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和他的小白狼(99)
比如,第二回合的时候,路槐用自己的狗项圈,把殷弦月的手腕和他自己的手腕捆在一起。他们全程十指相扣,两个人都被勒伤,必须两只手重新紧握,才能看到一道完美契合的红色伤口。
想到这里,殷弦月拽了拽袖子,笑笑,说:“是啊,把我照顾得……很好。”
龙池笑笑说我们上楼吧。
其实从那之后,他和路槐开始尴尬起来了。因为……那天实在做得殷弦月没有任何余力,他直接昏睡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了,盛世打工的路槐早就出去巡查,留了字条,和保温罐里的热粥在桌子上。
殷弦月喝完粥,就自己叫狮鹫来,回去了巫师学院。
也给路槐留了张字条。
再后来,第二次见面,就是今天了。
今天上午有巫师团集会,但换洗的巫师袍和校服在军情处宿舍这里,所以他一早上,像那个分手后潜回去偷猫的前任,贼似的小心翼翼推开路槐宿舍的门。
然后路槐替他又把门开大了点儿。
“啊,谢谢风老师。”殷弦月双手接过风酒笙递过来的热茶,末了发现自己还管她叫老师,“抱歉,守护者。”
“没关系。”风酒笙笑笑,“你叫风老师,我也听习惯了,刚才走神了呢,在想什么?”
在想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
殷弦月战术喝水,然后被烫到,顺利转移话题。
“哎哎。”赵湘辰递过来纸巾,“小心一点呀,不过这也不烫吧,你什么小猫舌头呀。”
赵湘辰笑笑,转而去和另一位巫师说话,大家继续等人到齐。
而殷弦月,端着茶杯僵坐在主位上。
你是小猫舌头吗?
嗯,一些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像是换了一对崭新的眼镜镜片。
清晰的记忆里,他确实也在浴室里给路槐舔了,是自己主动要求的。但过程比他想象得要艰辛,他干呕了,然后像喝醉了似的,非说路槐那个上有刺儿。
然后路槐说,没有刺的,你是小猫舌头吗?
“你热吗?”龙池见他脸上微红,凑过来,“热的话开点窗户透透气吧。”
殷弦月:“我不热。”
不热,只是快死了。
羞愤致死。
“喔。”龙池点头。
接着过来的,是伊瑜的父母,他们都是疗愈系巫师。毕竟是同学的家长,殷弦月站起来与他们握手打招呼。
昼区的守护者也下楼来了,人们到齐之后,新巫师团集会正式开始。
-
纳德鲁城例行巡查。
路槐:“身份卡,武器,防具。”
面前的超自然生物是一只下层精灵,刚刚在附近的街区和吸血鬼发生冲突,把吸血鬼抵御阳光的浮标给抢了,吸血鬼大面积灼伤被送往急救,路槐过来处理这个精灵。
“是他,是他先挑衅我。”下层精灵哆嗦着手,拿出来自己的身份卡,抖如筛糠地递到路槐面前,“他……他嘲讽我,他说我在MMA打不赢大乌贼,我给整个兄弟会丢脸了,他们因我而蒙羞,还、还说今晚就把我妹妹塞到大乌贼他爸的床上,等他爸死了,继续嫁给大乌贼……”
“滴滴!”
