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惑之王的妖精(35)
嘟著嘴一脸的纠结样子,倒是将两个男人给逗笑了。熙清风失笑的同时宠溺地抽手附上夏木的头,柔和地纠正道,“是风雨并肩,同舟共济。”
“对对,”夏木紧跟著点头,“就是这个意思,那你们可不许在说什麽相不相信,怀疑不怀疑的话啦。好了,就这样,我走了。”说著,便率先松开手,留下甜美的笑容,转身离开,向著落山进发。
“现在换我们等他了。”望著夏木的背影,秋心铭淡声说道,“就算为了木木的用心良苦,你能不能先将你的怀疑收起?”
“我可以不再怀疑你,但是也不代表我相信你。木木的意思我懂。我不会在於你为难了。但是,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熙清风也抽回手,背在身後普,不看秋心铭,眯起了眼睛。
“对你,我保持沉默。但是对於木木,我问心无愧。”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负手而立。性子一向温和的秋心铭,此刻在气势上,丝毫都不输给熙清风。
他们这头只顾著纠结,却都没有发现一直在远处望著他们的人。夏木的笑容,看在某人的眼里,却是相当的额刺眼。望著那握在一起的六只手,凤九歌沉下了脸,冷哼一声摔袖离去。直到走出了很远,才幡然醒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生气些什麽?
精致的房舍,绝美的风景。夏木抬头,不明白那些不曾停歇的,漫天飞舞的花瓣,究竟从来哪里来?院里只有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一树花开,繁美似锦。点点细小的花瓣,就像是血泪一般。与空中肆意纠缠不休的花瓣却是不同色的。
就像是一首绝美忧伤的歌,丝丝扰扰,不曾停歇。这样的场景,在很久很久以前,仿佛就存在过。对了,那个袭月国禁地的花妖,她唱的歌,就有刺客的风景所带给自己的感觉。似优还怨,道不尽的婉转流长。
明明知道不会有回答的,却还是没有忍得住,喃喃自语,“这是什麽树?”盛开的如此极致,带著莫名的绝望,像是要将生命焚烧殆尽一样。却在如血的喧闹间,又透出一点绿叶来。挣扎中微弱的希望。这是一个突然就出现在脑海里的念头,莫名的连夏木自己都感到惊诧不已。
“不知道,这是你种的,你问谁呢?”
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声音,如同夏日里清澈见底的溪流,带著别样的天籁。夏木回头,看见的就是依旧一袭白衣的凤九歌。
一阵清风卷过,残红翻飞,将那白衣白发的人包裹。竟生出了一种磐涅的感觉来。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夏木竟忽然扑过去将凤九歌紧紧低抱住。
“你报够了没有?”声音依旧清淡。
夏木抬头,将眼里的泪水用力挤出,压著嗓子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哼,”不问还好,一问,凤九歌的脸瞬间便陈了下来,挣脱了夏木的怀抱,冷冷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只要替我做三件事情就好。”
这麽难得的氛围,真是浪费了。夏木对著凤九歌离去的背影作者鬼脸。回头又望了一眼那树,神色黯淡下来。
凤九歌一定认为,他是故意演戏想乘机接近他的。而事实是,夏木是真的想假装来著。可是,那种感觉真真实实地存在,就像只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个凤九歌,一定有古怪。他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夏木暗暗想道。从见他的第一眼起,一切,似乎就有了什麽不同,在他的身上,说不定回藏著自己为什麽会莫名其妙穿越的原因呢?难道?他就是自己床说中的真命天子?自己就是为了他,才穿越时空而来?
