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我装的(180)
“陛下……”晏灼将脸埋在容怀颈窝,深深的闻着这熟悉且让他着迷的气息,若非容怀现在还有心跳,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做出什么事来。
每天晏灼就靠感受容怀的气息,才勉强维持濒临崩溃的理智。
“陛下,臣找到了伤害你的人,全都关在罪牢里,还有那群流亡在外面的反贼我已让人去抓,”晏灼在容怀耳边细细将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含住容怀的耳朵,如玉般白的耳尖,往时含住这里的时候,容怀总会发出轻颤,但现在却冰凉得没有任何反应,晏灼心痛难忍,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低声道:“等陛下醒过来,就能处理他们了……陛下这一觉,可睡得太久了。”
容怀依旧眼皮紧闭,安安静静毫无反应。
晏灼的大掌轻轻抚摸他冰凉的脸庞,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不计其数的感情,容怀枕在枕头上沉睡,他就躺在旁边轻轻环住容怀,也不顾这样的姿势极其难受,就这么短暂闭眼小憩。
他没有注意到怀里人的指骨轻轻颤了一颤,摸约半个时辰后,容怀缓缓睁开眼睛。
于容怀来说就像是睡了长长一觉,意识稍微回归,他就感觉到胸口的剧痛,不过对于从小就习惯疼痛的他来说,这点根本不算什么,他微微转过头,视线落到身边躺着的晏灼脸上。
为了将就他的睡姿,晏灼的姿势真的很别扭,但也在竭尽全力把全部的身体都贴在他身上,或许是心情极差,就连睡着觉,眉头都紧紧蹙在一起,硬生生让那张俊美的脸凶戾得让人不敢直视。
容怀却不会被这样的表象吓到,他知道晏灼脾气暴虐可怖,但内心却有真挚热情的一面。
“阿焱……”容怀声音轻得低不可闻。
发现他苏醒过来,系统也开口了,开头就播放了一段鼓掌的背景音:“宿主,你这一伤伤得好呀,御医、晏九黎和气运之子都暴露了,现在全都被关到大牢里去了!”
“具体说一说。”容怀道。
系统在后台喝了几口热茶,把他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事告诉他,事情跟容怀之前所预料的一模一样,他听在耳朵里倒没有更多的意外,他虽然看似受伤最重,但却把自己变被动为主动,也在晏灼心里彻底洗白了,实则是得益最多的。
把事情说完之后,系统连连砸舌:“晏灼真是用实力诠释什么叫——”顿了顿,它找了一个适合的措辞:“为了老婆,我可以连儿子都干掉。”
容怀:“……”
“我还以为晏灼至少会在老婆和孩子之间犹豫一下呢,”系统说:“毕竟晏九黎当时哭的是真叫那一个惨,没想到晏灼岿然不动,直接让人把他们拿下。”
“没想到晏灼直接选保大。”系统唏嘘道。
“阿焱眼里当然只有我,这也是最让我痴迷的,”容怀在脑海里说道,他身体还不能自由活动,以防止大面积的移动,导致胸口的伤再度崩裂,他费尽全力才能抬起一条手臂,手指轻轻触碰晏灼的下唇。
感觉到嘴唇上冰凉的触感,晏灼倏然睁开眼,低头望向怀里,容怀正躺在他的怀里,睁开眼对他轻柔一笑。
晏灼呼吸一窒,下意识屏住呼吸,他还以为这次又是他的幻觉,但这幻觉也太过美好,让他不敢惊扰。
直到容怀轻唤他:“晏灼。”
真真切切听到容怀的声音,晏灼才敢相信眼前的人醒了过来,瞳孔张大,胸膛剧烈起伏,昭示内心强烈的波动。他环住容怀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说话连声音也在颤抖:“……陛、下?”
“是我,”容怀指尖柔和地沿着他坚硬的下颔滑动:“我没有食言。”,.
