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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67)

作者:阿堵 时间:2020-01-18 10:46 标签: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时空 灵魂转换

  说话间进屋,子归已经捧上香茗。
  子释把主位让出来,尹富文也不客气,径直坐下。手中木盒放到桌上,揭开盒盖,推到双胞胎面前:“束发及笄,不同一般生辰。尹某托大,便充一回尊长。长者赐,不得辞。收下吧。”
  料不到大老板亲自上门是来送生辰礼物,兄妹三个都十分意外。
  “这可如何敢当……”子释连忙拉着弟妹恭敬还礼。
  盒子里两支羊脂玉簪,质地纯净,做工精致。男款雕的是明月云头纹,象征平步高升;女款雕的是莲花水波纹,象征吉祥如意。值多少钱在其次,难得的是这份情意和心思。双胞胎的生辰,自己三人当然不会告诉他,但是户长里正都卫司各处都有详尽备底,凭他财势地位,随便派个人一问便知。——还是那句话,费多大力气不重要,难得的是这份心思。
  子释头痛得很。
  这人真正是情场老手,面子做得漂亮,里子落得实在。什么都不说,只把那曲线直线的柔情攻势绵绵不断展开来,等着你自投罗网。他不明着来,自己便无法明着去。人家儿子都识字了,家里妻妾一大群,他不开口,难道还能拿乔作势叫他不要这样?暗示好几回,他只装不懂。又不能真正断了往来——如今找个好说话的衣食父母容易么……原本跟这种人周旋,并非无趣,只是自己没心情啊……真的是没心情……
  对方挑了这样特别的时刻来送如此特别的礼物,便是算准了自己无法推辞。无法推辞,还能怎样?照单全收呗!
  索性把眉毛一挑:“大老板下这样的本钱——罢了罢了,我替你把“养正斋”《诗礼会要》终稿修订的内容都校出来,也算交代得过去了。”
  尹富文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望着李子释,想起第一回看到他,那般模样气质,那份学识修养,双双令人惊艳。一年多了,每次相见,和初次一样的目眩神迷,不曾减少分毫。竟至于不敢常常与他见面,只差底下人跑来跑去,更别说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了。
  温柔乡里打滚多年,尹大老板头一回对着一个人是这种心情:对方好像是水晶盅里养着的水银丸,圆润光亮,但是碰一碰就可能碎得无孔不入不可收拾;又像是琉璃窗外贴着的未央花,晶莹剔透,但是摸一摸就可能化得无影无踪寒彻指掌。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转了一年多,就是不敢伸手。
  哈哈一笑:“子释,这可是你逼我做小人——恰好礼部前些日子要我再供一批书,正想着那十卷《诗礼会要》用的是第一稿,有点儿拿不出手——你肯答应,再好不过。”
  原来当日皇帝南逃,“集贤阁”的藏书没带出来。入蜀之后,宫中内府翰林院国子监这些地方,连日常查阅的典籍都匮乏,只好从民间征收。朝廷下了几次征书令,像尹富文这样的大藏书家和书商,自然抓紧机会跟官府拉关系。
  双胞胎告退,让大哥和尹老板说正事。两人认真商量起校书的事情,直说到深夜,尹家仆人来接,子释才把尹富文送出大门。
  回到屋里,弟妹早已睡下。静夜无声,孤灯如豆,子释了无睡意。坐在桌前,将盛着羊脂玉簪的檀木盒子挪开,把一盘花生端过来。又把火盆上架着的小铜壶拎过来,给自己冲了一杯茶。
  剥了两粒花生,托在掌心瞅着。看了一会儿,送到嘴里慢慢嚼。

