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恐替嫁豪门后[穿书](162)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多了很多爱他的亲人,似乎办一个二三十人的小型婚礼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请来的都是他熟悉亲近的亲朋好友即可。
然而新的问题出现在顾劭承身上,大概是独占欲作祟,加上最初两人互相承诺的就是双人婚礼,这是顾劭承很长一段时间的期待,他也是按照双人婚礼进行准备的,因而才会在求婚的时候带上了郁沅的“娘家人”。
没曾想郁沅先反水了,一旦郁沅反水,楚家叔侄几乎是他无法逾越的障碍,顾劭承只能后悔,后悔没早点举办和郁沅的二人婚礼,亦或是求婚时不应该带上那些人。
不论顾劭承做出了怎样的让步,总归是将婚礼定了下来,原计划是六月举行,但林姨突然苏醒让郁沅改了主意。
去往医院的路上郁沅提议:“婚礼延后半年或者一年,等林姨复健到能参加的时候再举行吧。”
顾劭承身边唯一能称得上长辈的,也就剩林姨林叔两口子,其中林叔属于爱屋及乌,林姨才是他现在最为看重的“亲人”。
另一方面林家夫妇没有孩子,郁沅换位思考觉得林姨应该也很希望能看到顾劭承的婚礼现场,而他们早就完成了婚姻登记,这个仪式什么时候办,或早或晚差别不大,郁沅觉得完全可以等林姨身|体恢复到能自由出行的时候再举办。
对于郁沅的提议顾劭承没有拒绝,他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放到唇侧轻轻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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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虽然在病床上躺了多年,但林叔将她的身|体照顾得很好,每隔两小时就会为妻子翻一次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寸步不离。
林姨身|体始终保持清爽干净,不仅一个压疮都没有,再林叔日复一日的全身按摩下,肌肉萎缩情况相比同类型患者要轻上许多,这些都为林姨的复健提供了良好基础。
两人赶到时,林姨身上的气管、胃管和导尿管都先后被撤掉,虽然恢复了自主吞咽能力,但长期通过胃管输送流食,她的肠胃功能还有待进一步恢复适应。
林叔正在给她一小勺一小勺喂着苹果泥,夫妻俩眼眶都红红的,尤其是林叔,一双天生的欧式大双眼皮都肿得消失了。
林叔一见两人来了,立即跟板凳烫屁|股一样唰的站起身:“少、少爷!我我我……”
越说面色越涨红得厉害,搞得好像早上那通报喜电话不是他打的一样,嘴里颠三倒四说不出一句有实质性意义的话语。
他知道植物人昏迷超过三个月后,时间越久醒来的希望越渺茫,医生虽然没直接让家属放弃希望,但实际上也差不多,他以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妻子的身|体护理好。
只要没有合并症,营养支持好,尽可能让妻子再活十几年或几十年,然而随着他年龄增大,一些基础病也找上门,他血压高,心脏也有点小问题,他很怕自己没了后妻子无人照顾。
虽然顾劭承一定会承担妻子后续的治疗费用,但他知道再贵的护工也做不到他这般尽心……
他想尽所有能尽之事,唯独没想过妻子有朝一日会再次睁开眼,重新感知到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林叔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即便林姨当年摔伤了脊椎,下|半|身可能始终无法恢复,但对于他们来说,醒来就是毕生所求,以后他会当妻子的双|腿,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他们也可以像多年前计划那般退休旅游,看遍天下的美好。
林叔抹了一把眼泪,才算恢复少许,他从病房角落搬来两张椅子:“少爷,小先生,您二位快坐,我、我就是太高兴了。”
他转向两人拎来的鲜花和果篮,立即走了过去:“我去洗一下水果,你们先聊着,我去洗洗水果。”
说着不等两人反应,林叔左手拿花右手拎果篮,腋下还夹着一个水晶花瓶,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实际上这间vip病房中也有独立卫生间。
林姨无奈地笑了笑,她用十分轻浅的气音说道:“我是昨天半夜醒的,他……就一直抽风到现在,别理他,让他自己去撒欢。”
林姨和顾劭承说完,目光就望向还站在稍远位置上的郁沅。
郁沅正犹豫要不要借着尿遁,给两人留下单独谈话空间的。
林姨尽量将声音提高些,但还是虚得很:“我听德峰说了,这就是小沅吧?”
