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后我变鸟人了(420)

　　“那棵小树不会是传说中的扶桑神树吧？”苏清惊了一下，“怪不得上古雷击树要来守护圣植城。”
　　扶桑神树，世上仅此一棵，要是被邪魔给夺舍了那可不得了。
　　“应该是。”祁江轻轻点头，再看了一眼山顶，随后小声道，“我们先降下去吧。”
　　飞舟降下来，并没有真正降落到地面，下方还有许多植物，来到人家的地头上，当然不能这么嚣张地踩到人家的领民头上。
　　“鲲龙商会祁江，前来拜会圣植城。”
　　“鲲龙商会苏清，前来拜会圣植城。”
　　山顶上，上古雷击树的树身出现一张苍老的面孔，干枯沙哑的声音传来：“鲲龙商会？倒是头一次听说，进来吧。”
　　刷刷刷！
　　飞舟前面的灵木纷纷摇晃，枝丫整齐地倾向两个方向，一条笔直幽深的林中大道显露出来。
　　祁江操控飞舟进入林中，身后的灵木陆陆续续重新摇晃着恢复原样，再次将圣植城包围起来。
　　大概往前飞了三百来公里他们才离开这片密林，前面一片开阔，如之前仙火树所说一样，圣植城中的确有许多稀世灵药。
　　山脉的每一座山的山谷、溪边等地都长着许多绝世罕有，以前修行界的灵药榜榜上有名的灵药，还有许多强大灵木分散在各处，如同护卫一般守护着一片片区域，同时也将这些灵药遮挡起来，这样在圣植城外就看不到这些灵药。
　　以前修行界就经常为这些灵药打破了头，这些灵药看起来也才刚刚出生没多久，与扶桑神树一样，尚且需要族人护佑，也难怪圣植城防卫如此森严了。
　　山顶上的雷击树下出现一个身着黑袍，佝偻着身子，拄着黑炭拐杖，皮肤布满沟壑，看起来很“老眼昏花”好忽悠的慈祥黑皮老妪。
　　老妪拄着拐杖，看起来走得非常慢，然而她从直线距离将近一千公里外的山顶来到这边也只是花了两三秒钟而已。
　　“缩地成寸。”苏清想到传承中提到的这个神通。
　　苏家在外的古书里并非提到这种神通，祁江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居然比你还要快。”
　　“雕虫小技罢了。”老妪浑浊的眼睛闪过一缕很是慈祥的笑意，轻轻一挥拐杖，附近的植物纷纷离开，只余下干净毫无一丝草根的地面，为他们让出了一小块地方。
　　脚下没有植物，老妪才降落在地，祁江和苏清也降落到地上，双双抱拳行礼：“见过前辈。”
　　“许久没见这么有意思的道侣了。”老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守护无尽云海，只见日月升起无需体会黑暗的仙族，一个是生于无尽深渊，终生难得一见天日的魔族。常人皆道，仙魔结合违背天意，你们倒是胆子大，竟然开着飞舟到处乱逛，也不怕哪日被某些看不过眼的老家伙拆散了。”
　　“前辈说笑了，新世界复活的前辈们应当都在想办法恢复实力，想必是没那心思管别人的家事的。”祁江淡淡地道。
　　老妪既不反驳也不赞同，话锋一转：“你身上有那邪魔的气息，你杀了他？”
　　“纯属侥幸。”
　　“杀了就是杀了，没什么侥幸的。”老妪微微摆手，手中的拐杖抬起打了一下地面，语气欣赏，“杀得好啊，身为魔族，是该与邪魔不死不休。”
　　从她一出现就在说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祁江本不想暴露自己心中的真正看法，然却对老妪这话很不赞同，微微皱眉反驳道：“前辈说笑了，我是人族，魔族的大任，晚辈担当不起。”
　　“人族之躯罢了，你乃是魔族血脉，早已不是人族了。”
　　“我生于人族长于人族，当然是人族。”
　　“非也非也，那位可不这么认为。” 老妪微微摇头，用拐杖指了指天空，“新世界初立，其便让所有人族觉醒各族血脉，如今可没有真正的人族了。还是你觉得，你的同胞日后还会站在与你相同的立场上？觉醒了他族血脉的同胞，永远把自己看做人族而不会与其他同胞起争端？”
　　“人族日后会如何，各族之间又会如何，晚辈管不到。”祁江语气重新恢复平淡，意有所指道，“晚辈只知道，生于当下，管好自己就行了。”
　　觉醒是世界大趋势，所有种族，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觉醒。
　　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前提，祁江就不在乎觉醒的是什么种族的血脉，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他活下去并且挣脱苦难的手段罢了。
