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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5)

作者:封玖 时间:2019-05-04 11:58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穿书 爽文

  “郎君,仆观煤球已干,是否可用?”少年郎好奇心盛,经历数日,早憋不住。
  容奚微笑颔首,“待姜工新器完成,便可一试。”
  他观刘子实虽年少单纯,但品性淳良,不畏辛苦,顺从懂事,为可塑之才,思虑片刻,问:“子实可想读书认字?”
  庭院中,刘和正欲奉上饭食,闻言面容微震,骤然抬首。
  廊下少年趺坐,发戴幞头,深衣广袖,虽胖硕,然气质如玉,映朝霞而华美,夺金轮之绚烂。
  郎君仁心良善,他自当竭忠尽力,死而后已。
  刘小少年不如其祖多思,他未曾摸书捧砚,只于学堂外,听闻夫子诵读,倒也记住几句,烙在心上。
  却只记其音,不懂其义。
  “郎君,仆也可读书识字?”
  少年郎心脏乱撞,几欲破胸而出。他双眸亮灿激奋,直直瞧着容奚。
  少年向学之心显而易见,容奚展颜一笑,眉锋转柔,“从今起,每日巳时至我书房,认字习文。”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
  刘和忙跪地拜谢,并引怔愣少年同跪。刘子实热泪盈眶,伸手揩拭眼角,哑声道:“仆定不负郎君所望!”
  容奚孤身至临溪,得刘氏祖孙侍奉,二人均为良善之人,刘子实又为可造之材,他正乏心腹忠仆行事,亲自培养少年,当为上选。
  刘和祖孙既已选择相随,便只听从他之吩咐,即便京城遣人来询,他们当知如何应付。
  早膳毕,待消食后,刘子实自觉随容奚进屋。
  大魏启蒙教材,容奚已烂熟于胸,教授刘子实绰绰有余。
  刘子实态度端正,心思纯澈,全神贯注,一心扑在学习上,不觉已至午时。
  恰逢此时,访客至。
  牛车停于容宅前,胡姜二人相携而下。姜卫平双臂环拥一物事,以皂布覆之,旁人不得其貌。
  胡运今日本欲拜访,却忽因俗事缠身,不得前来,遗憾不已,便令胡玉林代为转达心中之思。
  至正堂,刘和捧盘奉茶,与此前相比,愉悦殷切。
  胡玉林洞察敏锐,眼眸微眯,“莫非今日喜鹊临门?”
  话音刚落,容奚携刘子实行至,刘和知其商谈要事,遂退。
  胡玉林又观刘小少年神色兴奋,且指间染墨,心思微转,便知刘和喜为何事。
  如此也好。
  先前他瞧容奚无巧言灵思之仆侍奉,本欲赠其一二,如今容大郎亲培心腹,他自不再提及。
  “不负容郎君所托,煤炉已成。”
  姜卫平开门见山,置炉于地,掀开皂布,半腿高的煤炉显露人前。
  比之炭盆,精巧便利多矣。
  刘子实与胡玉林凑近细观片刻,少年郎起身问道:“郎君,可否一试?”
  容奚颔首允之。
  刘子实便捧炉至院中空地,依容奚此前吩咐,燃着一蜂窝煤球,用火钳放于炉膛中。
  炉膛高长,可容三块蜂窝煤球竖直堆放。
  少年复将两未燃煤球置其上,依容奚指点,挪移煤炉底侧风口,使火愈旺。
  炉火不能浪费,容奚至灶房,吩咐刘和取肉。
  姜卫平面露不解,胡玉林挑眉解惑:“守原今日可饱口福。”
  此话依旧不明不白,姜卫平不再询问,只观容奚切肉为块,随冷水一同入釜,及沸,去汤,如此两回。
  后置陶罐于院中炉上,将肉块倒入,以水覆之,加酒、葱、花椒、香蕈入罐,缩减风口,以文火煨煮。
  “玄石兄,守原兄,今日留舍共饮,如何?”容奚启口相邀。
  胡玉林连连颔首,“大郎盛情,我怎好推拒?”