郁沅一听对方提到自己,立即三步并两步蹿了过来,生怕大声说话把林姨累到,乖巧应声:“林姨好,我是小沅,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郁沅虽然在梦中见过林姨两面,但还是有点社恐带来的焦虑,说起话来很快也很僵硬,像个设定社交程序的ai机器人。
林姨笑了笑:“我很好,谢谢你来看我,快坐下。”
郁沅快速落座,顾劭承握住郁沅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他放松些,然后看向林姨,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对不起,这些年,让您受苦了。”
林姨不赞同地蹙了蹙眉,她伸出手想要去碰顾劭承,不过她昏迷太久,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有些不听使唤,顾劭承见状立即将另一只手递了上去。
林姨过分苍白消瘦的手握住顾劭承,她紧了紧指尖才淡声开口:“小承,不该是你向我道歉。”
“当初害我的人是张妈,听说她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仔细说来也是我识人不清,别说你当时只是一个小孩子了,她连我也骗了过去……”
林姨说了一长段后气息就有些不够了,歇了好半晌才继续道:“小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放下一切自责,从今以后和小沅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林姨将另一只手伸向郁沅,随后双手虚虚地托着两人的手合到一处,露出一脸慈爱:“以后咱们都好好的。”
顾劭承当了太久成熟的大人,仿佛从十三岁被爷爷接回开始,他就应该立即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完美继承人,同时又因为他的病情,让他觉得他应当做得比爷爷所期待的还要好,这样才能弥补自己的缺陷。
心底在他未加分辨的时候,就形成了没人熨帖关爱是他做的不够好,是他生来就是疯子,是他不值得爱……这样的谬论。
虽然在和郁沅相遇后解除了,但对于已经存在的错误,他始终难以停止自我攻诘。
他担心未来的某一天,这样的覆辙会重新发生在他心爱的宝藏身上,亦步亦趋如履薄冰。
直到今天,林姨亲口说出错不在他,顾劭承才觉得心头的那块巨石瓦解,连迈出病房时的脚步都变得轻松起来。
郁沅笑着同他荡起交握在一处的手,一进入电梯,顾劭承的唇就迫不及待地落了下来。
郁沅想说有监控,不过紧接着便想到顾劭承的角度完全能挡住电梯里的监控,也就随他去了,他知道对方可能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心好了。
在他当初确定母亲术后情况良好,只要好好维护她完全可以再活几十年的时候,也是这样开心激动,他完全能理解顾劭承现在的状态。
不过他没顾劭承思维这么下流,激动起来就知道抱着他亲个没完。郁沅在心中和顾劭承的“下流”理智割席。
上车后,隔板被第一时间升了上去,郁沅的疑问被顾劭承吞进口中。
郁沅被亲到缺氧即将翻脸时,顾劭承才算将他暂时松开。
他将被亲得浑身发软的爱人拢入怀中,因一直厮磨而变得通红的唇,时不时在郁沅红肿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浅的啄吻。
顾劭承浓黑的眸子直直望向郁沅水润的眼底:“沅沅我好高兴。”
郁沅看着他也笑了起来:“我知道。”说着他将手指按在男人眉骨上,轻轻捋按:“以后都会是高兴的事。”
顾劭承低低应了声:“你能答应我一个愿望么?”
郁沅受到对方的影响,柔和的眼底情意缱|绻,他轻轻应声:“好。”
“什么愿望?”
顾劭承眸光加深,贴到郁沅耳边用微不可查的气音低低说道:“陪我去海边做到天黑,我们就在车里,打开天窗就好。”
郁沅缓缓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