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美人穿成病弱真少爷(62)
宋勘:“……”
宋勘抱得紧了些,以防连夏从他身上掉下去,然后亲了亲他的鼻尖:“对,给你喂毒药。”
“唉……”
连夏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叭,我这么爱你,你给我下毒,我也认了。水递给我,小爷先干为敬。”
下午茶后的这顿药很苦。
准确的说,连夏每天的几种药就没有哪种是好吃的。
但长久的病痛总会慢慢消磨人的味觉和嗅觉——等连夏缓慢的发现这一点时,是因为他突然不太觉得药苦了。
但能对扛得住苦味,很难抵抗得了困意。
往往吃了药后就是下午的午休时间。
连夏萎靡不振的缩回了宋勘怀里。
刚阖上眼睛,便听到身边人问:“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他?
连夏懒洋洋道:“哪个他?”
宋勘垂眼:“你那个弟弟……简愉,还是,瞿温书?”
“都不用。”
连夏答得很干脆,“简家估计早认为我死外面了,瞿温书,跟他不熟。”
在任何情感态度的选择过程中。
面前的这个人永远干脆,永远决断,永远毫不留情。
宋勘沉默了许久:“好。”
*
拍卖的过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连夏勉勉强强并不太舒服的靠在宋勘怀里睡了一会儿,等被叫醒的时候,刚好是他看上的最后一件藏品起拍。
九百万的起拍价。
在花钱这件事上,连夏几乎从来不心慈手软。
他没有后代,没有亲人,没有伴侣,如果自己不把自己的钱花个干净,那万一便宜了别人可怎么办。
恰巧连夏就是这种宁愿穷死也绝不便宜别人的人。
二楼的包厢和一楼的大厅同时开拍。
连夏举牌的同时,听到了拍卖师同时对二楼另一间包厢的播报。
对方的价格刚刚压过自己二十万。
连夏再次举牌。
对方还是压过二十万。
连夏:“……”
第三次,还是二十万。
不是。
哥们儿,有毛病?
连夏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宋勘便伸手出了价,将原本的价格直接提了五百万。
而下一秒。
对方还是加了二十万。
场上只剩下最后这件拍品,竞争者也只剩隔壁包厢。
在宋勘要再次伸手前。
连夏按住了他的手:“这位同志,我只是有钱,不是冤大头。”
“难得你喜欢。”
宋勘还要示意旁边的助理再加,被连夏再次拦住。
“算了,没意思。君子不夺人所好。”
眼看着拍卖就要结束,连夏从宋勘怀里跳下来,从果篮里挑了颗又大又红的车厘子,随手丢进了嘴里。
他正要回自己的位置,却被宋勘拉住了手。
连夏扭头。
对上宋勘的视线。
宋勘问:“夏夏,你有没有发现……现在你的口头禅变成了,没意思,好无聊。”
连夏:“?”
是吗?
连夏其实自己都没注意到。
宋勘却道:“在我身边,让你不快乐吗?”
连夏愣了一下。
这是个有点难回答的问题。
因为连夏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享受着最好的生活,他在这个世界上度过的每一秒——药物,空气,水,都像在焚烧金钱。
所以到底在什么时候,他会感到快乐?
连夏眨了眨眼,看着宋勘的眼睛:“怎么会呢,哥哥,你从佛罗伦萨救我回来,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超开心的。”
“那我们会像所有普通的恋人一样吗?”
宋勘握住连夏的手,“你会和我争吵,会拌嘴,会骂我,会生气。而不是现在这样……”
连夏有些迷茫:“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
像在挥霍时间。
成年人的感情中有些话是恒久的秘密。
宋勘终归没能说出口,他吻了吻连夏漂亮的脸:“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们会越来越好,夏夏,我爱你。”
“我也是咯。”
连夏牵住宋勘的手。
两人走出包厢,连夏才发现刚才一直叫价的竞争对手就在隔壁的隔壁。
中间只隔一个工作间的距离。
很好,还挺方便吵架斗殴。
正巧工作人员从后台员工电梯通道送藏品上来。
连夏的目光随着自己竞拍失败的盒子,有些不爽的朝那间包厢门瞪了一眼——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
那间包厢门打开。
瞿温书和简愉一前一后从包厢内走出。
接着瞿温书停下脚步,像是下意识望过来。
看到了站在宋勘身边的连夏。
第三十七章
场面瞬间变得有些精彩。
好在连夏这种人是永远学不会尴尬这个词的, 在及其短暂的反应了几秒之后。
连夏“啧”了一声,率先对敌方两人发起攻击:“可以可以,不愧是瞿氏的掌舵人, 还是有钱,一掷千金, 简愉弟弟,你还是有福气, 恭喜,恭喜。”
“我不是给他拍的。”
瞿温书几乎是立刻就回了话,“我……”
对面的人兴致缺缺, 微一挑眉。
那是他惯常的, 不耐烦时的表情。
瞿温书恍然一怔。
原来两年未见,他依旧能将连夏的一点一滴记得如此清晰。
或者说。
曾经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一举一动,喜好偏向,病中的模样, 笑起来的动作——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光轮转里从回忆变成刀刃。
将他割的鲜血淋漓。
瞿温书:“我……”
不知道是不是负责藏品的工作人员脑筋转的够快,发现了场面的不对,很快才打过照面的总负责人又匆匆赶了过来,亲手从礼仪手中的托盘上接过小保险箱,拧开密码。
总监半弯下腰, 小心翼翼的看了瞿温书两眼:“瞿总,已经把拍品为您送过来了。您现在方便查验吗?”
在绒布和丝绸层层的防撞包裹里。
是方才拍品名册上最后的那只三彩釉盏。
大概是见面前的场景着实冷场的让人心惊胆战, 社交场上混惯了的总负责人只得长吁口气, 硬着头皮介绍这只盏。
“瞿总不愧是您, 太有眼光了。这只盏目前是全世界唯一一只仅存的粉盏,在色彩工艺还未发展成型的时代, 这只盏的价值可以说是贵为连城,您……”
瞿温书:“给他。”
总监:“?”
瞿温书明明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可总负责人方才介绍藏品时离他站得近,却隐约觉得这个在B市能呼风唤雨的男人像是整个人都在颤抖。
下意识抬头。
总负责人才发现瞿温书眼底不知何时猩红一片,情绪过度的带出的血丝和像是被水痕顷刻间染过的眼眶——
然后被周身定制的,如此妥帖的西装掩盖住最后一丝仅存的体面。
价值昂贵的藏品需要绝对的安全性保证。
总监只好艰难的咬着牙,做最后的确认:“瞿先生,您是要将这件藏品送给……”
“给他。”
瞿温书的目光直直锁在连夏身上,像是要将面前这个人通过视线揉进自己的呼吸和身体。
“粉釉盏,青花瓷,红玫瑰。”
瞿温书开口,声音都在战栗:“连夏……你对人从不长情,喜好倒是格外长情。”
这下。
终于是个人都能听出这段混乱复杂的多角情史。
而瞿氏掌舵人的感情线索怎么可能是人人都能听得的。
总监和会场总负责人头皮都麻了,恨不得立刻就此原地消失,也比在这里受刑强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