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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攻儿我是渣(31)

作者:沿冬华 时间:2017-09-10 22:18 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说了,烦。我走了。”他站起身捎上剑,瞟了眼桌上未完成的青帕,“绣什么呢,赶明儿也给我绣个荷包啊月绸,我的在姑苏丢了。”
  月绸先时不大乐意,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跟他置气了,说道:“好吧,不过得过几天,我还要教画眉,这些天不得空。”
  “行,过几天就过几天,等你缝好了我过来取。”他步履轻盈,轻跃过门槛,转眼走出众人视野。
  画眉待了有一会儿,鸳鸯还没绣完一双,天色暗下来,画眉自觉退下,月绸收了花样,开始张罗晚膳。
  我吃了两口大白菜,二王爷如期而至。
  我不惊讶,今天右眼皮直跳,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要发生,这不,他来了。
  我忙叫月绸给二王爷添一副碗筷。
  碗筷拿上来,他却没有动筷的想法。
  喔对。我恍然大悟,他今日戴着面纱,定是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让旁人看到他的样貌。
  但只剩我们二人的时候,他也丝毫不动。
  他不动,我只好恹恹放下筷子。
  “有什么事不如等填饱肚子再说,我不会跑,就在这里听你说。”
  他恍如才回神,夹了一筷子春笋到我碗里,道,“是我考虑不周,你边吃,我有话要说。”
  我狐疑往他一瞥,他今日怎么这般客气,还是说他有话要说,所以打定主意食不语语不食。
  他夹完菜,问了我第一个问题,“你可还好?”
  短短四个字令我有些感叹,从灵歌事件以来,他第一次问我感受。事隔这么久他才来问我,不觉得这种行为很马后炮吗?
  我边嚼菜边道,“已经放下了。”
  他看我。
  我再道,“就算看不开又能如何?他已经死了,我救不了他,但我的日子还要继续,这就是现实,既然无法改变现实,唯有接受现实。”
  这些个道理我五岁从书中悟得,白兜着些年,以为面对生死我早岿然不动,如今叫人看笑话了。灵歌假冒柯墨延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始终不小,这五年来算什么?他接近我只是为了能成功伪装成柯墨延?
  长公主这步棋下了足足五年,我不敢断言她是否扰乱了对方棋局,我不愿再想下去,因为越想思绪越乱,到最后心烦的还是自己,划算不过来。
  这不是回避,人该装傻充愣的时候就别自作聪明,寿命才会长。
  二王爷说,“你很坚强,也很无情。”
  我怎么就无情了,他这是以偏概全。
  “论坚强我哪比得上你们。”我随口一说,想舀口汤,他舀了整整一碗放到我面前。
  他问:“除了我还有谁?”
  我答:“你,长公主,皇上。”
  你们都是从毒虫罐里爬出来的,心硬程度,别人望尘莫及。
  不知道他听懂我的意思没,我观他泰然自若,大约听出来了也懒得和我计较,话题转的很生硬。
  “你这里很是冷清。”
  我道,“那当然,以前月绸说话有个伴,现在池临走了,没人说话能不冷清吗?”
  他问我说,“不找他回来?”
  我喝三鲜汤,“找他回来做什么?他自由了,卖身契都撕了。”
  他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必然不舍得他离去。”
  我道,“有什么好不舍,他又不是非常重要的人。”
  他眼神里透出不相信,我被他看得坐立不安,咳了声道,“人都走了还谈他作甚么。”
  他收回目光,“听说你今天去了别的院子?”
  原来他是来兴师问罪。要命要命,他管得了我我管不着他,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是啊,不小心走岔了,转着转着就转到别的院门前。”
  他不容置喙,“以后不要再接近那些地方。”
  我敷衍应两句。被他这么防着心里总归不爽快,像在警告我不要接近他心爱之物,那些人果然是他心头所好,就算他对我再上心,家人只能是家人,没有情人带来的刺激强烈。
  他说“你总是随意行事,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听我的。”听进我耳朵里成了“你又不长记性,小心你的小命”。
  我佯装顺从,他说了什么都答应。用完晚膳他仍一口没吃,唤来月绸撤走剩菜,他在我这里坐了有一会儿,天淅沥下起小雨,雨雾迷离,我试探问他,“下雨了,要不今晚就别走了?”
  他望着雨幕犹豫,后果断拒绝,“不了,这雨不会很久,等停了就回去。”
  我好奇眼中烧,压不住这熊熊烈火往上窜,逼问他,“我人在这里,你就没有一丝欲望?”
