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男配拒绝洗白(穿书)(120)
楚轻抬眸看着他,额上的汗珠因为伤口发闷的疼痛而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张然抿了下嘴方道:“小王爷怀有身孕,这么做会不会伤及小王爷,伤及腹中之子?”
“不会的,有单于在,且时煦的产期未到。”
楚轻闭着眼淡淡的说道,然而他并不是赵时煦,孩子没有在他身体里,他不理解那种难受和阵痛,也不知道孩子是他想出来就要出来的。
张然欲言又止,想要劝楚轻缓一缓,可这个节骨眼上楚轻却是不想再缓了。
当时,楚轻只晕厥了一瞬,待清醒过来后,不顾伤势立刻做出了部署,防止赵王偷袭粮草,且在暗处埋伏,若他来便断他后路。
当时,张然还不忍心的劝了几句,说这是不可能的。
楚轻却道,如果他是赵王,他一定会这么做,南境要想求胜,必得冒险。而自己重伤,军中缺乏主帅,这群龙无首之际,手忙脚乱之际便是最适合的偷袭时机。但赵王不会跟他明面上干,毕竟大军人数在这儿,所以另一个至自己于死地的法子,便是烧毁粮草,让自己一日也活不下去。
张然当时听的瞠目结舌,为宽慰楚轻,说了一句‘小王爷不会让赵王这么做的,他知您重伤,这样做就是要您的命,他不会的。’
如今赵王被俘,张然便很是想要收回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但说出去的话总归是是泼出去的水。而他现在连如何从中调和都不知道了。只得在心里疑惑,“小王爷当真是想要皇上的性命吗?”
“皇上,药好了。”军医将熬好的药呈上来。
楚轻接过,跟喝酒似的一饮而尽。
军医正要劝他多休息,然而楚轻却摔了碗蹭的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伤处,“朕要亲自去南境叫降。”
张然张了张嘴,“皇上...您的伤...”
“您的伤不宜走动啊。”军医接过话头。
楚轻却顾不得这么多,不知为何,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总觉的,若自己不亲自去,一定会十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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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淼不知道生孩子是怎么样的,但看赵时煦的模样却把他吓的够呛。
赵时煦的样子就好像即刻就要死了一般,脸色发白就不必说了,尤其是气息十分微弱,寻常人生孩子总是会痛的大喊大叫,但赵时煦却一声未吭。
单于说不是赵时煦在忍,而是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也就是说,他使不上力,使不上力,这孩子得怎么生!
果然应了单于的猜想,赵时煦因血气亏空,导致难产!
“小王爷。”全淼已经哭了出来,紧紧的握着赵时煦的手,看着在他心里一向肆意洒脱,如天神般的小王爷如今如此的脆弱难受,当真是令他整个心窝子都在痛。
整个王府的人都乱了起来,连单于都有些慌乱。
赵时煦产子竟比当年宣珏产子还要凶险十倍,一不注意,当真会...
“庄主,您要凝神聚气,得用力啊。”单于给赵时煦施针,面上也尽是控制不住的慌乱。
“小王爷~”
“殿下,殿下!”陈猛的高喝声不适时宜的在外头响起。
一听这喊叫声,全淼便直觉不好,不等陈猛过来,率先拦了过去。
瞧见面前的全淼,陈猛也顾不上惊讶了,只看了眼里屋的赵时煦,猩红着双眸,戾气满身的对全淼道:“皇上被俘,大靖打来了,命小王爷投降!若不然,他们立刻攻城!”
全淼一听,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揪住陈猛的领子问道:“是楚轻下的旨意?”
“可不就是那个龟孙子王八蛋吗!”陈猛控制不住的喝骂道。
全淼瞬间六神无主,一下子忽然想起了谁,“赵大哥呢,赵大哥怎么不在?”
“赵臻被小王爷调走了——楚轻抓了皇上,若不投降,我还担心皇上会有性命之危,得让殿下拿个主意啊。”
全淼一拳朝他挥去,他失了武功,力气比常人小很多,但这一拳力道却极大,令陈猛后退了半步,“小王爷现在这个样子,你让他听这消息!!!”全淼压抑着声音喝道。
“可大靖已势在必得了!”陈猛沉着声,不甘心的说道。
全淼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赵时煦,发现他的眼睛都要闭上了,瞬间心都惊的跳了起来,又见单于在他头上手上都扎满了银针,更是急的他嘴唇发颤,忙三两步走过去,“单大夫,小王爷他到底怎么样,您说句话啊!”
时值秋夜,单于穿的不少,但衣裳里里外外却仍被汗水全部打湿,布满沟壑的面容上似乎已经淌成了一条小溪,“凶险!小王爷处于半昏半醒之间,浑身使不上力,且出血甚多,怕是,怕是...”
“您别怕是怕是了,赶紧想辙啊。”全淼大哭着说道,却见赵时煦睁开了眼,他喘气虚弱,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陈猛,动了动嘴皮,“发生...何事?”
全淼摇着头,告诉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时煦没有精力去思考了,再次迷糊起来,他的双眼将闭未闭的,眼白都翻了出来,瞧着就好像临终之人的最后一眼一般。
全淼泪水早模糊了视线,回身跑到陈猛面前时因为看不清路踉跄了几下,而后拽住陈猛,带着哭腔压抑着声音道:“着人告诉楚轻,就说小王爷难产,他若不想要小王爷的命,便放了王爷,撤兵五百里!”
