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293)
身后不远处,厉轻鸿悄然现身,手中屠灵匕首正毫不留情地按在澹台芸的脖颈之上。
宇文离轻轻拍了拍手,很快,他那个贴身的瘸腿侍卫也无声现身,手中同样押了一个人。
元清杭!……
宇文离冷冷顶盯着厉轻鸿:“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把他弄到手,可花了我大力气。现在换人?”
元清杭站在他身后。震惊无比地看着澹台芸明显隆起的身段,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假如没想错,他……他这是要做堂叔了么!
澹台芸发髻微微散乱,眼神木然,一双清冷眸子中隐约有泪花闪烁。只是不知道是羞愤,还是绝望。
厉轻鸿点点头:“你让他开口。”
宇文离挥挥手,解开了元清杭嘴上的禁言咒,元清杭连忙道:“我很好我没事!”
厉轻鸿面上不动声色,不仅没有露出喜色,反而押着澹台芸向后退了一步:“宇文公子,你先放人。我信不过你。”
宇文离面沉似水:“难道我又信得过你?”
厉轻鸿轻点匕首:“你放了少主哥哥,他心善又仁慈,一定不允许我再伤害你老婆,你信不过我,总信得过他。”
不知道是不是这声粗俗的“老婆”打动了宇文离,他面上微微缓和,沉默半晌,竟然点了点头:“好。”
手指急伸,他向着元清杭脚下和手腕虚虚一点,两片隐形的灵力锁符飘然而落,他向着元清杭背后一推:“去吧!”
元清杭踉跄一下,向前扑去。
厉轻鸿也不伸手去搀扶,眼睛只死死盯着宇文离的一举一动,见他果然没有异动,等元清杭终于在他身边立稳,才低低道:“有没有不对?”
元清杭轻喘几声:“还行。”
他原本就是重伤在身,没来得及好好休息,被百舌堂堂主抓住后,那人虽然没伤他根本,可光是用吸收灵力的灵符封了他经脉多时,更损伤了他不少元气。
只是现在说这个,除了叫身边的人担心,也没有意思。
厉轻鸿微微松了口气,忽然往澹台芸嘴里塞了颗药丸,将她向宇文离那边一掌推去。
这一掌虽然快速,可用力却算轻柔,澹台芸身子平平向前,宇文离飞身抢上,将她揽在怀里。
他脸色又急又怒,带了点阴森的恨意:“厉轻鸿,你给她吃了什么!”
厉轻鸿微微一笑,屠灵匕首横在胸前:“宇文公子放心,解药而已。若是你刚刚打歪主意,那这解药她可就吃不到了。”
元清杭凝视着澹台芸,忽然道:“宇文公子,你往后几步,我帮她诊诊脉,好不好?”
宇文离咬着牙,却终于退后。
元清杭踏上一步,手指轻轻搭在澹台芸腕上,细细探了一会,温声道:“澹台小姐,胎儿情况很好,刚刚鸿弟给你的药,也没有问题。”
澹台芸的眼泪滚滚而落,低低道:“多谢元小少主。”
元清杭心中滋味万千,知道宇文离和澹台芸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从身边找了一个小瓷瓶出来,瓶身光洁如玉,上面坠着条鲜红的布穗。
他温和地将瓷瓶递给澹台芸:“澹台小姐,害你受惊,我很过意不去。这药对安胎养身极好,你记得按时服用。”
澹台芸一双明眸中泪水莹莹,并不接过去,半晌怔怔道:“元小少主,无功不受禄,况且他父亲又这样害你。”
元清杭微微一笑,将药瓶轻轻塞进她掌心:“我只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是个极好的女子,这就够了。”
望着宇文离携着澹台芸离去的背影,他忽然又高声叫道:“宇文公子!”
宇文离警惕地扭头,冷冷看向他。
元清杭心绪复杂无比,望着他:“那个百舌堂堂主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跟着他兴风作浪了。”
宇文离淡淡道:“你在教我做事?”
