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要吃狼(67)
“既然如此,那我一定得多加练习,争取给我们宝贝更好的体验。”
蔫坏的狼顺势接话,自有一套逻辑,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涂聿被噎住,绯红眼瞳写满了控诉,纯澈的水波微漾,又流露出几分熟透的魅意。
染上愤慨之后的娇颜更加生动漂亮,只是他自己毫无所觉,再次推推男人的胸膛。
“我今日……”
少年凶巴巴地开口,想了想才正式放出气势十足的狠话来。
“我今日不跟你一起睡!”
咔嚓。
是谁的心碎了。
郎栎立时坐起身来,动作敏捷,精神抖擞,完全没被昨夜的事情影响到。
反观旁边的少年,整个人半埋在绒被当中,面颊漫开红晕,翻个身都会抻到泛酸的腿。
男人偏过头,如同拥有自动跟随的功能一般,视线聚焦在那细腰翘臀上。
贪婪又不舍地流连半晌,他才勉强克制着,没有伸出手去碰。
“我错了,小宝。”
郎栎把心一横,终于“舍得”收回眼,起身往屋外走去,“说跪就跪,我不骗你。”
犹在害羞且浑身发烫的涂聿一愣,迷茫地扭头,正巧看见男人高挑的背影。
背阔腿长,肌肉结实,且恢复能力极佳,后背上的抓痕仅剩下一点点痕迹。
小兔子忽地想起了什么,强行抬起绵软的手臂,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
雪白的肌肤遍布红痕,似是被欺负得很惨,特别是腰腹处,能够依稀分辨出大手的掐痕。
涂聿:“……???”
怎么回事!这么不公平!
涂聿记得哥哥并没有弄疼他,所施加的力道非常小,但是这场面看起来着实惨烈。
正打算说出来的那句“哥哥不用跪啦”,被他默默地咽了回去。
算了!
反正是哥哥做错事在先!
娇弱的雪兔乏力疲惫,根本爬不起来,只好继续躲在被窝里。
这一觉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什么梦都没做,直到小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饥饿感才把他闹醒。
房间里静悄悄的,也没有看到雪狼哥哥的身影。
涂聿一手撑在床榻的边缘处,慢吞吞地坐起来。
他尚未醒盹,想找人是出于本能的行为,带着几分连本尊都注意不到的依赖。
“哥哥?哥哥呢?”
无形的风将紧闭着的窗户吹开,撞在两侧发出脆响,又回拢大半。
低沉的男声自窗缝钻进来,依然是温和的,“兔兔宝贝,我在外面。”
“……啊!”
睡蒙了的小兔子终于回想起被忽略掉的事情,哥哥还在外边跪着呢!
即使是三两步的距离,身子发软的少年也耗费了不少时间才走完。
他站到窗边,看见一个英武男人屈膝跪在雪地中,锐利的眉眼在看到他时变得柔和。
积雪落在男人身上。
却压不住那股锋芒。
正午那会儿涂聿扛不住睡过去,此时的天色渐暗,夜幕将至。
他没想到,哥哥认错是真的在雪中跪一下午……这多难受呀!
心软的小兔子以己度人,两只小手紧扣在一起,不自在地抠抠手背,又抠抠手心。
他眨眨眼,主动伸出手去,没有直白地和好,仅仅是说——
“哥哥抱我,我肚子饿啦!”
夜半时分。
仿佛历史重演。
涂聿根本没办法做到冷静思考,头重脚轻,比泡在温泉池里还要晕乎。
唇瓣一凉,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尝到灵植被碾碎后渗出的汁水。
“宝宝,口渴就要多喝点。”
他听见哥哥这么说。
可是……
小兔子迷蒙地想。
补进去的水好像浪费了,并没有在他的身体里停留太久。
沾湿了铺展在床榻上的头发、靠在颈后的枕巾、用来垫在身下的柔软絮草,湿漉漉一片。
更重要的是——
涂聿抬眼去看高大挺拔的男人,视线缓缓下滑,落到那块垒分明的腹肌。
他的水最后被哥哥抢走了。
哥哥喝了那么多,腹部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像他。
小肚子软绵绵的。
“小宝,你在看什么?”
正在暗戳戳偷瞄的兔兔被坏狼逮了个正着,柔嫩的脸颊被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两下。
“没、没看什么!”
涂聿迅速别开眼,显然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郎栎笑了笑,牵着少年的小手按在自己的腰腹处,认真地问他:
“摸不到呢,是不是我们宝贝太小了?”
“啊?”
呆呆兔没能解读出这句话所蕴藏的真实含义,茫然地眨眼。
“什么意思呀?”
少年的体力太差,全程摊平,不需要费任何力气。
他有时候会挣扎,但是这会儿累得大脑宕机,没注意到崭新的“危险”降临。
男人轻缓地动了动,将小兔子钳制得死死的,居高临下地打量他半晌。
金黄色的眼眸盛满浓重的贪欲,寻不见光亮,饥饿感再度冲击而来。
“乖乖,我没吃饱。
“再给我多一点,好不好?”
什么?
还要多一点?
涂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启唇想要拒绝,却被男人的薄唇堵了个正着。
他徒劳地“唔唔”两声,想要表达自己“不太行,要休息”……!
兔兔又哭了。
兔兔一滴都没有了。
第47章 正文完
47
夜色寂静,纤弱的少年仰倒在床榻之上,已然处于神思不清的状态。
掀起眼帘望过来时,一双绯红的兔瞳氤氲着水汽,晶莹的泪光缀在眼角。
兔兔什么话都没说,眸底镌刻着清晰的依赖,却让郎栎扛不住似的闭了闭眼。
他在红宝石中捕捉到自己的倒影,神情又饿又渴,仿佛是一种糟糕欲望的具现化。
小家伙真的对他毫无防备,乖乖地躺在那里,哭得可怜兮兮。
一开始还会炸毛地挠他背脊,后来就只剩软绵绵的娇吟。
郎栎从未像此刻一般,对自我产生最鲜明的认知——
他是野兽,一头贪婪至极、永不满足的野兽,把心上人弄得乱七八糟还不愿停下的野兽。
男人的大腿分于两侧跪立,根本不敢在少年的身上贴实,生怕将脆弱的小家伙给坐坏了。
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颓败地伸出手去,捂住小兔子那双澄澈的眼眸。
少年不知发生了什么,迷茫地眨眨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就这样扫在郎栎的手心。
这两只振翅欲飞的墨色蝴蝶仿佛落在了他的心尖,小小的、精致的翅膀却能卷起滔天巨浪。
“宝宝,不要这样看我。”
郎栎低低地说道,带着几分祈求,以及些许隐秘而深沉的愧疚感。
“不做了,睡觉吧。”
他的宝贝如此纯粹,从一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变作如今臻于成熟的花。
这似乎可以归属于他的功勋,是捕猎成功所获得的战利品,却也是烙印的黥面,永远无法洗脱的罪行。
“哥哥,我要看你……”
小兔子软乎乎地喊他,不需要刻意地撒娇,就能令旁者心甘情愿地献出一切。
涂聿眼睛被男人的大手挡住,陷入黑暗的世界,自然就萌生出些许不安。
再度眨眼,是一次无声的呼唤,无言的撒娇。
郎栎无可奈何地叹息,明明是耳朵和手掌接收到这信号,却一路撞到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