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道侣是反派雌虫(55)
然而他却难以忍受方才心脏那一瞬间的抽痛。
就像是警告与惩罚。
赫佩斯啧了一声,扶住树干站稳,手指死死扣着粗糙的树干,望向那条几乎看不到终点的林荫道。
谢长留和他不是一条路,早就离开了。
厚重的乌黑云层漂浮,瞬息间遮天蔽日。刺目的日光被尽数遮掩,只剩下阴沉沉的天。
夏季已过,入秋后贝塞星的天气就异常多变。
赫佩斯站在原地,等待钻心剜骨的痛楚过去,才咳嗽几声,往办公室跑。
快到楼下,暴雨倾盆而至,压根没给他反应时间,直接将他浇了满头,精神力屏障都来不及开。
“赫佩斯老师,没带伞啊?”教授帝国史的老师慢慢悠悠收起伞,用略带苍老的声音对赫佩斯说。
“刚才还是晴天,突然就下雨了,没准数啊。”赫佩斯甩甩头,拧干衣摆的水,叹了口气:“等会儿回办公室换一套衣服。”
“是没个定数。”上了年纪的亚雌老师在等待电梯的间隙喝了口热水,对赫佩斯说。
过了没几秒,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问道:“你雄主是你学生?”
赫佩斯几乎是立马明白他的意思,随手撩了把湿漉漉的长发:“我可不是会给雄主开后门的虫。”
“不怕他挂科,气出你身上啊。”
赫佩斯笃定道:“他不会。”
一不会挂科,二不会对他撒气。
这些事情稍加观察谢长留就能发现,都不需要证明。
毕竟谢长留的性格摆在那儿,他也是个不屑于装模作样的雄虫。
“这算是……”上了年纪的亚雌老师大概在思考合适的词汇,片刻后才继续说:“滤镜吗?”
“那里是滤镜,他性格就那样。”赫佩斯失笑道,“颂戈老师,您不是要给大一的机甲单兵专业上帝国史吗?您上个课不就知道了?”
红发军雌摸着下巴,由衷觉得所有老师都会喜欢谢长留这样的雄虫学生。
不喜欢才奇怪。
毕竟有其他雄虫学生做对比,甚至还有天天摸鱼的雌虫亚雌学生一起做对比。
谢长留这样性格严谨正经,做事一丝不苟,上课认真听讲的,一定是个好学生。
反正比读书时期天天闯祸的他强。
赫佩斯心想。
颂戈笑而不语,走出电梯时,才慢悠悠说道:“那我就期待明天的课程了。”
赫佩斯应道:“行。”
到办公室后,他迅速从休息室的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常服。
皇家军校的军装他每次穿走就不记得带一套过来,衣柜里只剩下几套干净的休闲装。
他下午还要给二班的学生上课,只能勉强换件酒红色的衬衫。
领带照例是没有。
心脏难忍的抽痛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几乎察觉不出来,并不影响行动的隐痛。
就像是一道暗疤。
他站在窗前,窗外是暴雨笼罩的圆形小广场。
玻璃窗上,倒映出他漠然的面孔。
光脑上的时间在慢慢流逝,逐步逼近每一个他熟知的日期。
“滴——”
赫佩斯接通视讯,朝对面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叔叔,好久不见啊!”
尤里乌斯看着一如既往吊儿郎当的侄子,撇撇嘴:“多大年纪,稳重点!”