  姜卫平正欲开口婉拒,却被胡玉林打断,“守原不必担忧姜娘子,我这就遣仆相告。”
  言罢,吩咐健仆去往姜氏铁铺,告知姜氏娘子。
  话已至此,姜卫平便不再推拒。
  “大郎,此肴尚需时辰,不如入内商谈?”他今日任务于身,必要办妥。
  容奚颔首,令子实备齐辅料,并守好煤炉,方携胡姜二人,入书房详谈。
  “大郎,”胡玉林收敛笑容,肃容道,“先前蜂窝煤球之事,家父得知后,责我欺人太甚,玄石在此赔罪。”
  他见容奚欲言,伸手拦之,继续道:“然事已毕,不再多言。今煤炉既成,我代胡氏,欲与大郎、守原商谈共谋之事,不知二位兄弟可愿?”
  容奚早知如此,并不惊讶。姜卫平却怔愣不已,他不过一铁匠,与他何干?
  “大郎之巧思,守原之技艺,俱珍贵非凡。”胡玉林笑言,“我唯钱帛可用,欲与二位共谋佳绩。”
  容奚摇首叹道:“玄石兄不必自谦,从商之道,比之钱帛,更为宝贵。兄之才华,奚钦佩不已。”
  两人对视一眼,顿朗笑出声。
  姜卫平见两人熟稔至此,惊觉自己沉浸造器,竟不知好友与容郎君情谊不浅,今见之,不免开口道:“数日不见,玄石与郎君,竟……”
  “守原兄不必拘礼,唤我大郎便可。”容奚双眸弯起,笑容和煦温敦。
  姜卫平本就叹其巧思,见他无丝毫门户之见,以官宦子之身,主动与匠人相交,好感倍增,笑容即出,颊边竟现酒窝,淡其木讷之色,意趣横生。
  “大郎。”
  屋中顿时传出畅然欢笑。
  因此事牵涉姜卫平,容奚便不再推拒。胡氏厚道,于煤炉之利上,予容奚、姜卫平各三分,己存四分。
  容奚不过提供图纸,便得三分之利,其中除去胡玉林之情谊及胡氏之远见,容尚书之威,定亦为胡氏思虑之范畴。
  三人契约既成。
  胡氏雇人造器,姜卫平为总工,督众匠之职。至于容奚,则于宅中,只待利来。
  如此妙事,容奚却心生惭愧,不禁提醒。
  “玄石兄可知,蜂窝煤球制法简易,待其现世,匠人观之即会,其利只在一时。”
  胡玉林明其意,笑容如狐。
  “大郎不必忧心,家父曾言,利小名重。虽为九流,亦不失雄心壮志。”他勾唇一笑,“胡氏断不可世代以炭为本。”
  容奚笑赞:“令尊高见。”
  胡氏以炭发迹,却不愿为炭所拘,既存野心,容奚自当助之。
  “守原兄技艺精湛,奚有一事,请兄助我。”
  他居于魏国之后,极为思念炒菜,然铁釜厚重,难以生效,故他欲请姜卫平造一铁锅,供其满足口腹之欲。
  姜卫平正启口应之,门外忽传子实之声。
  “郎君,时辰已至!”
  容奚瞬间起身,他的肉!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们多多留言呀~这样作者才有动力!哈哈哈
第6章
院中肉香扑鼻,少年盯紧陶罐,目光迷醉。
  容奚行至,揭盖观之,吩咐少年:“肉确已煨至八分,台鲞入内。”
  台鲞为台州特产鱼干,与肉同煨,海陆结合,鲜美异常。
  胡姜二人嗅其味,俱觉馋虫涌动,口舌生津。
  姜卫平于吃食一道,素来无心,然此肴之味,简直勾人神魄,他竟觉光阴难逝,只愿金轮骤落,速至申时。
  胡玉林见其神态,便知其意,不禁笑出声来。
  大郎实乃妙人!
