人骑着他,用他的阴茎来制造快感,把他当成玩具玩了个痛快,他爽得只能求着对方不要停下。操。
“可你这小东西娇惯得要命,”克萨的语气粗野又恶毒。“你宁可动也不动躺在那儿挨操,挨操让你爽得不行。”
希恩得咬着自己的手才能堵住口中的呻吟。他另一只手握紧下身,脑子里描绘着那样的景象:他站着,弯着腰,上半身贴在一张巨大的书桌上,一双强壮的手握着他的胯,一具沉重的身体从身后压着他,一根粗大的阴茎在他身体里冲撞。希恩试过用手指捅自己的后穴,发现那么做虽然舒服却无法令他满足。换成一根肉棒可能会感觉更好。
“爽吗?”
希恩对着天花板眨眼睛,好一会儿没理解克萨的话。
等他明白过来,一下子僵住了,瞪大了眼睛。
克萨轻哼了一声。“千万别因为我就停下啊。”
希恩怒目圆睁,他的脸烫得难受。他简直不敢相信——克萨发现了。“操你,你在那儿偷听,我怎么接着弄啊。”
“你刚才脸皮可没这么薄啊。”
“我才不是害羞呢。”希恩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屈辱感简直刻骨铭心。克萨一定很乐,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听”着希恩出丑。“我可不是因为有你在那头听着才硬的;我只是时时刻刻都欲求不满好吗?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有兴趣,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想要你。”
克萨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又冷又硬。“你在跟一个你口口声声说‘恨’的人说话,连这种时候都忍不住要撸管,那你的自制力可真够可悲的。想想办法。不出席社交聚会就想个像样的理由。你要是管不住你的屌,就哪儿都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