“很稳重了。”红发军雌说,又扯松领口两颗扣子。
他刚才穿衬衫扣扣子,想到谢长留不赞同的眼神,情不自禁全部扣齐了。
尤里乌斯原先看着正经装束的赫佩斯还有些欣慰,现下见状就发现这个侄子没有改变多少,无奈叹了口气。
“叔叔,你有什么事吗?”赫佩斯解开两颗扣子才觉得自己自由了,忍不住想谢长留是怎么忍受每天衣领扣子都严丝合缝扣好的窒息感。
他这位小叔除了每个月例行慰问视讯,联络叔侄情感,就是有要事通知。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联系他的,毕竟身为内阁大臣,政务繁忙,没有多少空余时间。
“两件事。”尤里乌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第一件,下周的皇室聚会你必须要参加,不能推脱了。”
“三皇子那里有动作,聚会上必定能看出什么。”
赫佩斯不耐烦地拖长音感慨,眼角眉梢依稀能看出不少阴郁感。
他坐在软椅内,坐相散漫。
“赫佩斯,你
已经推拒过上一次,这一次不能推拒。是不准备在军部往上升了?”尤里乌斯皱眉看他。
赫佩斯敷衍应道:“行——去——”
“把你那位雄主也带上吧。”尤里乌斯不情不愿补充,“有雄主能带雄主出席。”
某个红发军雌眼睛亮了,还是正色道:“叔叔,他叫谢长留。”
尤里乌斯心里酸涩,赫佩斯小时候可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他咳了两嗓子,继续说第二件事:“我明天中午回贝塞星,晚上你和你雄主……”
看着赫佩斯期待的眼神,他改口道:“晚上和谢长留过来吃饭。”
红发军雌朝他敬了个礼:“好的。”
视讯就此中断。
赫佩斯身体向后仰,枕着椅背看天花板。
抬手捂住心脏,在静谧的办公室内,叹了口气。
**
谢长留就上午有节赫佩斯的大课,下午空闲。
赫佩斯甚至没有布置作业,一上午带他们划水似的就算度过。
舒伯南和艾格文军训过后,已经能完美适应皇家军校的食堂,也不想着一直点餐,都去食堂解决三餐。
中午这个时间点,两个年轻雄虫都不在宿舍。
谢长留先去倒了杯水才回卧室。
窗外暴雨倾盆,树木枝叶在风雨间飘摇。
皇家军校笼罩在浓重的雨雾中,显出几分虚幻感。
谢长留站在窗前,垂眸看下方没有伞,在暴雨中奔跑的军校生们。
“仙尊,您要不要打个视讯问问赫佩斯?”3055适时出现,小声询问他。
它仔细揣摩谢长留平淡的表情,不知道这话有没有问题。
半晌后,谢长留点了点头。
3055还未替他拨通,赫佩斯的视讯先打来了。
红发军雌穿着酒红色衬衫,坐在转椅上晃荡来晃荡去,总而言之就是不安分的状态。
谢长留眉目平静地看了他几眼。
“淋雨了。”他说。
赫佩斯抛着手里的折叠光刀,煞有介事点头:“本来掐好点,能趁下雨前到办公室,没想到暴雨下那么凶,直接在楼下全身淋湿。”
他的红发还是湿漉漉的状态,看样子还有些毛糙,明显是拿干毛巾随手擦了一遍的结果。
“头发吹干。”谢长留沉声道。
凡界常有人因风寒离世的情形,十六州灵药众多,修士体质也强悍,风寒不足挂齿。
虫族的科技更是发达,并不用担心着凉感冒。
但谢长留还是不希望赫佩斯顶着一头湿发和他说话。
赫佩斯拎起一截半湿的长发,无所谓道:“办公室没条件,等它自己干。反正我也不会感冒。”
似乎是看出谢长留眼里的不赞成之意,他还是站起身,去拿了干毛巾回来盖在脑袋上。
他做完一系列操作后,谢长留才矜持开口问他:“何事?”
赫佩斯一合掌,兴奋地说:“雄主,我叔叔想和你吃顿饭。”
3055自动帮谢长留翻译:“仙尊,就是结婚要见家长的意思。”
谢长留放下手中的水杯,仔细回想和赫佩斯整个兵荒马乱的结婚过程,发现整个过程都显得礼数不周全。
他沉默一会儿,开口问道:“何时?”
“明天晚上,我叔叔工作结束。”赫佩斯说,他仔细端详了一阵谢长留,点点头说:“我叔叔应该会很喜欢你。”
格莱森顿家的虫,都是不着五六吊儿郎当的跳脱性格,除了赫佩斯的小叔尤里乌斯·格莱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