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拒绝自己的人设(77)
汗水让紧贴的两人黏得更紧。
强势的吻逐渐转向柔和,进攻的脚步变缓,舌头与舌头的纠缠不再是连根拔起般的怒火中烧,而是温柔得有些试探的舌尖嬉戏。
景深轻柔地安慰着徐咨羽,在男性与男性之间的强硬对抗中,若有若无地引导对方。
他像是正在安抚狂躁中的野兽的驯兽师,他不介意现在这种被压制的状态,因为真正掌控节奏的人是他,他可以随时激怒这头野兽,也可以立刻就让这头野兽乖乖地平静下来。
掌控一切的美妙令他的脑内神经末梢一点一点地往上攀爬,在他的颅内闪耀着无数细小的火花。
他侧过脸煽情地和徐咨羽接吻,温柔地抚摸着徐咨羽锋利的侧脸轮廓,亲密地驯服这头他从一开始就相中的野兽。
两人无声地在沉重的呼吸和亲吻中平静了下来。
依旧紧紧地交缠在一起,徐咨羽搂着一个温暖又光滑的躯体,长久地沉默着,忽然一言不发地低头亲了亲景深的额头。
景深闭着眼睛没动。
徐咨羽从他的额头亲到他的鼻尖,一路往下,又将嘴唇按到了景深柔软的唇上,景深纵容地张开了嘴唇。
清晨景深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太阳穴传来了淡淡的刺痛感,他昨晚说没醉有一半是骗人的,醉了,只是没有醉到失去理智。
皮肤上也传来了像是和人斗殴后的后遗症般的闷闷的疼痛感,景深坐起身,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好像是又被咬破了,舌根也隐约有点酸麻。
但是很舒服。
憋在体内的暗火一下就泄了大半,景深甚至有点懒洋洋的,第一次产生了赖床的冲动。
既然已经想好了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景深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又重新躺了下去,双手垫在后脑勺,有滋有味地开始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感觉是非常地好,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也还是很不错。
徐咨羽脸长得英俊,脱了更英俊,在昨晚的混乱之中,景深能看到能摸到的没有一处地方长得不符合人类的审美。
肌肉漂亮,皮肤光滑富有弹性,毛发不多不少,有男人味的同时又不会让人感到厌烦,景深嘴唇抿了抿,还有点想抽支烟。
手边只有水,景深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抿着,不知不觉中眯起了眼睛。
喜欢……这能算是喜欢吗?
他认为徐咨羽很可靠,两个人也很合拍,他相信徐咨羽应该也是一样的感觉。
荷尔蒙的吸引刻在DNA里,但是性吸引力并不代表一切,他能感觉到徐咨羽对他的保护欲没有消失,另外还增加了一点对他身体的欲望。
这能代表徐咨羽喜欢他吗?
景深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算了,他连自己的感觉都弄不清,还有什么余力去帮徐咨羽做分析。
走一步算一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景深重重地放下水杯,走向衣帽间,拉开衣柜,发现其中空着的衣架,立刻反应过来是徐咨羽穿走了。
他的领地里多了一个人,他却不觉得讨厌。
景深垂下眼眸,微微笑了一下。
管家换了个地方,没有那么多下属,凡事都得亲力亲为,给景深准备的早餐稍显简单,很紧张地对景深道:“先生,我也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我做的早饭。”
“没关系,我都可以,”景深心情不错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到咬着球在玩的小妹,问道,“徐咨羽呢?出去了?”
管家一头雾水,“徐先生来了吗?”
景深咀嚼的动作顿了顿,脸色平静道:“没事了。”
管家看到景深肉眼可见地变得低沉,草草吃完了早饭又出了门,他抱起桌脚下游荡的小妹自言自语道:“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是又跑了吗?好不容易才重新抓回来的,如果再让他低一次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景深投入地在想事情,电梯门开的时候都没注意,等要出去的时候电梯门又要关上了,景深忙去按打开键,还没等他按上打开键,电梯门已经又开了。
电梯外的人按住了电梯。
“小景。”
住宅区里绿化覆盖率极高,花园里有供住户休息的透明花园,藤椅围绕着石桌,植物的香气不断传来。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顾静松低声道,炎热的天气依旧穿着灰色的西服外套,他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一点,在原本合身的外套里显得有点空,神情也很落寞,“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
顾静松身上的谜题解开的同时,景深对他的恐惧感也随之消散,恐惧源自于未知,他现在已经大概知道顾静松所扮演的角色,所以毫不畏惧。
顾静松垂着头,用余光一点一点地打量景深,他像个手里只剩下一颗糖的小孩子,因为舍不得,又因为贪婪,每次都只看景深一点,景深的头发、景深的眼睛、景深的侧脸轮廓、景深的喉结,就那么一点一点地看,生怕把景深给看化了一样。
景深撇过眼,与顾静松目光撞到了一起。
顾静松微微一震,目光还是一如既往,潮湿的,向下沉沦的悲伤又眷恋,如涨潮的海水一般从景深的下巴一直慢慢淹没到他的口鼻。
顾静松的目光忽然凝住了。
他看景深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刚才掠过景深的脸时,他像个心虚的偷窥者一样几乎每个地方都看了,独独漏了嘴唇。
现在他看到了。
景深的嘴唇是破的。
不是受伤磕碰的那种破,他是医生,对伤口的把握最为精准。
景深嘴上的伤口是被咬出来的。
而且不是简单地咬伤,一定是有人曾激烈地用牙齿咬破了他的嘴唇,再狠狠地将这两片薄薄的嘴唇吮吸到充血,等嘴唇鲜红欲滴的时候又再次粗鲁野蛮地给两片受伤的薄唇造成了二次伤害,如此反复多次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顾静松心里翻滚出一团火焰。
他是个很善于掌控自己情绪的人。
心理医生自身如果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根本无法医治病人。
即使是一睁开眼睛变成了另一个人,顾静松也没有感到太困扰。
他唯一的失控发生在景深身上。
他因为景深而伤心,因为景深而忧虑,因为景深而患得患失,因为景深而彻夜难眠,他已经失控了,他早就失控了。
他假装自己还是风度翩翩温和有礼的顾静松,实际只要他几天看不到景深,他就像是药品成瘾戒断的患者一样痛苦得快要发疯了。
“你受伤了。”顾静松声音和语气都很柔和,包含着一点痛惜,他抬起自己的左手手指往景深的唇边伸去,景深敏锐地躲开了,不甚在意道:“没什么。”
顾静松的手指落空,孤零零地悬空在空中,半晌才慢慢地收了回来,低头轻声道:“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别让自己受到伤害。”
景深知道顾静松有点问题。
一个人穿梭在各个世界中只为了找到一个活着的另一个人,这种执着会让一个人强大,也很容易毁了一个人。
被顾静松“害死”的并非景深本人,景深对他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只觉得对方可怜,是那种自作自受的可怜,他起身跺了跺酸麻的脚,“已经死了的就是死了,还活着的也与你无关,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