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美人对我求而不得(22)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师兄不会喜欢自己,更别提爱了。他的努力只是一场笑话,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戚玉疼得蜷缩在陈鹤轩身边,不敢去抱他,只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师兄,我好疼……”
“求求你,爱爱我……”
“师兄,我不想不爱你……”
“求求你……”
一声声呢喃从戚玉口中钻出,可是迟迟没有人回应。
戚玉最终松开了陈鹤轩的衣角,眼角是一滴划下的泪水。
戚玉楞楞地看着虚空,他一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就是不爱的感觉吗?”
他的心彻底空了,他再也没有心了。
戚玉想扯起嘴角笑,却笑不出来,明明这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场景。
他和师兄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是师兄说爱他,要么是他再也不爱师兄了。
可是他虽然想过第二个结局,也只是在伤心难过失望的时候期待过这个结局,没想到却成真了。
反而是他一直期盼的结局,再也实现不了了。
戚玉坐在床上,视线从陈鹤轩的脸上慢慢划过。
以前他每次看师兄的时候,都会很心动,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再回去看以前那些觉得甜蜜或是苦涩的记忆,只觉得隔着一层浓雾。
原来自己曾经……那么那么热烈地爱过一个人吗?
戚玉轻轻地从陈鹤轩的额头、眉心、鼻子一一划过,最后停在了他的唇珠上。
他俯下身轻轻地在陈鹤轩的唇珠上亲了一下。
接着,戚玉给陈鹤轩盖好了被子,起身下了床,眼神再也没有在陈鹤轩身上停留一瞬。
他走出房门,迎面便是风雪,可是他已经不觉得冷了。
神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里流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问:“怎么,不爱了?”
戚玉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嗯”了一声,拿起他刚热好的一杯酒便喝。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还做吗?”神使笑着问,侧头打量着戚玉。
戚玉很少喝酒,被呛得眼圈发红,他笑着说:“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好的。”
“都不爱了你也愿意做?”神使兴致勃勃地问。
戚玉举起酒杯对着半空的月亮,道:“在他行加冠礼的那一天,我给他的祝词是愿他所求皆可得,那是我最真挚的祝愿。”
“既然他想求大道,那我便助他登上大道。”
“因为这也是我曾经的愿望。”
“哪怕,要以你的魂飞魄散为代价,你也不怕吗?”神使收起笑容,认真地问。
戚玉侧脸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道:“这个问题你不是最开始就问过我吗?”
“我当时怎么说的,现在也还是那个答案。”
被戚玉一说,神使也想起了那段不算很遥远的记忆。
刚刚发现爱人企图杀死自己、濒临绝望的、脆弱的青年,在知道自己的计划后,很是勉强地勾起一个笑,说:“好。”
“可是你现在不爱他了,”神使的金色兽瞳里浮现出疑惑,“天地万物那么美,你可以去看看啊,你还可以遇见更多人。”
似乎意识到什么,神使说:“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活着?”
“嗯,”戚玉勾起唇角,慢慢地道,“对我来说,活着真的很难啊。”
神使疑惑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一次次被抛弃,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争来争去,到头来也还是一场空,”戚玉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追了师兄那么多年,什么都没得到。”
“当人、还是当魔都很累啊。”
许是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戚玉今晚的话很多,他若有所思地说:
“我想当一粒浮尘就可以了,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第18章 自白
冬日已经升得很高了,日光被雪映得更加耀眼。
“鹤轩,一路保重。”濮雪峰道。
陈鹤轩弯腰拱手,道:“师尊保重,弟子一定会顺利归来。”
“嗯,去吧,等你带着好消息回来。”濮雪峰的脸色有些凝重,道。
陈鹤轩微微颔首,转身便向飞舟上走去。
濮雪峰看着他背在背上的太阿剑,内心十分凝重。
值得吗?
濮雪峰在心里这样问自己,牺牲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濮雪峰喊住陈鹤轩:“鹤轩。”
陈鹤轩转过身看向濮雪峰,露出疑惑的眼神。
真的要告诉他真相吗?
若是告诉了,他们付出的那么多努力将会付之东流。
濮雪峰终究是放不下心里的执念,将所有话语吞回肚子里,道:“保重。”
陈鹤轩一笑,转身便上了飞舟。
只需提供灵力,飞舟便可一日千里。
是夜,陈鹤轩一个人坐在船舵边,手边是一壶刚热好的酒。
他望着天,只觉得安静极了,船上只有他一人。前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如今这般寂静真像是一场虚假的梦。
想起梦,自那日再一次见到戚玉起,陈鹤轩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是不是因为知道戚玉没死,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内疚,也就不再做梦了。
一提到戚玉,他又想起自己似乎是十几天没有见到戚玉了。想起戚玉,又想起了太阿剑。
陈鹤轩提着酒,来到太阿剑前坐下。
似乎是醉了,陈鹤轩对太阿剑说:“戚玉,出来,陪我说话。”
太阿剑没有任何动静。
今天早上他醒过来就发现太阿剑的剑鞘不见了,想到这,陈鹤轩闷闷道:
“你就这么讨厌剑鞘吗?那个剑鞘是我花了两天两夜炼出来的,用的最好最柔软的材质,花纹也是精心设计的,你也不喜欢吗?”
太阿剑仍旧没有动静。
陈鹤轩抿了一口酒,皱起眉头,说:“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你这个人任性又坏,只要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情,你就不理我了。”
“你一声都没有说,就把我关起来了,我知道这个是因为你喜欢我,”陈鹤轩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师尊和师弟师妹打伤?”
太阿剑仍旧没有动静。
陈鹤轩自顾自地又斟了一杯酒,说:“我觉得师尊也很奇怪,我被你关了七年,他真的一次都没有来救过我吗,还有我那些朋友也没有来救我吗?”
“我每次看到他,都在想,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来救我。在得知他一直在闭关后,我更觉得奇怪了。我是他的大弟子,更是东临陈家少主,为什么那七年从来没有人来救我,我的师长、家人、好友都没有来救我。”
“戚玉,你告诉我,他们来找过你吗?”似乎也意识到对一把剑提问有点傻,陈鹤轩笑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地道,“更像是有计划地让我被你关着,故意不来救我。”
“很奇怪对吧,”陈鹤轩的思绪飞向远方,说,“我联系外界那么多次,可是只在最后一次才联系上外面的人,就像是到那个时间点了才能联系我,才能把我救出来。”
“我本来想慢慢把这些迷题一一解开的,”陈鹤轩看向太阿剑,说,“可是师尊却急着让我来这里除掉你,更让我觉得奇怪了。”
“就算你堕落入魔了,师尊也不至于对你那么恨,当年他亲自把你领回来,教你练字、修行,我去他的屋子里,还看到了你送给他的寿礼,明明过去那么多年,还是很干净漂亮的样子,说明他还是很在乎你的,”
陈鹤轩微微颔首,眼神直直地落在太阿剑上,声音微沉地问:“你、师尊……你们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太阿剑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陈鹤轩露出一丝苦笑,“也对,你什么都喜欢瞒着我,无论是瞒着我你是魔族这件事,还是之前瞒着我你还活着这件事,明明我离你最近,可是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