　　当然，别人怎么想他不清楚，他也改变不了，也不希望别人想要来改变他的想法。
　　“唉，果然年轻人就是固执。”老妪微微摇头，像是对祁江很失望一样，转头看向脸色略有些不豫的苏清，“你是通棣苏家的后代？”
　　苏清也不喜欢雷击树这种说教的语气，见她与自己说话，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别的一句不多说，也不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也觉得自己是人族？”
　　苏清故意低头扫视自己，很是疑惑地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们就没想过以后自己的立场？”老妪终于还是皱眉了，“当真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各族争端中独善其身？”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苏清更加不解了，还是像刚才一样反问，“如今各族各城分散世界各处，轻易无法联系，以我们的天赋，根本等不到冲突发生需要表明自己立场的那一天啊，所以我们的看法其实也不太重要吧。”
　　那个时候，他们早就飞升了好吧？担心这个做什么？
　　行，就算真有那一天，以他和祁江的实力，那时候早就没人敢来逼他们表明立场了好吧？
　　就算那时候所有人类都说自己不是人族，只有他们二人说自己是人族，难道以他们的天赋，那个时候还有人敢来逼他们改变立场吗？
　　所以，担心什么呢？
　　与此担心下界的事情，还不如多担心以后飞升去了陌生的上界该怎么办呢。
　　比如他和祁江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以后在上界遇到造化树和向生树，双方立场不同怎么办？
　　现在这个隐患除去，他们除了自身的成长，还真的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去担心。
　　苏清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雷击树沉默了许久，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她都没说话，最后，她微微吐出一句：“你们很有自信。”
　　“当然。”祁江和苏清异口同声道。
　　天赋和运气那么好，身怀如此多的重宝，最好的资源砸下去，要是没法在百年内飞升，他们都看不起自己。
　　“既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妪轻轻摇头，转身消失在两人面前，“你们走吧。”
　　聊了一次下来，祁江和苏清的感觉也跟雷击树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二人打消之前的所有念头，很是干脆地微微抱拳：“晚辈告辞。”
　　飞舟快速离开圣植城，以最快的速度继续往南方飞去。
　　祁江下一个残件也在南方，天妖城众妖也不知道现在人类基地在哪，他们又与圣植城的掌权者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没有线索就不必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祁江的下一件法器。
　　待他们的飞舟离开圣植城领地，雷击树上出现老妪的脸庞：“还挺干脆。”
　　“奶奶，你不是说想要为我找一个不会参与各族争端的守护者吗？我觉得他们的回答很好呀，为何要让他们离开呀。”雷击树下的小树苗奶声奶气地问。
　　“因为人类啊，最会装模作样了，说不定他们只是在骗我们，根本不想走。”雷击树慈祥地解释，“所以呀，我们要等他们走远一点，若他们当真如此坚定，那奶奶就去把他们找回来。”
　　“奶奶您这是偏见。”扶桑神树摇晃着为数不多的枝丫，“我就觉得那个眼睛颜色不一样的小哥哥很好呀，刚才他在山下看我的眼神可温柔了，一定不会是坏人。”
　　“你呀！”雷击树很无可奈何地道，“奶奶这可不是偏见，这是奶奶的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