第133章 将军为我火葬场(十三)
偌大内殿分外寂静, 只能听见晏灼呼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面一瞬间爆发出狂喜、庆幸,他本想凶狠地把人搂到怀里,却怕伤到容怀的身体,手背血管克制地绷起一道道青筋, 才按捺住自己, 小心翼翼将容怀揽住。
"陛下……"晏灼将脸埋在容怀颈窝里,手掌扣在容怀腰上微不可察地颤抖, 若是换做其他人来肯定不相信晏灼还如此感性脆弱的一面。
晏灼天生就与旁人不同, 心脏生来被火焰终日灼烧, 灼痛让他天性暴虐凶残, 唯有在战场上才能释放出这种情绪, 所以和正常人有七情六欲不同,他只能感觉到杀戮和征服欲……他从未如此在意过一个人, 甚至在意到超过自己。
他宁愿自己被千刀万剐, 也不愿意看到容怀无声无息冰凉得躺在他怀里。
"没事了……"容怀轻轻抚慰晏灼,嗓音虚弱:"抱歉让你担心了。"
"陛下是因为救臣才受如此重伤, 为什么要向臣道歉?"晏灼从他的颈窝里缓缓抬起头来, 声音沙哑低沉:"是臣让陛下流了这么血,是臣该罪该万死, 臣该以死谢罪……"
"晏灼, "容怀凝望他充斥着血丝的双眼, 轻柔地道:"你以死谢罪, 我呢?留我一个人活吗?你想把我推给佳丽三千吗?"
听到佳丽三千几个字,触动到他蓄藏多日的怒火, 晏灼怒意又开始升腾,大掌按在床橼生生将檀木掰下一个角,他沉声道:"不行。"
容怀装作听不懂:"不行什么?"
"有佳丽三千不行, "晏灼大掌按着他的脑袋,把人扣入胸肌里,低沉地道:"陛下是我的。"
容怀笑着拿脸颊蹭了蹭他健实壮硕的胸膛,苍白的小脸染上红晕,笑道:"我是你的,那你呢?"
晏灼理所当然道:"臣当然也是陛下的。"
系统叹为观止:"还是宿主牛批,三言两语竟然就把一个半疯的人快悬崖勒马拽了回来。"
"那我要你好活着,陪着我,"容怀抬起手,指尖抚摸晏灼的脸侧,晏灼便顺从他的心意低下头,容怀仰起脸衔住晏灼温热的嘴唇,舌尖探进去,晏灼忍无可忍叼住那截舌尖:"陛下真是……"
伤还没好就来撩他。
顾及着容怀的伤势,晏灼并没有什么大动作,静静得拥吻了一会儿,在容怀颈侧留下几片印记,容怀便喘不上气来低低地咳嗽,晏灼既心疼又自责,大掌在他背后轻拍帮他顺气,然后把人重新小心翼翼放平在床上:"陛下伤势未愈,身体虚弱,还是继续休息为好。"
"你也陪我一起,"容怀轻轻揪住他的衣角。
上一个这么拽住他的还是晏九黎,晏灼眼也不抬,就把这个宠爱了十多年的孩子踢到一边,但容怀做出这个动作,他的心就像软化成一片水,俯身躺到床上,将容怀抱入怀里:"臣陪着陛下。"
容怀轻轻阖上眼帘,过了摸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发被轻轻撩起来,晏灼低头在他额头吻了一吻。
感受着额头上温暖的触感,他不知不觉陷入了睡梦。
容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一日,比起昨日精气神好了一些,宫殿里气氛安静宁寂,光线透过珠帘绢纱若隐若现得照进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晏灼的脸,似刀锋般俊美逼人。
他刚一睁开眼,晏灼便也醒过来,声音沙哑道:"陛下醒了?"
容怀嘴唇碰了碰他的下颔:"睡不着了。"
晏灼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容怀的发顶,他想拆开纱布看看容怀的胸口,却又担心弄巧成拙,便从床上坐起身来道:"我去找御医来为陛下换药。"
容怀点点头,捂住胸口尝试坐起来,晏灼见状,扶住他的肩膀,又从旁边拿了一只软枕过来,垫在他的身后。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让内监通知传唤御医。
整个御医苑就在偏殿长驻,他们的命和容怀几乎是挂钩的,休戚相关,如果容怀没能挺过来,晏灼到时候丧失理智,肯定头一个拿他们祭刀,听闻陛下苏醒过来,一个个喜极而泣,马不停蹄地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