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路边捡三无alpha(13)
他顿了顿,伸手去开灯。
不等摸到开关,黑暗中贴上来一只手,手指修长冰冷,按在他手背上。
力道有点大。
林涧没有动,“我记得你现在应该还在上课。”
“逃了,”谢岫白毫无负罪感地笑了笑,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带着他的手去开灯,“我又不是高中生了,逃课不是很正常吗?”
灯光霎时大亮,林涧闭了下眼。
“……哪里正常。”他说,“不学好。”
“不正常我也逃了,现在再说已经晚了。”谢岫白亲昵地凑近他,“哥哥,我今天怎么没看见你呢?”
“……”
“听说你要来教我,我期待了好久,结果你没有来。”说到最后,谢岫白的声音已经阴冷了下去。
林涧不说话。
谢岫白又笑起来,低头打量他,“你还指责我逃课,你自己不是也逃了吗?嗯?林老师。”
林涧:“我请假了。”
“什么假呀?”
“病假。”林涧说。
假字还没落地,他手肘猛地用力,狠狠向后击去,同时抓住谢岫白用来按他的那只手手腕,迅速转身——
这个弧度要是转实在了,谢岫白整只手少说也得脱臼。
“好狠心啊。”谢岫白闷笑一声,手腕忽然虚化。
乌墨一般的浓郁黑雾扩散开来,霎时灯光被完全隔绝在外,整个客厅内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暗”能力。
林涧微微皱起眉,凝目望向四周,轻微的变换了站姿,警惕着谢岫白随时可能到来的偷袭。
四周满是黑暗,除非亲手碰触,肉眼分辨不出任何事物,就连放出去的精神力也被一一吞噬干净。
谢岫白的成长速度太快了。
当初两人分别时,他只能让周围环境稍微变暗,没有任何攻击性。
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林涧睡个安稳的午觉。
现在却已经能强行剥夺人的视野。
从毫无攻击性的辅助异能,转变为了强攻击异能。
堪称天壤之别。
耳畔忽然传来年轻男人的轻笑,“哪只手受了伤?我不动你那只手。”
林涧一言不发。
“不信我?”四周流动的黑雾忽然停了下来。
林涧垂下眼。
过了半晌,他道:“右手。”
顿了顿,又补充:“已经好了。”
可惜谢岫白不是琳达。
他太懂林涧嘴里的“没有受伤”,“我挺好的”,“不用管我”都是些什么鬼话了。
眼前一亮,谢岫白在身前重新凝聚了身形。
他有些无奈:“算了,不跟你打了。”
林涧不是左撇子,实力悬殊还好,遇到实力差不多的,打架十有八九都是用右手,他很难避开。
谢岫白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样,退后两步,往沙发上一倒,颓丧地靠在沙发背上,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两条长腿胡乱支棱着。
——这是林涧的住处,空气里到处都是林涧身上的气息。
谢岫白伸手勾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气味顿时更浓郁了。
他拿开手背,转头看着林涧:“哥哥,好饿呀,有吃的吗?”
“你们学校食堂还没关门。”林涧说。
谢岫白眨眼:“但我不在学校,等我回去他们已经关了,我就要饿上一整夜了。”
林涧听他鬼扯。
首都星是整个联邦的心脏,繁华程度不是边境能比的,多的是彻夜不歇的餐厅。
韩家小少爷要吃什么吃不到,能饿一晚上。
谢岫白小心地,一点一点蹭过去,试探性地伸手,想去抓林涧的衣角,仰起头,“我真的好饿……”
林涧后退一步,转身朝厨房走去。
谢岫白手顿在半空,只差了几厘米就能够到的衣角随风扬起,从他指尖擦过。
他看着空气,蓦地笑了下,慢慢垂下了头。
低垂的眸子藏在额发下,墨色隐隐从瞳孔扩散到眼白。
林涧家里的厨房常年空着。
他不常在首都星住,就算住也是吃食堂。
别说做饭机器人,就连食材都是珍惜品,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把挂面,一个鸡蛋和一把小葱。
林涧用评估的眼神打量仅有的食材。
没坏。
能吃。
应该毒不死。
林涧倒上半锅开水,把面条,没剥壳的鸡蛋,整根没切段的葱一起丢进锅里。
做完这些,他后腰抵着流理台,看白色泡沫在锅里翻滚。
五分钟后。
“吃吧。”林涧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餐桌上,擦了擦手,“吃完早点回去。”
谢岫白从客卧里转出来,倚在转角处的墙壁上,两条长腿自然交迭,双手环胸,脸上还是笑吟吟的:
“这么晚了,哥哥不留我睡一晚吗?我都提前看好房间了。”
他指了指他刚刚转出来的客卧,“我睡这间就好,不会闹到哥哥的。”
“不行,”林涧说,“那里有人了。”
“哦,谁啊?”谢岫白温柔地问,“那个身上带着你的气味的……小alpha吗?”
林涧:“?”
他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
早上修焠借用过他的浴室洗澡,用的是他的沐浴露。
然后去给谢岫白上课去了。
林涧:“……”
原来如此。
要是早知道德里森军事学院里的那群学生里还有谢岫白这么个卧龙凤雏……
他就让修焠脏着去了。
林涧想。
省的谢岫白半夜跑来他家兴师问罪。
还骗他一碗面。
谢岫白看他不说话,形状优美的眼睛缓缓眯起,“在你眼里,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队员?”
林涧表情冷淡下来:“面还吃不吃。”
这面再不吃该坨了,谢岫白就是来浪费他劳动成果的?
谢岫白倏地一笑,表情放柔,赶在林涧把碗端走之前拦了下来,抽了双筷子,“吃吃吃,哥哥做的面,怎么都得吃。”
他吃了一口,诚实地说:“好难吃。”
林涧:“……”
他伸手去抢碗,“还我。”
谢岫白抱着碗转身,两口吃掉半碗,“不给!”
“还我!”林涧按住他肩膀。
谢岫白威胁性地举高,邪挑的眼尾飞起来,“再过来我就把碗摔了。”
林涧默念三遍这碗是他的,收回了手。
谢岫白快速把面吃完,汤底喝干,把碗往餐桌上一放,哐!一声,表情三分怀念七分解脱。
他抽纸擦嘴,唏嘘:“我真是三年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面条了。”
林涧冷冷道:“那可真是委屈……”
“想死我了。”谢岫白说。
“…………”
林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不说话光看人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十足,别说敌人,就算是朝夕相对的队友,见他这样看过来,也只有噤声的份。
谢岫白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哥哥,你好漂亮啊。”
林涧一怔。
谢岫白把手肘搭在椅背上,下巴搁在手肘上,非常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他仰起头,从下而上地打量林涧。
从他腰间一掌宽的皮带,到扣到领口的军装扣子,修长白皙的脖颈,略微扬起的下颌……还有那双不带感情垂下来的眼睛。
林涧背着光,漆黑浓密的长睫在眼底留下一道阴影,显得瞳孔的翠色格外浓郁。
近乎墨绿的色泽,像是什么古董翡翠。
他重复:“你好漂亮啊。”
林涧:“谢岫白,你是在调戏……”
吱——!
门口转来大门打开时门轴转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