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穿书](95)
唇上轻吮变为狠咬,“……却不肯让季允娶你?”
程放鹤疼得倒抽口气,却不慎吸入对方的舌尖,任由季允在自己口腔内闯荡,不禁抓住人肩背。
他不知道怎么跟季允解释。他甘愿放弃回家,是为了让季允活下去。他承认自己对季允感情深厚,但从恋爱到婚姻并不是一两句话的事。
他不说话,季允就吻得愈发激烈。
程放鹤此时已然动情,若按他以往的性子就直接动手了,把人撩上床然后疯一整夜,就又能把不好糊弄的问题拖过一天。
他下意识伸手,却对上季允那耐心而执着的眼神,与破碎而坚定的话音:“只要能和侯爷在一起,以前的事,季允都不计较。”
程放鹤难免一怔。
前几本书的炮灰配角只爱慕他的容貌,他便觉得连身体都给了季允,什么爱不爱的就无所谓。可现在他已明白,季允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味逃避季允,逃避自己内心的深情。
于是程放鹤伸出的手圈住人脖颈,主动前倾身子回吻上去,他的唇舌热情而娴熟,吻得大将军呼吸粗重,“我无法立刻给你答案……我需要时间。”
“但是季郎,我在你昏迷时说过的话,没有一句虚假。”
包括那句爱他。
……
那天季允终归还是没有睡他,就像二人第一次吻在一起那夜,明明都烈火焚身,却最后克制住了自己。
程放鹤说,季允才醒过来,不宜太过激动,怕影响身体恢复。
季允说,他都听侯爷的。
程放鹤把无心阁寝殿留给季允,毕竟大将军才是临国公府的主人,而他自己也不回书房了,选择住在更近的侧殿。
次日中午程放鹤醒来,季允已去了军中。他用过大将军亲手准备的午饭,便歪在榻上,喳喳扑棱着翅膀停在他肩头。
当日喳喳被人不慎放走,却在程放鹤回到车里后又飞回来,一路跟他回到京城。于是他再不在喳喳脚上拴链子,失去束缚的鸟儿满院子乱飞,却总会回到主人身边。
程放鹤一边摸着喳喳的毛,一边舒服地闭上眼。
焦山传送点关闭后,脑子里的系统也彻底消失,估计是靠他这个宿主的努力,成功逃脱被抹杀的结局,去更高维度的世界享福了。
程放鹤很快接纳了无法回到现代的事实,开始享用系统冒着生命危险从另一个时空偷来的临别礼物——一座现代图书馆。
几十年没见过家乡的东西,程放鹤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赶紧从图书馆里找出几本当代小说,随意翻了两页,却觉得书中描述的世界离他很远,已有些陌生了。
最后能看得下去的,还是古代背景的历史小说。
不过今天他不是来看小说的。既然决定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他总不能一直依靠季允,万一哪天一言不合,那个疯子要动用权力制裁他,他得有与之抗衡的资本。
程放鹤思来想去,他本来是个玩音乐的,但这个时代乐伶地位太低,不如还是捡起工科生老本行,用现代技术降维打击。反正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资本家不会成为朝廷的威胁,等他发家致富,大不了给官老爷们多交点保护费,余下的也够他程放鹤好吃好喝了。
因为之前研究过铸铁工艺,程放鹤打算先从这里开始。他关在屋里翻了几本书,再比照之前看过的铸铁厂资料,很快发现了明显的可改进之处。
现在只等季允出征,他才好放心四处溜达,去郊外工厂实地考察一番。
然而三天之后的清晨,程放鹤还在按自己的作息呼呼大睡,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被吵醒的人根本不想开门,翻身继续睡。
谁料房门让人撞开,榻上的程放鹤被裹了件外衣,然后拦腰抱起。他不得不睁开眼,看见了全副武装的季将军。
“上车再睡。”季允一路抱着他出了府邸。
程放鹤起床气很大,在人怀里乱踢乱踹,“你不是要出征么?本侯又不和你去秦城——”
“征途寂寞,”季允把他按在车厢里,一只手压住他不安分的双腿,“侯爷陪我。”
程放鹤:……
“难道不该让我在家等你?战场这么危险的地方你都带上我,好意思说你喜欢我?”
