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130)
“那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杨纪清一行继续往下走。
走了十余分钟后,他们走到了佛窟底部。
佛窟底部是一片宽畅的圆形广场,广场上什么都没有,除了扔得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些尸体并不全是枯尸,有些已经变成了白骨,有些还未完全干枯。他们穿着不同年龄、不同年代的服饰,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残杀持续之久。
四人沉默了片刻,扭头看向四周。
围着广场有八道敞开的门洞,通往八个不同的方向。
“八道门?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我们该走哪道门?一起走还是分开走?”方夏看了一圈门,头疼地看向杨纪清。
杨纪清:“一起走。”
方夏:“你精通阵法?”
杨纪清:“我对阵法不精通,但我擅长做选择题。”
杨纪清说完,戴着五帝钱的手轻轻晃动了一下。夹在五帝钱中的占天玦微微一亮,拇指大的黑色鲤鱼,拖着一条黑色的细线,在杨纪清眼前浮空游了一圈,随即指向西南方向的门洞。
既然这佛窟底下有怨鬼聚集,那就去怨鬼聚集之处。那么多佛像都镇压不住的冲天怨气,占卜一个怨鬼聚集处自然也很轻松。
“走这边。”杨纪清收起黑色鲤鱼,朝着之前鲤鱼指出的西南方向的门洞走去。
门洞之后是长长的走廊,走廊顶高路宽,穹顶呈拱形。穹顶上,每隔一段距离挂一盏照明的油顶,将整条走廊照亮。
走廊的石壁上,画着彩绘的神佛,神佛明明眉眼柔和,偏生跟佛窟下层的佛像一样,看人的眼神带着阴邪。就像舔着蛇信的毒蛇,充满了阴冷的恶感,叫人感觉不适。
杨纪清一行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小心!”任朝澜突然低喝一声,朝着杨纪清这边扑过来。
杨纪清感觉到后脑勺传来一阵疾风,扭身抬手,手腕上占天玦内的黑鲤鱼,瞬间飞射出去,击中袭击他的方夏。
黑鲤鱼击穿了方夏眉心,方夏的表情在杨纪清的目光中扭曲了一下,随即化作一张符纸燃烧了起来。
杨纪清皱了皱眉头,收起黑鲤鱼,转头看向任朝澜。任朝澜那边也正好解决符堇,符堇也化成了一道正在燃烧的符纸。
这法术杨纪清并不陌生,之前监视斩字会人员动向的鸟雀,用的跟这纸人是同一种法术——符纸化形之术。
“他们被掉包了。”任朝澜甩掉手心的纸灰,对杨纪清说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包的。”杨纪清说完,转身看向走廊前方,“符堇说,这里有意聚集阴煞之气,是为了蕴养重阴之物——你说这重阴之物会是什么?”
“也许是赵承辉的遗体?”任朝澜沉吟片刻后,猜测道,“他的夙愿是当皇帝,不是当鬼王,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图谋复活。复活自然需要身体,这身体最好便是自己的遗体。”
“有道理。”杨纪清点头,又看向任朝澜,“那你说,这条走廊走到底,我们能看到赵成辉的遗体吗?”
