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怪物大佬饲养了[星际](277)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不是这样的,”迟年伸手去扒拉祂的手,有些慌乱:“我不应该是这样。”
在拥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力后,他开始丧失了‘良知’与‘仁善’这种宝贵又无用的东西。他的思维、理念,他的认知与情感,都在与‘人性’背道而驰。
他也快要变成‘怪物’了。
“可能是基因融合带来的影响,”奥古斯特告诉他:“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这是重点吗?”迟年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又问祂:“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迟年逃亡中
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远去,迟年躺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复仇的喜悦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贯彻身心的倦怠感。
奥古斯特把不安分的伴侣揽进怀里,鼻尖在他颈拱蹭着嗅了嗅,感知到了那些仓惶的情绪:“年年不高兴。”
“嗯,不高兴,”迟年没有推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温热的拥抱让他踏实了不少:“奥古斯特,我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报复人类的办法有很多,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从物质、资源、社会地位对他们进行打击报复。
可他没有。
他偏偏选择了最残忍、最血腥的一种,让他们在痛苦与恐惧中挣扎,在肉体溃烂之前,先一步迎来精神上的灭亡。
迟年从不觉得自己什么好人,却也并不想作恶,更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嗜好,无意虐杀同类。
可现在......他这是怎么了?
“残忍?”奥古斯特有些茫然,信号接收失败:“年年指的是什么?”
迟年往祂怀里缩了缩,闷声道:“我处置迟斌、魏泽峰的手段。”
奥古斯特慢慢抚摸着伴侣的头发,更困惑了:“这算‘残忍’吗?”
迟年呆滞两秒:“不算吗?”
他想了想,又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的时候,所有的愤怒、仇恨都像被放大了一样。”
不由自主就选择了最残酷的报复手段。
等赶走了人,转头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火了,简直毫无人性。
“应该是基因融合的影响,”奥古斯特不以为意:“影响是相互的,我会因为融合了人类基因,情绪逐渐多样化;同样的,年年也会因为基因觉醒,思维模式慢慢向卡伦星人靠拢。”
欲望趋于直白、统一,潜意识里的情绪也会被无限制放大。
迟年忧心忡忡:“也就是说,总有一天,我的‘人性’会完全消失吗?”
“有可能,”奥古斯特问他:“‘人性’很重要?”
迟年点头:“很重要。”
良知、伦理、道德或者是其他在外族人看来烦扰无用的东西,对于传承了数千年的人类来说,却是最宝贵的传承之一。
迟年现在连基因都已经跟怪物混为一谈,早就不能算得上是纯血的人类了,人性......大概是唯一他能保留下来的东西。
“这样啊,”奥古斯特贴着他的脸蹭,思索片刻:“别担心,你的‘人性’暂时还在。”
迟年歪了下脑袋:“怎么说?”
“你现在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会忧虑自己被同化,恰恰说明你并没有被完全同化,”奥古斯特道:“等你真正失去‘人性’的那一天,就不会为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烦忧。”
好像是这个道理。
迟年叹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感觉不舒服,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睡不着。”
“那就做点别的分散一下注意力,”奥古斯特暗示性地舔了舔他的脖颈,又去蹭吻他的嘴唇:“年年觉得怎么样?”
迟年翻了个身,背对着祂:“......不怎么样。”
说好让他休息几天,前两天还得塞着能量矿,现在能量矿好不容易吸收完毕,又缠着他要交配。
就不能让他的屁股歇两天吗!
奥古斯特又把他扒拉回来,手掌顺着他的侧腰一直摸到里面去。
能量矿已经完全吸收了,但润泽了两天的甬道依旧温软,感觉很适合就地交配。
迟年勉强挣扎了一下,被祂胡乱摸得浑身都软。
“我闻到了发情的气味,”奥古斯特凑近他的脸颊,做出嗅的动作:“年年,我们偷偷的做,不告诉副脑。”
迟年:......
你们这种一体共生的关系,为什么要偷偷的?
不过迟年确实需要一点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他叹了口气,主动吻上伴侣薄软的嘴唇,含糊道:“要做就做,少废话。”
奥古斯特得了赦令,眸光大亮,立刻扑上去把伴侣扒得精光,白日宣淫,很没有道德。
迟年虽然有了烙印,但并没有觉醒‘强化体质’之类的基因,身体依旧孱弱,被奥古斯特按着胡闹了大半天,终于还是抵不住困意,慢慢睡过去。
耳边隐隐传来奥古斯特的呼唤声,他挣扎着想要清醒,可声音却越来越远,远得像是从亘古长空传来的低吟。
这熟悉的感觉。
*
“个小兔崽子,要是让我逮到他,非得扒他一层皮!”
“他往那跑了?”
“好像是西边,那边离车站最近,赶紧追!”
“操他娘的,让你看个小畜生都看不住,要是找不到,你就等着被送出去吧!”
一阵骂声由远及近,随着杂乱的脚步声穿驰而过。
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远到听不到声音,水塘芦苇地里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颗脑袋。
迟年左右张望,确保看不见任何人影,才吃力地爬起来,顾不得一身湿烂的泥汤,弓着身子往回跑。
一边跑一边哭,脸上还残留着惊惧的神色。
迟年一直知道爸爸迟斌是个混蛋,家暴、赌钱、卖房借贷,还经常偷抢他攒来交学费、伙食费的打工钱去赌。
但他没料到迟斌能混账到这个地步,竟然已经跟黑赌坊的大东家商量好了,要把他卖了抵赌债!
要不是在赌坊工作的邻居看他可怜,提前给他透露了消息,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那些人往西面的车站追去,正是逃跑的好时机,迟年缩在水稻田的树墩子旁边思考了几秒,毅然决然的往镇区方向跑。
迟斌跟他现在住的出租屋就在那里。
迟年当然不想自投罗网,但他现在身无分文,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而且他的录取通知书也还放在家里。
想要彻底离开这里,他必须回去赌一把。
迟年深吸一口气,加快了速度往镇区跑。
迟斌租的房子在镇区贫民窟,原本是小超市用来放置货物的地下室,后来超市倒闭,店铺租给了一户早餐店,地下室也空了出来,一个月四百块,被迟斌捡便宜租了。
地下室占地面只有二十平左右,只放了一张床,一对吃饭、打牌用的桌椅,一个从家里搬出来的木制衣柜,锅碗瓢盆都摆在地上,迟年平时就在它们旁边打地铺。
地下室没有接通水管,每次洗锅洗碗洗衣服,都得拿到上面的早餐店去洗,一个月交50的水费。这个钱是迟年自己出的,迟斌不会出,只让他把东西搬到河边去洗,免费。
迟年没那么多时间来回跑,为了节约学习、打工的时间,只能掏钱。
迟斌看他能掏钱付水费,干脆也不交电费,很理所当然地认为迟年住了他租的房子,就得承担一部分家用开销。
迟年从十四岁开始打工起,就负担了家里的水电费、伙食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迟斌习性异于常人,昼伏夜出,不怎么用电,在家也只吃一顿早饭,迟年还算负担得起。
迟年从小在镇区长大,知道哪条路人最少,能在最短时间绕回早餐店。
然而就是在这条人迹罕至的路上,他刚好跟陈浩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