  他很淡定,像一个无欲无求的归隐者,却用十分有理的嘴脸对我道,“你忘了是谁前些日子又病倒了,身子这么差,我纵然有欲望,欲望也在见到你病殃殃的脸时消退了。”
  我脸面快挂不住了,努力控制我自己将他轰出去浇个透心凉的欲望。
  万水千山总是情,给点真心行不行!韩世琤给的这差事本身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39章 第39章
  我有时会质疑二王爷对我的真心有几成水分,我私以为他在我的算计之内,没准被他玩弄在股掌的是我。
  月绸说最近老从我脸上看到患得患失的神情,见到人不是走神就是若有所思,饭量更少了。
  我何尝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再这么下去得皮包骨,在南风馆养的肉白长了。
  半夜醒来后背全是冷汗,湿透了底下的被褥。回想了一下刚做的梦,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只记得满地的猩红,如同开了遍地的罂粟花,惹人癫狂。
  摸黑点亮烛火,找了件干净里衣换上,坐在床上倦意消磨殆尽,竟精神万分。
  漫漫长夜,独自坐在床头,特别容易触景生情,就想吟诗两三首,张口无言,还是算了。披衣出门,坐在屋前两三刻,月亮藏在云里见都没见着。我叹息,连天都不待见我,还是回去躺着吧。
  屋顶有人突然出声道:“怎么,你睡不着?”
  我给他吓了一跳,仰头看到季洌枕着双手躺在屋顶,左脚踩着黑瓦,右脚架在左边膝盖上,悠然自得,也不怕摔下来。
  我见此问他:“你也睡不着?”
  他学我叹气,“不是,是身兼重任,夜里无法安眠。”
  “什么重任,说来听听?”
  他嘁了一声,“不说,说了你也听不懂,还要辜负我一番好意。”
  季洌这人虽然聒噪,但有些事他说一就是一,或许是他身为二王爷的亲卫深知有所言有所不言,有关任务他守口如瓶,这嘴出奇的硬,怎么撬都不开。
  但他这嘴也就是任务上的牢而已,其他事用激将法对付他特别管用。
  “那你还真是口含盐巴拉家常,闲话这么多,回去睡觉吧你。”
  他不满道:“我怎么闲话多了,还有怎么不是你回去睡觉?”
  我道:“月黑风高,你躺在我的屋顶上万一吓到人这笔账算在谁头上?我留着是为了提醒别人,以免你铸成大错。”
  他切了一声,“大半夜谁会过来。”
  “那你怎么过来了,还只待我屋顶?”
  他被我问的结巴,“这……这有关系吗?你这风景好我才来的,不然就是你求我我还不来呢。”
  我没看他,看着墨色树影一面明一面暗,“你就别找借口了。池临走后你就很少来了,你要是老实说是因为他而睡不着,我不会笑话你的。”
  他居然很平静的回答我,“你要这么想也行。”
  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他,他也正好望下来,张牙舞爪道,“喂!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吗?!”
  “不是,你只是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同。”
  他息了怒,“哪儿不同?”
  “哪哪都不同。”
  他终于意识到我在逗他玩,怒从心中起,“你逗我呢!”
  “没错,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不逗你难道逗鬼?”
  他挑了一边眉毛,语气平和,“这世上本没有鬼,只有人心会生出鬼。”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悟性这么高了?”
  他哼了一声,“我一向是这样。不然你再问我一个问题,看我是不是很有悟性。”
  我就等他这句话。
  “我问了你要如实回答。”
  他道,“问吧问吧。”
  “白天二王爷和一群男宠去哪里了?”
  他原本看着天,听完低下头看向我,“这是什么问题?”
  “一个极为普通的问题。”
  “哪里普通了!王爷不是普通人,不可一概而论。”他说起二王爷时神采奕奕,眼里泛光,生怕我亵渎他崇拜的人。
  我摇摇头装作惋惜,“再金贵他也是个人,也要食五谷生百病,季洌你啊,说到底还是悟性不够。罢了,跟你说也是对牛弹琴,回屋去了。”
  “等等。”他果然上钩,起身朝四方探了几眼,确认没有人了方从屋顶跳下,和我并肩坐着,“告诉你也可以,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我且看他。
  他道:“王爷每年都会有那么几天和其他院的主子出门,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道:“既然都是他的男宠,多我一个也不多。”
  季洌眼神游离,“可能,是看你体弱多病吧,万一在外头出了事怎么办?叶大夫又不在。”
  也不是不无道理,我现在是公认的弱者,没有人会拿我当成常人看待。
  我问他:“他们都去了哪些地方?”
  季洌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场。你别忘了我刚从姑苏回来。”
  “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吧,不懂装懂。”
  “去去去,你才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的比你多了去了。主子们整天闷在王爷府,哪像你一会进宫一会踏青的,他们也要出去透透气。”
  我点头道:“原来王爷只是带他们出去透透气。”
  他目光在我脸上打探,“不是,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道:“王爷和我以外的人游山玩水,我能不吃醋吗?”
  他鄙夷道:“少来。王爷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才不介意,可你别想瞒过我这双眼,我怎么总觉得你没把心思放在王爷身上。”
  “你这问题犀利,可我要是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为什么要问你他的事。”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他翻了个白眼,“你给我的感觉并非无情无义,王爷你也在意,但你真正爱的只有自己。”
  “季护卫不止问题犀利,眼光亦独到。佩服佩服。”
  “你拍马屁也没用,要是你让王爷伤心,我头一个找你算账。”
  我笑道,“季洌,你摸摸你的良心说,二王爷心冷面冷,他伤我心还差不多,我还能伤他?啧啧……”
  他想了想有道理,却又拉不下脸皮,嘴硬道:“那我也不管,你得发誓不会对王爷不利。”
  我冷笑,“季童颜,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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