“侯爷觉得本官保护不了你?”季允前一句还略带威胁,后一句却低下来,“……怕侯爷趁我不在,再次离开。”
程放鹤莫名心里一抽,想起在系统空间里看到的世界结局,遂不再挣扎。他靠在季允身上,翻开人脖颈后的衣领,确认脊背上干干净净,再无花瓣痕迹。
其实这两天,他已将这个事实反复确认了很多次。平行世界中的结局令他太过恐惧,他只能用这个动作安慰自己。
可季允本来就是原书反派,没有花瓣,便不会疯了么?
……
车驾把程放鹤送到营地,他被吵醒后再也睡不着,索性去观摩大将军出征前的祭礼。
他随手管随从要了匹马跨上,来到列队的空地旁。空地中,黑压压无数军士穿戴齐整,手持兵器,一齐抬头望向阵前的高台。
高台上,镇国将军季允身着一套威风的缨盔和铁甲,面对烛案郑重长揖,添香,而后接过副将云佐递来的酒盅,倾洒在地。祭礼上的大将军神情肃穆,与私下里判若两人。
接着,季将军坐到主座上,腰背笔挺,双膝张开,俨然一副威严姿态。
他一声令下,十余名戴枷的囚犯被押上高台,一旁的将官展开文书,朗声宣读起他们的罪行。
程放鹤认出那些囚犯,正是焦山之前队伍最前排的几人,吴江的心腹。
按照军中传统,出征前总要杀几个人祭旗,这也算例行节目了。再配上战神心狠手辣的名声,一点也不奇怪。
罪行宣读完毕,季允亲手掷下令箭,刽子手们遂举起长刀,咔嚓一下手起刀落。
——却只有一半的人掉了脑袋,另一半只被砍去一绺头发。
台下军士纷纷露出讶异神情。在他们眼里,季将军一向军纪严苛,岂能轻易饶恕背叛之人?
连程放鹤也多看两眼。他发现那些滚落在地的头颅,是焦山前因对季允动手而被擒拿之人的,而其余几位虽然也在前排,却最后选择了帮中军制服吴江。
主座上的大将军沉声开口:“为人逼迫暂且投敌,按军法当斩。然其忠心未改,故削发代首,令其戴罪立功。”
“在场诸位,谁无罪过?然如今贼寇当前,平叛为重。本官许诺,待凯旋之日,诸位皆大夏功臣,本官定不计前嫌。”
话音才落,一旁的将官宣读起另一份文书。这是一封笔力激昂的檄文,旨在讨伐在秦城擅越国之名、意图谋反的前锋军。
众人惊愕而后愤慨,前锋军与中军积怨已久,如今听说对方谋反,军士们无不燃起一腔热血。
不知是谁带的头,众军士接连跪地向台上叩拜,然后有人振臂高呼,带得人群中响起一片讨伐逆贼的口号。
有军士牵来季将军的战马,大将军走下台,翻身上马。云佐在一旁高喊:“进军秦城,讨伐逆贼李光耀,出发——”
骏马长嘶一声,战神高大的身影披坚执锐,晨光照在他深邃英俊的五官上,衬得他坚毅沉着,勇武气势无人能挡。
程放鹤渐渐看痴了,他从未觉得那个人像今天这样好看。
这是他的季允,是他亲手培养的大将军!
是所向披靡的战神,是万人之上的临国公,是靠一己之力打下夏国江山的大英雄;也是为他疯狂,为他克制,跪在御前求娶他的男人……
只是看着这张英俊的脸,程放鹤就浑身酥软,恨不得自己骑的是季将军那匹马,身后贴着冷硬的铠甲,被人圈住顶紧,在战马一路小跑中反复颠簸……
想象越来越离谱,程放鹤狠咬自己的舌头,人家这么严肃地阅兵,自己在琢磨什么鬼东西啊!
他摸摸发烫的脸颊,驱马掉头离开,一眼都不敢多看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身形,唯恐再生出更多歪斜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