  “大郎先前所言,是何器物?”姜卫平意图以此转移注意。
  容奚坦然一笑,“实不相瞒,我喜吃食,觉菜肴单一,便琢磨新意。曾有幸见一奇书,其上言及,釜薄火旺,可爆炒之。”
  “爆炒?”
  “釜薄?”
  胡姜二人同时出声询问。
  胡玉林在意烹饪技艺,姜卫平在意铁釜工艺,面对两人疑惑,容奚笑道:“奇书如此言之,奚也未曾见识,思及守原兄技法精湛,便想着一试。”
  “莫非煤球煤具,亦是大郎从奇书所得?”胡玉林眯眼笑问,一针见血。
  容奚微笑颔首。
  这些巧思,本非他想,他借鉴一二,不敢自揽,便言及奇书一事,不论旁人是否信之,他自心安。
  胡、姜显然不信。
  若真有此奇书,怎会唯大郎一人知晓?想必是大郎不愿木秀于林,与人藏拙罢了。
  怪不得京中之人俱言其恶。
  思及容奚身世,生母早逝,继母持家,倘若声名显达,恐会遭人暗算,如此自毁名声,实非常人所能忍。
  胡姜二人感佩非常,对容奚更生怜惜。
  容大郎不过二八,他们皆已弱冠,年长几岁,当尽心护之。
  思及此,二人不再询问,姜卫平回道:“大郎言之薄釜,待我归去细思,若得成品,当首告于你。”
  容奚知薄皮铁锅之推广,与冶铁技术息息相关。
  大魏产铁量少,一为造制农具,二为武器铠甲,如此,民间无铁可用。
  若冶铁之术提升,民间多用之,铁锅当应运而生。
  掌握冶铁核心技术的,是为官营。姜卫平技艺虽精湛,但到底冶炼之术稍有不足。
  容奚知冶铁原理,至书房取纸,递与姜卫平。纸上所言,较当今冶铁之术,稍高一筹。
  姜卫平精于此道,见之深受触动,沉浸其中,静如泥塑。
  及申时,台鲞煨肉烂熟。容奚揭盖瞧之,浓香四溢,喷涌而出,唤醒醉于妙法的姜工。
  刘和适时捧上食案,置漆盘于其上,盘中麻饼、汤羹俱备。
  容奚坐于主位,胡姜二人相对而坐。
  三人分食罐中之肉六分,余者皆予刘氏祖孙。
  祖孙二人感恩戴德,遂退至灶房,自不必说。
  胡姜二人执箸品尝,心神刹那迷醉其中。肉质鲜嫩软糯,入口即化,台鲞之咸鲜,豕肉之滑腻,相互交融,只觉齿颊留香。
  其中葱椒香蕈点缀,淡其腥,调其味,增其色,简直神来之笔。
  两人就此佳肴,啃食数张麻饼,及腹撑难行,方遗憾停箸,无奈起身。
  “方才未见大郎多食,这是为何?”胡玉林捧腹立于廊下,好奇询问。
  分肉之时,容奚不过两三块,余下皆被胡姜分刮,且容奚仅食一饼,食量颇浅。
  容奚闻言无奈,以手指面,回道:“奚胖硕,行事不便,故欲缩食减重。”
  他肤白如脂,于暮色霞光中,隐现光泽。虽丰硕,然质洁韵美,气度非凡,令人见之忘俗。
  “比之初见,大郎已清减几分,务必保重身体。”胡玉林诚恳关切。
  姜卫平亦连连颔首。
  “我自知轻重,二位兄长不必担忧。”容奚见二人欲返,便送至宅门。
  若非尚存理智,胡玉林真想日日于容宅用食。
  三人依依惜别,胡姜二人正欲登车,却见一胡氏健仆飞奔而来,满头大汗,神色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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