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扇(25)
太后冲他招招手,萧行衍带着疑问走到太后跟前,乖巧地叫了声皇祖母。
“临安饿了吧,”太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转头对崔雪芙道,“让御膳房准备午膳吧,多准备些。”
崔雪芙:“是,奴婢这就去办,世子可有什么忌口的?”
“没有。”不等叶北辰开口,萧行衍替他回答。
崔雪芙掩面笑着下去了,叶北辰似乎也心情不错,就差哼个小曲了。
饭吃到一半,沈志就进来了,萧行衍被一粒米呛到了,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沈志已经坐到了他身旁。
“兄长,这个好吃,你尝尝。”萧行衍讨好的把一个丸子夹到沈志碗里,自从上次把兄长拒之门外,他就一直不敢正视沈志。
沈志没和他计较,欣然接受了他夹的丸子,味道还不错,还给他夹了一块蟹肉。
给点好处萧行衍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和沈志开起玩笑来,问他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当叔叔,纯属记吃不记打类型。
两天后祭典如期举行,萧执身着金色蟒袍,站在高台上,风采奕奕,“神女”携众信徒跳了祈运舞,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皇上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
萧浔回了府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冲萧启喊道:“是你说的从萧行衍入手,就可以挑拨萧执和武安侯了,现在呢,他萧执在祭典上大放光彩,父皇还表露出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我呢?因为这次祭典,拱手把太子之位让给他?”
萧启只得耐着性子安慰道:“萧执肯定也查到当年的事了,他还能平静地对待萧行衍吗?他一直把武安侯当做自己人,如果这个人向着其他人,他能坐视不理吗?”
萧浔冷笑道:“呵,说得到简单,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怎么相信你!”
萧启近日也是一团乱,人到现在还没找到,他派出去的人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难道有人察觉到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察觉到萧启在走神,萧浔火气更大了。
“皇弟你听我说,”萧启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总要有个突破口,不能急于一时,让他先吃个甜头。”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必须看到老二和武安侯离心。”
“多谢皇兄。”萧启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这边萧启还是一团糟的时候,京中就出现了一个传闻,起因很简单,几位夫人在一起闲谈时,李夫人突然提起宁王妃嫁给宁王前,和文海有一段情史。
那时候文海还是个书生,进京赶考的时候遇到了陆林深,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富商陆蜀唯一的女儿。
本来也没什么,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不少,后来也是陆老爷想攀上宁王,把女儿嫁给了他,拆散了一对姻缘。
只是那天文夫人也在场,生气地走开了,让人不免想入非非,没几天,京中都在传萧行衍不是宁王的亲骨肉,是王妃红杏出墙才有的,不少说书先生在茶楼里扇子一挥,把这段□□娓娓道来。
有人自乱了阵脚,萧行衍和叶北辰带着几个人,每人拿着一根棍子,见着说书的说这件事就抓过来打一顿。
有年轻人站出来,“王爷就了不起了,随意打人。”
萧行衍把人拽到自己面前,他虽体弱,可到底也是习过武的。
“你要是不服气,尽管去找京兆府尹,看他管不管这事。”
“你这是目无王法,会遭报应的。”
“呵,报应,王法,本王就是。”
还别说,这个法子真敢用,第二天就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说了。
当然他的做法也遭到不少人的弹劾,第二天的大朝会上李忠先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昨日宁王和质子带了几个人见到说书的就打,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
皇帝听完后看着萧行衍,“宁王,可有此事?”
萧行衍并不慌张,面带笑意,“回陛下,确有此事。”
那双眼睛不见一丝杂质,让天元帝一阵恍惚,在他脸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曾是大凉最尊贵的公主,后来死于非命。
“为什么这么做?”
萧行衍平静道:“那几个人说王妃的闲话,斯人已逝,此乃对死者的大不敬之举,臣只不过是略施惩罚,给他们点儿教训。”
李忠:“宁王说是略施小罚,可昨天当街把一个人打死了。”
杨邢也站了出来,脸上有一块淤青,“启禀陛下,昨日臣也在场,上前阻止,被宁王的人打伤了。”
萧行衍皮笑肉不笑,道:“不打难道要留着他们继续说闲话?诋毁皇家可是要砍头的,还是两位大人觉得本王该纵容他们说下去!”
傅博文也站了出来,“依照律法,对皇室不敬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宁王罚的已经是轻了。”李忠连忙跪下来,道:“陛下明鉴,臣并无此意,臣只是觉得即使是王爷,也不能草菅人命。”
天元帝摆摆手,“算了,你起来把,这件事朕不再追究,到此为止吧。”
萧行衍:“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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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庙会
下了朝后傅博文拍着胸脯对萧行衍说:“我还以为皇上怎么也得罚你一顿,没想到就这么轻轻揭过去了。”
“你嘴下留德,盼我点好吧,你不也说了,我打轻了。”
“我可不信你那套说辞,你这么做不就告诉别人你在心虚吗?你大可以把人丢到京兆府尹去,交给那帮人管。”
“怎么管?这事到他们那不也是打一顿再丢出去,当年的事谁说的清,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结果都一样,我亲自带人打一顿还出气。”
傅博文一想也是,感叹道:“我开始也不知道,要不是我爹和我说,我还没觉得你在京中如此艰难。”
“你听你家老头瞎说什么了?”
