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路边捡三无alpha(23)
“那又怎么样?”林誉不以为然。
林涧:“所以,不换。”
林誉难得委婉一次,想先吃顿饭缓和一下气氛,谁知等半天等不到林涧不说,这气氛还越缓和越僵硬。
眼看着林涧这顽固不化的模样,林誉猛地一拍桌子,砰!站起身,剑眉倒竖,指着林涧:
“你故意和我对着干是不是?每次说什么你都不听,谁家儿子像你这么会气他老子?”
林誉说着,火气直冲大脑,口不择言:
“还有你弟弟,一进门你就阴阳怪气的,上次吃饭也是,一家人吃个饭,就你在那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吹胡子瞪眼的,你是不是故意给你弟弟脸色看?对,是了,当初你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你还让你妈打了他,这话也是一个哥哥能说得出口的?你就是不喜欢你弟弟!”
“…………”
林涧冷淡道:“父亲,三年前,母亲已经四十五岁了,我不建议她慎重考虑,难道建议她再生一个吗?”
林誉怒道:“那你也不能让她不要你弟弟啊!”
林涧安静地垂下眼睫。
林誉一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口气梗在胸口,半晌一甩手,厌烦道:“真的半点不讨人喜欢,不像你弟弟,多乖。”
“您说错了。”林涧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出了这个门,有很多人喜欢我。”
“?!”林誉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涧抬起头,素白面容平静到极点,那张和他母亲极为相似的美丽面孔宛如冰封。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奇异的,林誉意会到了他想说的话——
不喜欢我的只有你。
你们。
林誉气得浑身颤抖起来。
林涧礼貌性地一颔首:“没有其他事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也没等林誉反应,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林誉胸口不断起伏,想也不想,摸起一个东西就砸向大门。
“林涧,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在首都星待着!这次你一步都别想出去!”
林涧开门的动作没停,背影挺直,很快消失在大门外。
……
管家低着头,见到面前多了一条影子,发现林涧出来了,先是一喜,又很快浮现出忧色:“您这是……又和先生吵架了吗?”
他看林誉脸色不对,把林灿交给其他人带走之后,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离开,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林誉的骂声。
“没事,劳您费心。”林涧说。
管家跟着他往外走:“您也别生气,先生也是气上头了,说的都是气话。”
林涧:“没生气。”
他习惯了。
管家还在喋喋不休:“还有小少爷,先生太太不是有了小少爷就不喜欢您,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呢,就是太忙,没办法。您小时候没长在先生夫人身边,他们看着像个没事人,这心里头其实一直遗憾着呢。现在有了小少爷,也算是能把这遗憾弥补上了,难免就娇惯了一些……”
他说着,忽然发现林涧停下了脚步。
记忆里那个孩子早已长大成人,已经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看他的时候甚至需要仰起头。
青年侧身而立,望着地面的视线晦暗不明,半晌,他说:“原来,遗憾的只有他们啊?”
管家僵住。
林涧:“不用送了,回去吧。”
话落,他转过身,一步步朝外走去,再没回过头。
出大门的时候,林涧抬起头,看了眼月亮,心里不由有些自嘲。
——“出了这个门,有很多人喜欢我。”
他都不敢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简直……
“哥哥?”远处一颗树下,瘦瘦高高的男生两只袖子挽到手肘上,无所事事,正单膝蹲在地上数蚂蚁,看着就没个正型,听到动静,他转过头,顿时笑起来。
夜色朦胧,那笑靥却明媚得仿佛灿日。
“我就说刚才看到的是你,竟然真的是。”
夜风拂过树梢,莎莎声不绝于耳。
林涧走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岫白一把丢了不知从哪捡来的小树枝,站起身拍了拍灰。
“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感觉有点像你,就跟来看看,看,我为了追你,没吃完还打包了——”
他朝林涧怀里塞了个东西。
林涧仓促接过,掌心一沉,滚进一团绵软温热的小东西。
是一只巴掌大的垂耳兔,浑身兔绒雪白蓬松。
小兔子扇了扇耳朵,歪头看他。
林涧冷静地问:“你一个人吃整只?”
谢岫白噗嗤笑出来,捏捏兔腿:“那怕是不够吃。”
林涧把兔子还给他,捏了捏眉心。
“你到底来干什么?”
“来抱大腿啊,我回去之后已经认真反思过了,三年早八都上了,毕业证还是要的,”谢岫白笑得人畜无害,“哥哥带我飞。”
林涧:“我大概要被监视起来了。”
“啊?”
监视?谁?
谢岫白装得茫然,眼神瞬间阴沉了一下,飞快隐藏起来,“那怎么办?”
他不想这时候给林涧添麻烦,若无其事地说:“算了,其实我自己也可以……”
“但我从别人那里敲诈了两个人情。”林涧眼神柔和下来,细微的笑意仿佛冬日里珍贵的暖阳,转瞬即逝,却驱散了一整个冬天漫长阴沉的寒冷,“别怕,哥哥带你拿毕业证。”
谢岫白呆住了。
重逢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涧笑。
谢岫白忍不住吐槽,“哥哥,你早就在算计葵队了吗?”
林涧眼角眉梢处的沉郁消散,轻松地说:“你以为她是怎么知道我接到这个任务的。”
林誉的通讯一挂,他就让人把消息透露给葵翎了。
“……居然那么早。”
林涧看了眼时间:“走吧,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谢岫白连忙揣着兔子跟上。
两人朝着远处走去,背影被路灯拖长,倒映在路面上。
“对了哥哥,我听葵队说你故意骗那个胖子说你左手受伤?”
“嗯。”
“那你骗我了吗?”
“没。”
“哦,那要是那个胖子知道的是真的怎么办?”
“医生泄露的。”
“那……”
“你话好多。”
“嘤,哥哥嫌弃我,我要闹了!”
……
路灯照着黑色铁艺灯杆和盘山公路,昏黄路灯上飞虫环绕。
明亮车灯冲破黑暗,车轮碾着夜色绝尘而去。
第20章
谢岫白只是申请提前毕业,不算正式毕业,目前还居住在学校里。
林涧把他送回宿舍,看着他上楼,回了自己住处。
下车的时候,他习惯性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自己的东西没找到,倒是看到了别人落下的。
垂耳兔缩在副驾驶座位的角落里,活像一个雪白的小绒球,三瓣嘴一动一动,扑棱着两个耳朵,无辜地看着他。
林涧把兔子拎过来,低头打量——
短短几秒,他脑海里转过麻辣兔头,麻辣兔腿,跳水兔等一系列菜谱。
兔子敏锐的察觉到了杀气,小心翼翼蹭过来,用脑袋使劲顶了顶他的手。
求生欲满级。
林涧的思绪一顿。
手背上传来的触感绵软温热,细细的绒毛蹭在皮肤上,有点痒。
想起谢岫白捧着兔子,一路笑眼弯弯和他说话的模样。
林涧叹了口气,长指揉了揉兔子脑袋,遗憾的放弃了加个夜宵的想法。
上楼开门开灯。
屋内空荡荡的,医生也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下午就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