哇哇,好浪漫好有爱啊!不过,仔细算起来,真命天子,自己似乎已经有两个了啊……这样的话……身後的尾巴轻轻地摇啊摇,头顶的耳朵微微地动啊动。夏木将手拖住下巴,手指轻轻地扣著,意识已经不止飞到了哪里。
“还不进来?”随著一声轻喝,一件不明物什直直地飞出来,直奔夏木的脑门。
夏木自然是没有躲过,结结实实地中了一下。捂著脑门气结地低头一看……哇靠,臭鞋?拿臭鞋砸他?也就你个没有惜美之心的山神干的出来。死山神,臭山神……喋喋不休地咒骂著,夏木刚走到门口,又给打发回来。
“把我的鞋捡回来。”
是你自己仍的,凭什麽叫我拣?夏木愤恨不已地走回去,弯腰捡起了鞋。
凤九歌的房间很简单,他的人更简单。只一点,从他的要求上,就可以看出来。
“三件事。第一,做条鱼给我吃。第二,我要喝你亲手做的冰镇酸梅汤。至於最後一件,你做完那两件,我在告诉你。”
简单明了,丝毫无啰嗦重复。
“就这麽简单?”
“就这麽简单。”
夏木的眼睛眨呀眨,眨呀眨,看著凤九歌波澜不惊的脸,最後开口问道,“可以求助外援吗?”
凤九歌的眼里波光几经流转,带著意味不明的挣扎,点了点头,“随便。”
夏木的嘴角扯开,笑容一大再大,最後欢呼雀跃,“成交。”
凤九歌的心里,忽然感觉不是个滋味。
☆、(13鲜币)117、可怕的黑暗料理
论吃,那夏木自认为自己是没有什麽可以嫌弃的。可是,轮到做嘛……妈妈咪呀,他哪里会啊?从小就没有下过厨房的他,穿越过来更是没有亲自动手的机会,哪里会做啊?不过,不会做并不代表他不想做。其实,他很想学学厨艺的。以前是学业繁忙没有时间,那现在嘛……嘿嘿,正好可以借著这个机会实践一下。
熙清风和秋心铭看著夏木嘴角的奸笑,忽然不安起来。
“木木,你行吗?”忍了又忍,秋心铭还是没有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木立刻炸了毛,“秋心铭你什麽意思?不相信我是把?”
“不是,我绝对相信你。我只是怕……”
“他只是怕你做的东西把山神给毒死了,那样,我们就真正没有帮手了。”熙清风不客气地接过了秋心铭没有说完的话。
“什麽?秋心铭,你竟然看不起我?就凭著你的这句话,我也一定要做。”夏木一蹦三尺高,“凤九歌是神仙,怎麽会这麽容易死?”
“对啊,神仙是辟谷的,可以不吃东西的。可是为什麽他要叫木木为他做吃的呢?”熙清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管他为什麽,只要东西送出去,我们就可以得到他的帮助了。他是神仙,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秋心铭倒是不担心。
做鱼,首先就是的要有鱼。
“没事,外面有卖的。”秋心铭大刺刺地包了,闪身离去。
冰镇酸梅汤,冰不是问题,雪莲删上多的就是那个。至於酸梅嘛……
“我去。”熙清风倒也痛快。
於是,本应该忙碌的夏木,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山石上晒太阳。其实男人多了也好啊,除了有点应付不过来,其他的,都还好了。这麽舒服的日子,哪里找去?对了,鸟叔那歌怎麽唱来著?真想吼两嗓子。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嘴一张,就成了这个。
惊起鸟雀无数,轰散著争先逃离。连一直站在云端,默默低看著他,神色落寞的凤九歌,也深深地蹙起眉头,忍受不了魔音贯耳,驾云离去。
鱼怎麽做?鱼怎麽做?清蒸?红烧?油炸?好在秋心铭早就有想到,多买了几条回来。现在的这些鱼,无一例外的,成了黑色的。
连蒸,居然都能著火。原本自告奋勇地要烧火的秋心铭,此刻已经远远低躲开,靠在门边,摇头叹息。看著脸上已经花一片黑一片不成样子的夏木,呲著牙吸冷气,“没事,你玩吧。不够了,我再去买……”