“也许。”
“我知道了,我没有其他想问的了。”杨纪清说完,毫无征兆地对任朝澜动了手。
飞射出去的黑鲤鱼直射任朝澜眉心,被对方险险避开,又瞬间在对方后脑勺折回,从后脑勺击穿至眉心。
“你……”任朝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杨纪清,眼底满是悲伤。
“你什么你?”杨纪清冷笑一声,“方夏和符堇是假的,难道你就是真的吗?别演了,任朝澜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那人一向喜欢把难过和悲伤偷偷藏起来,根本不会把伤痛表现得如此直白。
杨纪清手腕一抖,收回黑鲤鱼,站在原地的任朝澜,霎时化作燃烧的符纸飘然落地。
身边的人被掉包,他早就发觉了。具体的掉包时间他不清楚,但契机应该是在佛窟内第一次传出回音的时候。那随即出现回音的奇怪现象,应该是某种遮蔽人感知的阵法发动的征兆,而阵法的目的,毫无疑问是分散他们。
杨纪清一边想着,一边摸出手机,想给任朝澜打个电话试试。然而,毫不意外的,手机没有信号。
这个时代的手机虽然好用,但就是太容易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杨纪清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往走廊深处走。总之,先去走廊那头看看,要是化成任朝澜的纸人没骗他,他应当会在走廊的那头,见到属于赵承辉的遗体。
作者有话要说:注:关于“死面”相关知识,出自《中华传统民俗工艺常识》,加入少量瞎编。没有五官的面具作用是纯属瞎编。
原书记载大概是——面罩,又叫“死面”,是盖在死人脸上的面具。大小与人面相仿,或略大于人面。在死人脸上覆盖面罩的习俗缘由,一是让后人永远铭记死者活时的威仪;二是使死者游荡的灵魂易于辨认他的□□,免得迷失方向无所依托;三是延缓尸体腐烂,对尸体起到保护作用;四是防止死者灵魂逃逸并留在人间作乱;五是保护死者面部,使死者在走向黄泉的旅途中避开恶灵的伤害。由于前两者缘由,面罩一般是按照死者生前容貌制成,面罩大多以金、银、玉、铜等贵重材料为原料,少数用陶土等廉价材料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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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佛哭08 “我去!这玩意特么还带骗人的!”
杨纪清独自一人穿过绘满神佛彩绘的长廊,走到走廊尽头,入眼的是一座恢弘的地下宫殿。
宫殿内灯火通明,满室都是明黄的烛火光,却偏偏充斥着属于阴气的阴寒。
宫殿的穹顶和地面,绘满了拘魂阵法,禁锢着无数哀鸣的怨鬼,将怨煞之气汇聚中央圆台。
中央的圆台上,摆着九口棺椁。八口陪葬的黑漆木棺,棺首朝内摆成圆形,拱卫着中央形制最高的黑玉棺椁。那口黑玉棺椁的棺口大开,棺口边上坐着一位身着龙袍,眉眼精致,神情却异常阴翳的青年。
杨纪清在阵法的边缘止步,视线在宫殿内转了一圈后,最后落在那龙袍青年身上。
有形有影却没有活气,是个活死人。看来之前的纸人很诚实,说这条走廊尽头有赵承辉的遗体,他还真在这里见着赵承辉的遗体了。
“赵承辉。”杨纪清直呼对方大名。
“乱臣贼子,朕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赵承辉站起来,盯着杨纪清眼底戾气弥漫。
“那敢问陛下,为何喊我乱臣贼子?我这是犯了什么罪行?”杨纪清拨弄着五帝钱间的占天玦,漫不经心地问道。
赵承辉没有急着对他动手,他也不着急动手。他大概能猜到赵承辉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他,大抵是想在行刑前宣读他的罪状。而他也正好想知道,他杨家后人208口人被对方下令屠杀的缘由,就姑且先等对方把话说完。
杨纪清话音刚落,赵承辉神情顿时激动了起来。
“什么罪?叛国大罪!你杨氏一族犯了罪当株连九族!”赵承辉神情疯癫地指着杨纪清,眼中的滔天的恨意,“若不是因为你们杨氏一族,我赵氏王朝又如何会亡国?”
杨纪清眉头一挑,完全没想到赵承辉会告诉他,赵氏亡国跟他杨家有关。
赵承辉情绪失控了片刻,很快又全部收敛起来,只是阴阴看着杨纪清继续往下说,“朕即位两年后的初春,多地刁民暴动,而后李贼打入京城。朕亲自登门杨家,请你们杨家出手,为我赵氏王朝延续国运。”
“可谁知你们杨家不知好歹,竟是断然拒绝了朕的请求!”赵承辉声音又陡然拔高,“那必是你杨家通敌叛国,投靠了那李贼,想助那李贼亡我赵氏王朝,这才会拒绝朕的请求!”
“朕判你杨家叛国大罪,你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