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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反派战神后[穿书](3)

作者:道是无 时间:2023-11-19 11:22 标签:年下 宫廷侯爵 忠犬 救赎

  季允沉默良久,而后低低应了声“是”。
  程放鹤将油灯放在床头,为暗淡房间添几分光亮,坐下观察榻上趴着的人。
  少年时的战神长期营养不良,身形尚未完全长开,瘦弱得仿佛能一把捏碎骨头。他面色发黄,五官却已显锋利,鼻梁高挺,眉峰如削,嘴唇很薄。
  阴狠偏执的骨像,眼神倒还纯良。
  程放鹤随口问:“本侯听说,你是在焦山之战被俘的夏人。你当时不过总角之年,莫非家住焦山附近,误入战场?”
  他看过原书,当然知道季允不是误入,而是随他的将军父母上战场的。
  季允道:“属下记不得了。醒来时已在越国战俘营,衣服里缝着绣了姓名年齿的布条,属下才知道自己名叫季允。”
  程放鹤蹙眉,原书里没这段啊?装的还是真的?
  “你既然跟了本侯,本侯定会为你查明身世。”
  季允垂眸,闷声道:“战后十室九空,即便去查,恐怕属下也早已没有父母家人了。”
  这话倒是真的。焦山之战中越军用兵巧妙,夏人伤亡惨烈,季允的父母都埋骨焦山。想至此,程放鹤叹口气,挪去床边坐着,轻握住他的手,“你这么年轻就无依无靠,本侯心疼得紧。若你愿意,便把侯府当做新家,把本侯当做家人吧。”
  “本侯与你虽无血脉之亲,但是真心喜爱你的。本侯向你保证,以后我在一日,便一日护你平安周全。”
  他语气郑重,是很能让人安心踏实的那种。而对方许久未应,他强行掰过季允的下巴,见那黑眸中凶光来不及藏起,似要划破他脖颈般狠厉。
  这一瞬,程放鹤想起了牢房的遍地鲜血,想起了那孩子紧握匕首的疯癫模样,浑身一僵。
  那眼神立即被压下,少年的面容略带青涩,摆出顺从的姿态,眸中浮现出仰慕的神情。
  程放鹤看破不说破,爱怜地摸了摸季允的脸颊。
  “侯爷先前说要属下侍奉您,不知是如何侍奉?”季允咬着下唇,“请您说个明白。”
  程放鹤脱下外氅,在季允面前俯身贴近,呼吸的热气弄得人长睫微颤,手指沿他脖颈滑到渗血的肩头,拈起中衣领口的边缘,向外揭开——
  “侯爷自重!”季允身子立即弹开,大口喘着气,颊边的红不知是怒还是羞。
  片刻之后,他似乎反应过来,跪在榻上似要请罪。
  程放鹤轻笑,也不气恼,一只手将人固定在床边,另一只手再次扯开他领口,露出整个肩膀。
  左肩横着两道细长的刀伤,旧的那道已然结疤,新的却才被扯裂,洇开大片血污。程放鹤一脸怜悯,洗了帕子为他擦拭,又将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伤处。
  手指触到疤痕时,季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本侯不过是瞧瞧伤处,季郎想哪去了。”程放鹤话音温柔,又带了些戏谑,“就这遍体鳞伤的身子,还能怎么侍奉?”
  “侯爷叫属下什么?”
  程放鹤上药的手忽地捏住他肩膀,贴在他耳边吐气,“季郎,本侯这样唤你,好么?”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悄悄将枕头掀开一个角,看清了下头藏的东西。
  季允扭开目光退到床角,抱着双膝埋下头,“属下身份微贱,侯爷这样称呼恐怕……”
  “那就当你同意了,季郎。”程放鹤笑意愈深,见人耳根到脖颈都红透了,便起身道,“早些睡吧,若有需要就叫人。待过两日身子稍愈,好来侍奉本侯,嗯?”
  他披上外氅,衣摆风抚灭了灯烛,踏着黑暗离开侧室。
  魏清候在门外,程放鹤悄声道:“在侧殿放几本书,要兵书。”
  “给夏人看兵书?”魏清面露惊异,到底不敢质疑自家侯爷,应了声是。
  程放鹤踱至庭中,慢慢转头回看季允居住的侧室,眸中微澜。
  他清楚地看到,季允枕头下藏了一把匕首。
  作者有话说:
  攻·独处版:(摩挲刀刃,眼带凶光)临川侯死期到了。
  攻·在侯爷面前版:(偷偷把刀塞进枕头,严肃脸)属下誓死效忠侯爷!信我!真的!