那麽远的地啊,跑一趟就累得要死,再跑一趟?没办法,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拼了。
“不用了,还有一条。”脏兮兮地夏木从角落里找出最後一条已经有点变味的小鱼来,咧出洁白的牙齿说道,“最後一条,凑合凑合,也就行了。”
以上方法全都以失败告终。不过还好,还有一个简单的,那就是清炖啦。一锅水,将鱼扔进去,拍拍手,完工。
秋心铭疑惑地看看锅,再看看笑的得意的夏木,小心翼翼地提示道,“木木,鱼鳞……”
“糟了。”夏木出声尖叫。不仅鱼鳞忘了除,连内脏,都没有取出来。揭开锅盖,那条小小的鱼,已经在滚水里沸腾著,而汤已经成了白色。对於那些可疑的漂浮物,夏木尽量地无视……无视之……
从一锅汤里,找出一碗看起来不那麽糟糕的来,倒也不是什麽难事。看著对著精致碗里乳白色的鱼汤龇牙咧嘴的夏木,秋心铭觉得自己很恐慌,很恐慌……努力地回想著,自己有没有吃过夏木煮的东西。不过还好,没有。只有一次一起上皇宫的厨房偷吃食的经历。还好还好,秋心铭扶著胸口,安心了不少。
一阵腥味扑鼻而来,夏木端著另一碗,笑容大大地递给秋心铭,讨好地说道,“要不你先尝尝,能不能喝?我怕真给那山神毒死了。”
对了,刚才那口舒出的气,是怎麽出去的?他能不能在收回来?秋心铭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然後迅速地回头,指著天空对夏木说,“哇,你看……”
夏木诧异地探出头去,问道,“怎麽了?”
秋心铭乘机结果夏木手里的碗,将里面的鱼汤悉数倒进了自己的大袖子里。整张脸瞬间扭曲。
“什麽都没有啊?你看到什麽啦?”夏木皱眉出声,缩回了头。
“没……没什麽……是我……是我看错了。”秋心铭假意擦嘴,拼命拼命低忍住就要喷涌而出的眼泪。“汤我喝了,味道还好。我去看看熙清风回来没有,顺便采些冰块回来。”
“也好……”夏木的话音还没有落下,秋心铭已经没有了人影。“真是的,跑那麽快干嘛?”夏木嘀咕著,替自己也盛了一碗。“秋心铭从小是锦衣玉食的,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了。不如,我也尝尝?”刚对上碗沿,却皱起了眉头,“还是算了,也许是我的鼻子格外的灵敏吧,居然还能闻见腥味。这里也没有香菜什麽的来压压,还是不喝了。”说著,便将碗有放了回去。
“妈呀,可烫死我了。”跑出去老远,秋心铭才哀嚎出声,卷起袖子一看,胳膊已经红了一大片。之前只顾著逃避被迫喝那个莫名其妙的鱼汤的命运,却忽略了汤的温度。刚出锅就进了自己的袖子,能不受伤麽?还是乘著采冰的功夫,拿冰镇镇好了。
这一次,是熙清风和秋心铭一块回来的。路上秋心铭已经将夏木是怎麽做出的鱼汤对熙清风说了,还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是那山神会不会乘机为难他们。
熙清风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是他要木木做的。木木本来就不会做饭,味道不好,也不是他的错啊。”
秋心铭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也就没有再介怀了。
其实,熙清风是有私心的。木木做的东西,自己都没有吃过,那个山神就要捷足先登。治治他也是好的。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那人看起来清心寡欲的样子,其实那心思,也在木木身上呢。对了,话说那鱼汤好像还真的很惊险的样子,要是木木也要自己尝那该怎麽办?对了,就说自己对海鲜过敏好了。呀,没有发现,这还真是个好理由。
可惜熙清风的准备没有派上用场。已经成功做出鱼汤的下面自信满满地叫他们把东西放下,说要自己一个人完成就将他们赶出来了。
於是两个靠著树乘凉的男人就聊起天,打打起赌来。
“你说,木木会不会把厨房给直接烧了?”秋心铭率先开口。