陈猛顿了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即刻要去办,但一个十分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慢着。”
赵时煦神思依然是涣散的,或许他现在说的话全凭毅力或者是在梦中所说。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一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倒也听得清,只是每听一个字都觉的赵时煦是在自残一般。
他说:“开城门,迎战...”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102章 生了生了!
赵时煦不会投降, 这是楚轻意料之中的事,如果自己用赵王的性命相逼,他想, 赵时煦也一定不会受胁迫, 会尽最大的努力给赵王报仇,亦或是与自己同归于尽。所以,这场在深夜之中的较量是必然的。
只是,攻入南境虽是意料之中,但比他想象中的速度快了许多。以赵时煦的能耐, 一定能拖他个三五个时辰,他甚至想过在这三五个时辰之内, 他或许还能与他说些什么, 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然而, 真实确实两个时辰之内, 他当真顺利攻入南境。惊的城中百姓四处乱窜,唯恐丢了性命;但也有一些骨气硬3的喝骂楚轻负了赵时煦,言辞不堪入耳。
楚轻睨了一眼,却是没有多言, 只是走到这一步, 若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来走个过场,反而有些失真。
所以,他依然按照他计划中那样,命人收南境兵权, 命人张贴赵王十宗罪,让南境从此彻彻底底的属于大靖,且他也并没有动百姓们一根头发,甚至给予了许多恩惠,当真是一个好皇帝的做派。
做完了这些事,楚轻自己却有一瞬间的恍惚,一种说不出来滋味的恍惚...
“皇上...前面就是南境王府了。”
楚轻抬头望去,他自然知道,曾经还在此小住过一段时间。
他与赵时煦数月未见,如今要见了,当真是恍若隔世,且他甚至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只是他也未有去想这些,他唯一想的就是,带他回宫,立他为男后,好好的疼爱他一辈子,并且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实言,南境的子民自己未有伤一人。
想好这些说辞,他的脚踩在地面上的力气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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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煦虚弱的躺在床上,他承认他不是天才,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头脑清楚的部署,败局是肯定的,外头嘈杂的声音早已传进王府,是个什么局面他已经猜到了。
“庄主...您做什么。”单于见他拼了命的想要撑起身子,赶忙制止他,且顺势看了眼那一床的血迹。
赵时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全淼明白他的意思,即刻吩咐道:“来人,准备马车,从后院撤。”
听了全淼的话,单于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喝骂道:“都疯了吗,如今这个时候,他还能移动吗?他这口气都是吊着的!”
全淼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听着外头此起彼伏的响声,蓦地有种国破人亡的悲戚之感,连他都这样,小王爷感触岂不是更甚。
“小王爷不愿意让楚轻看到他这幅模样...”全淼说出赵时煦的想法。
赵时煦看着他,想要笑一笑以夸赞他一如既往地的得自己心,然而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
单于全然不顾这些,现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挪动他一毫。
“他只要离开床,立刻一尸两命!是命重要,还是骨气重要?”单于喝问道,但问完后他蓦地看向赵时煦,瞬间就有了答案。
赵时煦的脸色已经是透明的苍白,两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孩子在他腹中急切的想要出来,痛的他好似全身骨头都在断裂一般,但偏偏他提不起一丝力气,这样下去,是真的不妙啊。
“庄主!”单于握着赵时煦的手,神色悲戚且严肃,表情中的劝解已经不用言说。
急促的拍门声哪怕是隔了几重院子都听的十分清楚,那声音传到赵时煦耳里时都跟雷鸣似的,大的足以震碎他的耳膜。
一听这声音,一屋子的人都直到不好,还不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一侍卫便冲了进来,在外屋摔跪了下去,心急火燎的禀报道:“殿下,大靖皇帝已至门外,让您出去...出去...”
全淼咻的下拔出赵时煦放在一旁的短剑就要冲出去,然而赵时煦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又撑着那口要咽不咽的气开了口,“好啊,楚轻好啊...让弓箭手准备,只要大门一开即刻放箭。”
侍卫不明白他为何至此还要垂死挣扎,所有人都知道他腹中之子是楚轻的孩子,只要他告诉楚轻他现在的状况,定能挽回些局势,但他却下了死令,谁也不许说一个字!
“属下遵命。”
他在王府内留有一支精兵,个个都擅长箭术,且不是看着千军万马就乱射一通的箭术,而是十分有对象,知道该射谁的箭术。
楚轻此刻带人攻入王府,先锋绝不会手持羽箭,他身为帝王,还会耀武扬威的走在最前。如此便是最好的机会,虽然知道不一定能伤得了他,但也要让他知道,劳资这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不顾一切把他捧在心尖尖上,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不顾一切,与他恩断义绝。
赵时煦说完后便倒了下去,双眼空洞的看着上方,心里想着许多许多事情,许多许多言语。他甚至在想,他今儿要是死了,是不是就能从这破书回去了,回到他原来的世界,那个世界他虽然是个孤儿,举目无亲,但至少没有楚轻,没有这么一个让他一想起便好似心窝子都烂了一般疼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