第3章
  灯烛熄灭,月光透过窗,铺洒在季允榻上。他就着月色,见肩上新伤已不再渗血,药膏的冰凉之外,似仍存有手指余温。
  右手小指缠着绷带,指骨被踩裂,被他包得像寻常伤处。他用四根手指脱下一只袖管,侧身朝向铜镜,左肩深处斜着一道发黑的刀疤,深得仿佛长进了骨头里。
  脊背中央凹陷处有一朵五瓣桃花,从七年前便跟着他,暗红花瓣像是长上去的,怎么洗也不褪色。
  大臂和后背亦有不胜数的斑驳伤口,见证着他入侯府七年来所受的屈辱。临川侯方才并未看见。
  从前侯府下人欺负他,打的是侯爷的旗号。他怀疑过真假,直到偷听到蔡管事向侯爷请示用刑,临川侯满不在乎道:“战场上敌不过夏人,总算抓来个俘虏,自然要狠狠报复。”
  那天,他被绑进马房跪着,被命令用刀切下自己臂上的肉,喂给临川侯养的狗。
  憎恨了这些年,他却不明白今日在牢房里,自己已然重伤十余人,为何不继续持刀捅进临川侯的胸口。
  可方才,侯爷轻柔地替他擦药,眼尾的红晃得他不敢多看,目光不知往哪放,便被又薄又透的贴身衣衫抓去,隐约可见窄腰的弧度。
  季允一阵口干,下意识舔了舔发涩的嘴角。
  侯爷叫他“季郎”,声调带着临川侯的随性,“季”听起来有点像“几”,反而有说不出的亲昵。
  态度反差巨大,莫非真是见色起意?
  季允摸出枕头下藏的匕首。
  若对方求色,那便在他纵情欢愉最为难耐之时,对准心口一刀下去。
  那夜季允心绪百转千回,却意外睡得很好,梦里感到似有人来过也没醒。次日一早,床头空柜子里不知何时摆上了书册。
  像是怕他无聊放的杂书。他扫了一眼,目光却在一本名为《随军手记》的小册子上久久停驻。
  听名字像是杂谈,可季允却莫名觉得,这是一本兵书。
  他不由自主,翻开了那本书。
  ……
  临川侯办公的书房里,已见不到多少公文案牍,到处摆着瓶瓶罐罐的精巧玩意,四处打扫得一尘不染。太师椅换成了宽敞的坐榻,写字累了可以随时歪上去小睡。
  床头用金链子拴着一只红绿相间的鸟,那是临川侯的新宠喳喳,侯爷不久前卖了府里的名贵小犬换的。链子很长,但临川侯本人在时,它总是乖顺地立在侯爷肩头。
  “禀侯爷,蔡管事到了。”
  榻上歪的程放鹤稍坐起来些,整了整睡乱的领口,道声“进来吧”,摸一把鸟头,再指指门口。
  待蔡管事进屋,喳喳立即飞扑过去攻击。对方不敢伤侯爷的爱宠,又躲避不及,下巴上生生被挠出两个血洞。
  “停下,那是蔡管事!”程放鹤作势要收拾鸟,实则只在人家头上轻敲一下,“抱歉啊蔡管事,新买的鸟,还不认人。”
  管事蔡豪只得吞下一肚子火。
  “这是你失窃的东西,物归原主。”程放鹤点了点桌上那把剑,魏清便取来递给蔡豪。
  “多谢侯爷为属下做主!”蔡豪笑着去楠漨接,魏清却故意抽出一截剑鞘,露出剑身上那个“锐”字。
  蔡豪顿时黑了脸,连忙叩头,“属下前些天到工部交接物料,正巧新铸的剑有一把做坏了,大人们便赏赐给属下,属下正要去当铺换银子。”
  程放鹤拧了一把喳喳绿油油的脑袋,悠悠道:“锐坚营宝剑代表军士身份,哪家当铺敢收?本侯瞧瞧,这剑什么地方坏了?”
  蔡豪满头大汗,“这等小事,您从前分明不过问的。”
  “本侯从前不愿多管,不代表如今也不管。蔡管事职责是传递消息,须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程放鹤轻嗤,“若存了旁的心思,你的身契终归在侯府,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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