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慕的冷淡虫母(26)
帕特里克的触角缠绕在虫母的手臂上。
几曾何时,他对这些自己没有的虫族特征也很感兴趣。这种时候倒是觉得有些厌烦了。
“放开。”
少年虫母对着帕特里克冷声呵斥道。
帕特里克却没有动,注视着眼前人一张一合的淡粉而饱满的嘴唇,脑海中突兀地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此刻凑上去亲吻他?
帕特里克患有精神疾病,常年服用药物,时常升起某些僭越念头,他硬生生地将其亲手打散,最终却又在一次次无法见面和接触的痛苦中变得日益扭曲。
如同第一次面见虫母时,此刻,他注视着眼前的人,内心深处却依旧升起了一股臣服欲望。
帕特里克曾以为自己的这种情感,是信息素作祟。
但为什么,在虫母失去了能控制他的这种能力后,他依旧日渐对他着迷呢?
明明虫母带给他的从来都只有痛苦。
明明从第一面起对方就是明确的冷漠态度。
明明每一次见面都会变得鲜血淋漓……
帕特里克却情不自禁,像犯贱一样,一次次的纠缠。
虫母身上永远有着这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强烈气场,令人难以忽视。俯跪在地的雄虫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
在统治虫族的期间,虫母鲜少使用控制雄虫的那种奇异能力,只因需要他亲自动手的时候实在太少。虫母也从未动用过此种能力让谁爱上他,现有的追求者已经够让他感到不耐烦了。
但雄虫们却都爱慕着他,追逐着他。
这只是源于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追求,无关于任何外界能力的控制。
而虫母本人意识不到这一点,只将其当作雄虫对虫母的盲目崇拜。
在虫母心中,种族利益大于一切,在群体中,个体虫族的一切都不重要。
因此,虫母时常会干出许多旁人觉得残暴,但他却认为理所当然的事。
利用雄虫的崇拜来达成目的,是他常用的手段。一个上下齐心的军队显然比异心的军队有用些。他很有军事才能,在他继位后的短短时间,虫族的领地资源便成倍扩张。
外界是这样称呼他的……令人恐惧的暴君。
但如果有机会,他们都会争先恐后地匍匐在这位暴君脚边。
几乎可以想象的画面。
猝然,帕特里克的动作一滞。
浅淡的信息素气息从虫母身上溢出……
即便如今不在求偶期,帕特里克也感受到了,虫母微妙失控的信息素。
虫母的信息素能让雄虫们进入求偶期……即便如今,虫母失去了用信息素控制雄虫思维的能力。
极端危险。
伴随着心跳开始加速,帕特里克反而开始清醒过来,冷静分析着目前的现状。
他们身处于战区建立的临时病房,这里显然不是个好场所,周围有着太多的雄虫士兵。
如果再待下去,很快便会有士兵们感受到虫母的气息,进而引发更糟糕的动乱也说不定。
帕特里克清楚少年虫母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也知道那些卑贱雄虫是怎样疯狂倾慕虫母的。
他仅仅是猜测,心中的阴暗情绪便再也无法压抑下去。
不能让旁人嗅到虫母的气息。
……或许应该如图古时候,任何接近虫母的雄虫都得被套上项圈与止咬器,才能被允许靠近。
在意识到自己也身处于卑贱雄虫之列时,帕特里克静默片刻后,突然笑了声。
须臾,没得到回应的少年虫母,显然已经失去耐心。
那张仍显青涩的面无表情的少年面庞上,忽地露出一个阴恻恻的讥讽的笑。
他扯着帕特里克的头发,轻声道:“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会亲自弄清楚。”
笃定的语气与态度。
即便不能杀死男主,也有很多种手段制住对方。
他思量着……如果极端些,将男主们关起来砍去四肢,一辈子都只能活在暗无天日的牢中,没办法威胁他的统治。
倒是有历代虫母如此对待雄奴,雄性只能以讨好主人为生,毕竟虫族是残暴的种族,远古时期雄虫只有奴籍。但少年对临幸雄虫没兴趣,仅仅是找个由头将其关押。
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否可行。非特殊情况,虫母倒是不会主动做出这些容易发生变故的事。
也许可以先摸索着系统的边界在哪。
先前对阿克塞尔的试探已经让他明白,系统对剧情的要求,并不是与原著毫无偏差。少量的误差都在允许范围内。
如果那些雄虫都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
恰在此时,帕特里克开口。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不是虫母就好了,你会被我关在房间里……其余爱慕你的人,都没有接触到你的机会。”
先是阿克塞尔,又是伊利亚。
太多雄虫了。
或许历代虫母的雄侍,就是在这样的嫉妒与怒火中,待虫母无法用信息素掌控雄虫之后,将其囚禁起来……但少年不会心甘情愿的被人束缚。
系统听了这话,在一旁心惊胆战。
两个疯子。
“……但您肯定不会高兴。”帕特里克话锋一转。
无论陷入到何种境地,少年虫母都不会屈从于任何人。
帕特里克心知肚明。
虫母厌恶他。
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又熄灭。
短短的时间内,念头有着从天到地的转变。
雄虫又装出一副极其温良的模样,与之前的疯狂偏执判若两人。
“我不会那么做,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您可以尽情使用我啊,反正我已经发现了真相……把我当作守口如瓶的按摩玩具听起来也不错。”
帕特里克骤然噤声。
虫母捏住了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你想要得到什么。”
帕特里克却突然笑了起来:“什么都不要,这么说是不是很奇怪?在此之前我总想要靠近你,从你这得到什么,以证明你对我并不是全无感觉。现在呢?我好像明白自己该扮演怎样的角色了。”
“家族的体面,领主的权柄……那些都与我无关。您喜欢谁也好,宠幸谁也好,也都与我无关。”
“虫母大人,我是您的雄侍,您的宠物,您的奴隶。”
虫母凝视他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打断他的话:“你不久前还在恳求我治愈你。”
“是啊……不知能否有幸得到您的治愈。”
冷酷的雌虫少年,身前跪着比他还高大许多的雄虫,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了下。
只一眼,帕特里克就想到了他握着鞭子时的场面。
首都星的年轻雄虫,是这样谈论虫母的……说他一定不擅长调情,喜欢用鲜血与疼痛让雄虫感到痛苦,在使用雄虫过后便会轻而易举丢弃对方。仿佛他们曾在虫母的床底下亲耳听到过这些一般。
从来不乏有关虫母的花边新闻与阴暗幻想……虽然两者都是编造的产物。
虫母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冷血与恶劣,但即便如此,也依旧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思绪被打断了。
如同半个月前,少年虫母捏着跪在他身前的雄虫的下颌,将拇指伸入帕特里克的口腔,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