路槐像那个出任务的仿生人,毫不动容,在通话器上扫出精灵的身份卡,确定是无犯罪记录的人之后,说:“监控画面里你是先动手的,对方言语激怒你的细节,去跟你辖区守备军解释。”
说完,路槐抬眼看了看他,一个干瘦干瘦的下层精灵,皮肤和渊宁一样,如纹身般的铭文。
超自然生物在纳德鲁城寻个生计不容易,这里贫富差距极大,富人们坐拥军火药品,贫民窟还在一层楼公用一个卫浴。
“好好跟他们说,态度好点儿。”路槐添了这么一句。
闻言,精灵倏然抬头看了眼路槐。说实话这些纳德鲁城的超自然生物是根本不敢直勾勾去看军情处的人的,大概可以理解为“不敢直面天颜”的程度。
尤其这个凶名在外的路槐,在城中有一雅号“白长官”,背地里他们管路槐叫“白毛军犬”。
这事儿路槐一直都知道,从不计较。所以从路槐嘴里冒出这么一句好言相劝,下层精灵非常惶恐。惶恐之余也有些慰藉,他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今日阳光大好,这里距离昼区圣格利尔城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今天是人类族群值得庆贺的日子,人类之中最强大的存在,维持人类物种的前提下,以“天赋”为媒介的,比进化更加神奇的……魔法。
今天,巫师团重塑,三十三个强大无比的人类,重新开始守护这庞大的族群。
路槐看向戈谛安山的方向,今天造物主会在那里进行巫师团集会,昭示着失去旧首领、稻草人广场事件、异种再度侵袭之后,那个千疮百孔的巫师团,终于修复了自己,重新站了出来。
那是一种新的希望,他们代表着人类之光。
只要有完整的巫师团存在,人类族群就有庇护的力量。
路槐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守备军巡逻的小队恰好路过,向他颔首致意,路槐也点点头。尔后路槐纠结了片刻,叫住了他们。
“那个地下MMA拳场?”守备军们面面相觑,“路先生,您问那个做什么,那个……不太好搞,因为纳德鲁城有一部分营收,还是靠着……”
“我不参政事,就是问问。”路槐说,“那个大乌贼是什么来头?”
“他啊!”守备军解释道,“是拳场从夜区引进的海怪,他们那个自由搏击拳场其实也相当于一个赌场,大乌贼是下注的黑马,已经两个礼拜没输过了,多少外面的老板带着自己的拳手过来,无一不被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路槐点点头:“他还有个爸?”
说实话这个问题是有点愚蠢的,没爹娘哪来的他。但守备军哪敢在路槐面前抖机灵,如实相告:“对对,大乌贼就是被他爹卖去拳场的。”
“这样啊。”路槐点头,“拳场还有个姑娘是不是,下层精灵。”
守备军寻思了好一会儿:“噢,想起来了,是有个女精灵,挺漂亮,在那打工的,做做饮料端端盘子。”
有时候路槐觉得自己会多管闲事,但有些事情既然被知道了,就没办法放任不管。
而且他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那个小没良心的造物主,七天不回消息不见人,好不容易清早过来自投罗网,自己还很没出息的什么都不问,单给他拿了件新买的毛衣。
“好,知道了,多谢。”路槐说。
MMA拳场这个东西其实不算违法,MMA本质上是综合自由搏击,不限制拳法,对所有近战格斗一视同仁,当然不持武器和防具,也不戴拳套,戴的是分指手套。
路槐知道这些地下拳场的规矩,钱和输赢是两回事。钱只用来下注和买饮料食物,剩下的,想从拳场拿到什么,就上去那个搏击台。
“白长……啊不不不,猎手先生?”门口的服务员惊呆了。
在纳德鲁城有先斩后奏权限的军情七处09号猎手路槐,一头白毛,血色眼瞳,1.2公里外枪无虚发,地表最强咬合力,狂暴形态下有4米高,前不久以一敌龙,护住了永夜森林外十万平民。
“您有何贵干?”服务员瑟缩着问。
路槐微微扬起下颚,拽了拽领带,抽出来,再脱下军装外套,递给他。服务员恨不得双手跪接:“您这是?”
“有个叫明嵘的精灵,是你们这儿打工的拳手吧?”
服务员连连点头,和盘托出:“是是是,他是两个月前过来的,带着他妹妹,兄妹俩就住在东街尽头的廉租房里!”
路槐摘下军用手套丢给他,说:“给我排个场,跟大乌贼赌明嵘他妹妹。”
“哦哦!”服务员恍然,“您看上她了是吧!您早说啊不用这么费事儿,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