“我爹和我说了齐家的事,他还说这些流言其实对你也没坏处,还可以缓解一下你的处境。”
“别听老头多愁善感,”萧行衍拍了他的肩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谁会忌惮一个聋子,哪那么多事。”
傅博文没没继续这个话题,他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傅程过来把他抓过去干活了,萧行衍的耳根子,不对,眼珠子可算清净了。
贺云今天跟着徐赋出门了,这几天京城里的谣言他多少听说了,徐赋没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出门看诊也带着他,赚的钱多的时候还带他去酒楼吃一顿,关于宁王妃和文海的事,也是这样听说的,今天也一样,贺云背着药箱跟他一块上了马车。
徐赋当然不能打着自己的真名出门看诊,他给自己取名徐瓦,把自己吹的神乎其神,没有他治不了的病,自从帮吴家老太爷治好了他多年的心绞痛,找徐赋的人就多了。
此事的徐赋穿着一身青布衣衫,贴上了花白的山羊胡子,眼角上也化了皱纹,头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凭空多了许多白发,简直几十年之后的徐赋。
贺云第一次见他这样的时候还颇为吃惊,现在已经见怪不怪的了。
马车停下,贺云先下来,看到门匾上的字时,失神了片刻,文府。
半个多月前,他的家人被突然窜出的几个黑衣人杀害,有人告诉他,他是老宁王的亲骨肉,那些人想抓他去做个傀儡。
可是后来又有人说,自己个老宁王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他遭受的一切又是因为什么?简直像一场闹剧。
徐赋:“愣着干嘛,进去了。”
贺云这才回过神来,跟在徐赋后面,一个婢女带他们去了后院,文海正房夫人那里。
文夫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徐赋他们进来,婢女才叫醒她,扶着她坐起来,
“妾身实在没有力气招待二位,照顾不周请见谅。”
贺云觉得她下一秒可能就断气了,说了没几个字,这位文夫人跟费了多大力似的。
“无妨。”徐赋手指搭上她的手腕,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
文夫人攒了一些力气,缓缓道:“徐大夫,妾身近日头痛的厉害,胸口也总像憋着一口气,闷的难受。”
徐赋收回手,“夫人只是气虚,没什么大事,老夫这就给夫人开几服药。”
等忙完了这些,有婢女带着他们出府,快到门口的时候有人拦住他们,说是老爷请他们过去坐坐。
其实贺云是不愿意去的,但是徐赋跟着那人走了,他自然不能留下,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正厅。
他也见到了流言里的那个文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里原因,他总觉得自己和这个人的眉眼十分相似。
文海问了几句关于他夫人病情,听到徐赋说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不瞒你说,我这位夫人心气很高,这几日京中的流言对她影响很大,我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只能劳烦徐大夫了。”
贺云站在徐赋旁边,文海和他夫人伉俪情深,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他在迷茫,自己到底是谁,京中的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天下之大,也没有他的安家之处了。
徐赋察觉到他心情欠佳,回去的路上提议道:“邻县今天有庙会,我带你去看看。”
“嗯?”贺云来了兴致,“可以出去吗?”
“时辰尚早,落匙之前回得来。”
“好。”说到底贺云还是个孩子,不像萧行衍,在阴谋里过活,也学会了算计。
贺云不一样,他一直被人保护着,活的单纯。
就这样两人出了城,马车上,徐赋换了身衣服,擦掉脸上的伪装,下车的时候,又是年轻徐赋的样子了。
朝阳县今天的庙会十分热闹,他们到的时候,正巧几人一组拉着佛像出去,少说有几百尊,昨日各寺庙都将佛像送到这里,佛像被放在彩车上,由人拉着在城乡巡行,以宣扬佛法。
被气氛感染,贺云有些激动,拉着徐赋道:“徐大夫你快看,这些佛像去过我们那里,那个拉车的人我也认得,我们村最漂亮的姐姐就是嫁给他了。”
徐赋急忙把人拉走,“咱们进去看看。”
“好啊。”贺云欢快得走在徐赋前面,见到新奇的玩意儿就多看两眼,喜欢的不得了的就一直看,知道摆摊的大娘冲贺云招手。
“小伙子,过来看看,喜欢的话就让你爹买给你。”
贺云心想:咦,哪有我爹?好像我身旁只有徐大夫,这下误会大了,于是赶紧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