  第〇三七章 请君入瓮

  华荣永乾三年(西锦天佑六年)春天。
  豫州东南睢县境内,窑山脚下汤河西岸,是一望无际大片良田。去年这里还是野草荒芜,不见人烟,今年立春前夕,顺京朝廷一口气从东边迁来五千流民,就地安置屯田。一群群男女老少,除草犁田,播种插秧,好一派热闹景象。据说像这样的屯田据点,今春在豫雍二州开出了上百个。
  屯田的说是流民,其实都是攻打东南三州过程中抓获的俘虏。西戎军队每下一地,除了那些投降投得特别快特别有诚意特别有价值的,其他人统统定性为俘虏,然后鼓励他们拿钱赎身。最后剩下那些实在凑不出钱的人,便只好充当义务劳动者了。当然,战斗中抓获的反抗分子不在赎身之列。所以,屯田劳力主要由俘获的夏人士兵,民间顽固分子和没钱赎身的普通百姓组成。其中又以第三种人最多,因为前两种大半都杀了。
  根据出任营田督粮使的二皇子殿下指示:除十岁以下孩童随母,夫妻可以同行,所有流民全部打散编制,杜绝结党勾连。十人一甲,十甲一曹,十曹一营,实行半军事化管理。以甲为单位分片包干,量化劳动进度,落在最后的将受到惩罚。而且一人犯事集体同罪,贯彻连坐制度。俘虏们彼此多不相识,没什么情分可言,都怕受到牵连,互相监督得比西戎兵还严密。
  每一营配西戎士兵一百,除监督俘虏劳动外,主要负责管理和发放口粮农具。口粮农具的管理极其严格。口粮只发当天的,发多了可能逃跑;农具收工的时候就要上缴,否则可能被当成武器。
  这一套办法去年试了试,效果卓著。今年奏请推广,得到父皇允许。最初长生想在惩罚措施之外增加奖励制度,但是符杨对这批人中的大多数印象不太好,一口否决。只有惩罚的制度隐含危险,难以长久,然而目前却只能如此。
  监督屯田的西戎兵时不常劣性发作,虐待甚至杀害俘虏。对此,长生的处理措施是,单开出一片地,把他们也扔进去屯田,什么时候干得和夏人一样好了,什么时候出来。去年他亲自收拾了这样一批人,直到他们捧着自己种出来的米饭掉眼泪。今年就把这批人全部升为十户长,放到各个据点作督官。
  各据点规模不一,所有士兵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人,而且是四处分散的后勤兵,谁也不觉得这是一股值得重视的力量。长生找了一个人作督粮军的首领,这个人就是当年被留下来和他一起守彤城的倒霉蛋百户翼单祁。
  彤城之战后,单祁十分惶恐。虽然二王子身边另有亲卫,其人身安危责任不该都算到自己头上,而且大王过后也就是跳起脚大骂一通了事,他心里始终怎么想怎么过意不去。作为第一副手,失了主帅,失了身为王子的主帅,还把身为王子的主帅失得蹊跷又古怪——那么多留守的普通士兵都逃出去了,一向本事不错的二王子怎么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他的思考习惯和直觉都阻止他往下想,只万分羞愧的向大王自请到銎阳西郊“良牧司”去驯养战马。
  就在单祁养马养出心得养出乐趣的时候,忽然再次见到了以为天人永隔的二王子。脑子里嗡嗡的还没完全清醒,就见二殿下挑了整个“良牧司”最漂亮最烈性的那匹“惊雷”,翻身上去,骑得稳稳当当,转脸道:“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你——你可愿意今后跟着我?”
  单祁正走神念叨:“这人配这马,啧啧,当真没得说……”忽听对方问话,不禁抬头。二殿下瞧着自己,一双眼睛像刀子又像镜子,锋利透亮。不小心对上,又恍惚觉得不过是两口平静的水井,偶尔反射出阳光晃了自己一下。
  一刹那灵光闪过:如此福大命大二王子,值得跟随。立即跪倒:“单祁听从二殿下吩咐。”
  长生禀过符杨之后,单祁便由百户翼升为千户领,不养马了,改跟着二殿下种田。
  符定和符留听了父皇派给老二的差事,一通狂笑。“营田督粮使”?这算哪门子职务?他们两个,一个是万户府加镇国上将军,手里抓着最精锐的部队;一个是殿前司指挥使,负责宫门防卫——符杨给了三儿子这样一个不用到处跑,又能彰显自己信任和重视的体面工作——所以,不能怪他们轻狂,实在是没法把区区“营田督粮使”放在眼里。
  按说开国登基,立储封王这些事就提上议程了。符杨心里,纵然觉得老大有再多不完美的地方,但符定作为十足真金嫡长子,多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骁勇善战,功劳赫赫,这皇太子的位子是非他莫属的。只是册封太子,势必跟着就要封王封侯,底下一帮人谁不眼巴巴瞅着?毕竟是英明神武西戎王,还没完全被胜利冲昏头脑。想起西锦未灭,楚州不平,东南和中原地带尚未全稳,东北涿州还在黄永参那胆小奸诈老狐狸手里……大肆封赏,早了点儿。
  又逢新春伊始,皇帝闲聊中提起这事的时候,莫思予表情持重:“太子之位,大殿下众望所归。只是眼下……大殿下似乎不舍得从楚州回来,这个,太子乃国本所在……”
  唉,符杨脑袋大起来。这个儿子,是骁勇得有点过了头。头年入冬终于打垮了楚州义军,自己召他回来,想着叫他认真学学政务。哪知这小子充耳不闻,一口气直冲到封兰关下,围了三个月没见成效,倒围出一肚子火。急急的要军马要粮食,直嚷着不拿下蜀州不回京……真是气死人。
  要知道,事情哪里这么简单?且不说楚州那些不要命的南人多半转入了地下,正伺机蠢蠢而动;眼下最要紧是解决吃饭问题,把东南和中原真正稳定下来——马上发动攻蜀之战,不等入夏,士兵就得饿着肚子上阵。还不是时候啊……这个儿子,作先锋端的是锐不可当,可他那脾气,一旦杀出兴致,撞上南墙都不见得肯回头,非把墙撞破不可……
  太子……还是再磨一磨吧。
  长生带着单祁和二百亲兵,一路由西向东视察过去。睢县是整个豫州最大的屯田据点,进入豫州,便先直奔此地。
  屯田俘虏十人一甲,每甲包干五十亩。踩着田垄转了一圈,长生发现有一片地进度快,质量好,明显比别的包干区要强。看看这一甲干活的人,同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实力和其他小队相当,并没有多出壮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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