元清杭叹息道:“你要做爸爸啦,就算为孩子着想,也回头是岸吧。”
宇文离漠然不答,转身拉着澹台芸消失在树影后。
厉轻鸿在他身边冷笑一声:“没用的,要是换了我,我也想杀你。”
元清杭扭头看他:“为什么?”
厉轻鸿撇撇嘴:“他想要的那么多,可现在连宇文家这点家业都要被你这个堂弟夺去,他能甘心?”
元清杭一个趔趄,差点被脚下的树枝绊了一跤:“你也知道了?!我爷爷是向全天下宣告了吗?宇文离真的会发疯!”
厉轻鸿道:“怎么,因为怕他发疯,你就永远瞒着自己的身份?”
元清杭头疼无比,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远远向墓园中看去:“不扯了,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咱们快点进去。”
“你这个样子,就不能不进去吗?我已经通知了魔宗的人提前逃了,里面全是现在仙宗那些蠢货,你管了他们这么久,还不够仁至义尽?”
元清杭脚下不停:“魔宗的人都走了?有点不讲义气,不过算了,逃了也好,我就更没顾忌了。”
“我白救你了!”厉轻鸿怒叫,跟在他身后急跑,“你这么多事,迟早死得凄惨无比。”
“可我爷爷在里面呀!”元清杭越跑越快,“我刚认的,还热乎着呐!……”
墓园之中,早已经一片凛冽杀机。
商渊一脚踏入园中,身上就是一阵奇异的寒意。
这里是死人聚集的墓地,阴气自然极重,可他以前也来过,却从没感觉到这种寒透心底的阴气。
他心中警惕,神识外放,在周围一探,已经探清了目标。
——整个墓园中,聚集了起码近千人,和山顶上的仙宗众人的人数大抵相同。分别散布在各处,有的聚在一块块墓碑后,有的藏身在林木花丛后。
像是也察觉到他的忽然威压,整个墓园里的人都停止了发声,静悄悄地,似乎恐惧到了极点。
这么多活人,却静寂无声,混在一片死人的埋骨之处,只显得格外诡异。
商渊身子猛然跃起,身上灵力暴涨如潮汐,向着离他最近的几位金丹高手猛然袭去。
那几个人藏身在一群墓碑后,在他的神识探寻下,明显灵力紊乱,气息薄弱,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商渊一掌如同飓风过境,瞬间将他们面前遮挡的墓碑扫得粉碎,抓向最近的那人:“出来!”
就在这时,那几位灵力微弱的金丹高手身上,却忽然迸发出了一股惊人的灵力。
三四道剑风拔地而起,上下左右,封住他周身,齐齐向他雷霆般斩下!
丝毫没有任何伤病的迹象,却像是比平时更加狂暴悍然,用尽了全部修为。
商渊心里猛地一惊,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奇异的法门,竟然短暂地抑制住了周身的灵力波动,骗过了他的探寻!
他又惊又怒,心里隐约觉得不妙,仓促之下不及细想,戾气滋生,掌势在一片银色剑网中,徒手突进,一掌击中侧边一人的心口。
月光下,那人的脸正对明月,正是陈封。
他猛哼一声,一道血箭噗地吐出,可他却也硬气,重伤之下,也同样不退反进,一道剑锋沿着上一剑,再度向商渊的胸肋刺下。
……一道道血光四溅,人人都知道今晚绝没有退缩的余地,几乎去全都被激起了血性,片刻后,商渊身上已经被伤到了几道伤痕。
而几位围攻的金丹高手中,也终于有人被商渊一掌击碎心脉,腹下一凉,金丹被硬生生掏出。
那人是一名剑宗宗主,年纪也有一百多岁,他金丹被毁,一时间尚未死去,忽然哈哈大笑:“商贼,你倒看看,老夫的金丹你消受得起么?”
用尽身上最后的一丝灵力,血脉纷涌,一条连着金丹的经脉忽然爆开,无边的黑气顺着自爆的金丹弥漫而出。
商渊正在疯狂吸收金丹中溢出的灵力,这忽然的变故完全意料不到,只觉得那金丹上的灵力像是混了无比可怕的剧毒一样,瞬间被他吸入周身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