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尊,但开组会 下(22)
两天时间可走不远。而且宋鸣珂不喜欢妖狐。
“罢了。”烟云楼长老道,“也不过在这里修养一天。明天就启程了。”
众人于是大包小包地把行李放下。而清极宗甚至还放下了两具身体。方无隅见宁明昧盯着一个方向看,还走了过来。
他想拍拍他的肩膀,又怎么都觉得别扭。
“我知道你很想去看他。”方无隅道。
……看他,看哪个他啊。宁明昧无语。
妖狐族的到来打乱了所有计划。因此常非常他们如果要动手,就只能在今晚。
不过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由于妖狐族的侵扰依旧存在,两派会主要集中在外围守卫,而忽略从内部爆发的危险。
“师尊。”穆寒山合上房门,询问常非常,“听说山阴城前些日子有大妖寻仇,还是个化神期。咱们……”
“好好在房间里待着,不出去就是了。”常非常道。
穆寒山于是点头。他道:“等回到峰中,峰下的梅果就可以吃了。到时候,盐渍一下……”
常非常打了个哈欠,说:“……你每次都把盐放得太多了。”
穆寒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看着窗外的山阴城,觉得今天天气真好。晚上的星空也该很明亮。人可以在这样的星空下看见任何人的脸,不过大晚上的,常非常肯定会在房间里睡大觉。
既然这样,就明天早上启程时告诉他吧。迎着朝云和日光,他要在马车上和常非常讲起,自己是从山阴城入学,然后来到清极宗的。而且他一开始进入清极宗的目的,就是为了他。
不过不知道,常非常是否还记得自己曾在向阳城救了一个孩子呢?这么多年来,穆寒山从来没和常非常提起过这件事。他本来就是稳重寡言的性格。
“行了,回去给你的伤好好上药吧。一天一次。以后别忘了。”常非常只说了这句,就趴下了。
穆寒山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前几天师尊刚来时,还亲手给他上过药呢。
赶了几天的路,所有人都累极了。晚上众人吃了一顿晚饭,草草地便睡下了。穆寒山因负了伤,胃也不舒服,于是没吃下去多少。
可即使如此不舒服,他竟然也在床上睡去了。直到半夜,他忽然地从床上醒来。
那种感觉不像是从梦里醒来的感觉,更像是他从来没有睡过。
外面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即使值守的弟子在外围,这也太过于安静了……穆寒山心里忽地一跳。他从床下摸出自己的剑,打开门出去。
今天确实是个美丽的星夜。无边无垠的高空上,星星明亮得很突出。
而他走了数十步,看见地上有一道漆黑的血痕。
人被拖拽在地上留下的血痕。
旁边,是那人身上掉落的令牌。
是值守的弟子!
穆寒山的反应很敏锐。他没有追随血痕而去,而是当机立断,拔出长剑。就在那一刻,他听见耳后风声。有人已经悄声无息地接近了他,要将他打昏。
但穆寒山毕竟是常非常教出来的首徒。他被教得太好,也太敏捷。只在一瞬间,他就躲过了那个人的袭击。他出剑挑飞了那人的面纱。
那是一张很陌生的脸。
一个女人的脸。
穆寒山与那女人交手。刀剑的碰撞声泠泠。为了速战速决,穆寒山剑剑向着女人的要害,女人很快有些招架不住。而他很快意识到,凶手或许不止女人一个。而且,他更快地意识到一个更好的、解决他们的方法。
那就是——
“来人——”
扩音术法刚到一半,穆寒山的声音就卡在了嗓子里。
因为有一把长剑,穿过了他的身体,卡住了他的所有灵力。
穆寒山缓缓低头。他看见那把雪亮的剑。那可真是把好剑,有着雪浪般的花纹。有人称呼它为“千堆雪”。但这世上的好剑太多,其他人或许很难认出这把剑的主人,而且每个主人,未必只有一把剑。
可穆寒山认得出它。因为那个主人的每把剑,他都认识。如果换成其他人在这里,或许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把剑嵌在他的身体里。从此再也没动过。他于是缓缓回头,终于看见了出手的另一人的身形。
戴着面具,带着斗篷,但在月光下露出了一双眼。他握剑的手,是左手。
亲手给他上药的是那只手。握剑捅穿他的身体的也是那只手。
而那人也意识到,穆寒山已经认出了他。
“师……”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串没有意义的“咕噜咕噜”一样,就连穆寒山也听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
“都说了不要出门看热闹。”常非常说。
穆寒山呆呆地看着他,他的思念与身体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进自己的血泊里。
他忽然想起,总是这句话。
从一开始到最终的时刻,都是。
第192章 你告诉我实话好不好?
“你杀了他?”
女子用嘴型询问灰衣人。
灰衣人只说了一个字:“走。”
一队人在夜色之中越出,带着他们需要的东西。但很快,其中一人道:“又有人跟上来了。怎么回事?”
祥云纹外衫,一女一男,是余袅和宋鸣珂。
“没关系。”一个人说,“这原本就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宋鸣珂和余袅没能摇醒身边的师妹师弟。眼见贼人已经要逃跑,他们咬咬牙,跟上潜行,试图找到这群人的去向。
可行至一片山谷间时,这几人的影子却消失了。正当宋鸣珂仍不甘心无功而返,还在四处探查时,山岩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宋鸣珂,余袅。”
余袅登时抬头道:“不好。”
她拔出长笛,已经与宋鸣珂形成互相掩护之势。可令他们疑窦丛生的是,这人竟然丝毫没有对他们出手的意思。
那人又道:“你们是否很好奇,为什么你们的其他师妹师弟都睡着了,唯独你们在这个夜晚能够醒来?”
两人抿唇,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那人也不生气,道:“你们是否想过,为什么唯独你们二人不被允许进入星火岛遗址?原本你们才是首先发现遗址的人。”
“你们不被允许进入遗址的原因,与我们允许你们跟上来的原因,是一样的。那是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看似是烟云楼的子弟,其实,你们从来没有被那些长老们信任过……”
“师兄!”余袅道,“他们在挑拨离间……”
“你们身上有两个相似的红痣,是这样吗?那不是什么红痣,而是人为打下的标识——你们身为燎原众遗孤,在集中营里被打下的标识。无论老弱病残,均被屠杀。与你们相似的却没有灵根的孩子,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与你们相似的有灵根的孩子,被洗去记忆,成为大门派的走狗,去给那些杀死了自己的父母的人做事……你们从小就是孤儿,不是吗?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孤儿这么多,为何恰巧你们被大门派收养,在你们被大门派收养的这么多年后,还有其他孤儿如你们一样被收养吗?”
这段话如重锤,敲击着两人的心灵。余袅咬牙切齿道:“你撒谎……”
“河东廖家,山南柯家。我是否在撒谎,你们一查便知。认贼作父一辈子,才是真的可悲。”神秘人冷笑,“我们走了。”
“你……”
“日后,你们会想要来找我们的。”
神秘人悄声无息地走了。他们的修为远高出二人的想象。二人失魂落魄地在此处站了一会儿,往回走去了。
路上,余袅问心事重重的宋鸣珂道:“师兄,我想起当时在往生时那个人,他在看见我身上的红痣后……”
宋鸣珂忽然道:“谁在那里?!”
岩石后有大妖走出。虽然多年未见,宋鸣珂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