“我赌,他会直接把冰扔进酸梅汤里。”熙清风淡淡地说道。
这一次,不仅有惊无险,而且下面的速度还是一流的。可是……
“为什麽酸梅汤的颜色是黑的?”秋心铭看著下面得意洋洋展出的杰作,忧心忡忡地问道。
“呃?可不就是这个颜色?哦。对了,大概是浓了点,所以和你平时喝的不一样。”夏木好心地解释道。
不仅仅是浓了一点吧?那个黑法,就跟……忽然之间,秋心铭很没有了想知道夏木这酸梅汤是怎麽做出来的勇气。
相比秋心铭起来,熙清风则是一脸的淡然,轻轻地点著头,说道,“很好。”
“什麽?”秋心铭瞪大了眼睛望过去,这才後知後觉地发现了那人的险恶用心。天啊,这是非常非常严峻的时候,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任务,他们能不能不要这麽孩子气啊啊啊啊……
但是,在夏木端著做好的东西去找凤九歌的时候,秋心铭还是保持了沉默。尽管一再告诫自己,这样不好,但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说实话,秋心铭还是很想知道,若是喝了这些,凤九歌会是怎样的额表情?
☆、(11鲜币)118、这个神仙有洁癖
“这就是你做的东西?亲手做的?”凤九歌看著夏木端上来的,那些很可疑的东西,不可置信地问道。
夏木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一下一下地抹著并不存在的眼泪,说道,“是啊,本来我是不会做饭的,可是为了你,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试试了。要是味道不好,你不要怪我啊。”本来我是不会做饭的,但是为了你……记忆里,也曾有个人这麽说。
皱著眉,端起碗,凤九歌观察了很久那鱼汤,才出声,“鱼呢?”
“在汤里。”夏木的眼睛瞬间贼亮,“秋心铭已经尝过了,很好喝的,你试试。”
望著小狐狸眼中希翼的光芒,凤九歌觉得,还是应该试一试的。虽然闻起来实在不怎麽样,也许喝起来会好。轻轻地抿进一小口,俊脸瞬间扭曲。“这是什麽味道?”
“呃?这个……呵呵……”夏木不好意思起来,陪著小心,轻声解释说道,“就是忘了刮鱼鳞,还有忘了将内脏取出来,大概,也许,是它们破坏了汤的鲜美吧?要不,你试试酸梅汤?这个很乾净的,该收拾的我都收拾了,你别看它们不好看,其实……”
“你说什麽?”凤九歌的脸黑了下去,然後起身,狂冲出门外,大吐特吐起来。
“你猜,他会不会将肠子给吐出来?”极远的地方,冷眼旁观的两人中,双手环胸的秋心铭问道,“这个凤九歌,可是有洁癖的。”
“不知道。”熙清风漠然地回答,扬气唇角,心情大好。
清淡寂寥的背影,抬头仰望。那一树火红的花,在凤九歌的头顶盛开似火。点点残红隐藏在发间,也并不去理会。
夏木伸出手去,接住风中一枚洁白的花瓣,忽然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点儿?总要说点什麽出来吧,这麽耗著,太难受了。
“你……很喜欢白色啊?我见你一直都穿著白衣。”话刚出口,夏木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算了。明明看著他的家门口种著红花,还问他喜欢不喜欢白色,脑残了不是?
果然。凤九歌并没有回头,但是夏木的问题,他倒是回答了。“我喜欢红色。只是因为答应了一个人,所以,不能将这身白衣脱下。”声音无悲无喜,如他的人一样,就像是一阵清风吹过,没有任何可寻的痕迹。
“呃?你答应了谁?”几乎是下意识的,夏木的话就蹦了出来。这是人家的隐私啊,他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扔出去?
事实上,凤九歌没有动,依旧保持著原来的姿势,清清淡淡地说道,“我忘记了。”
“吖?”敷衍,哪里有将人忘记了,却把对那人的承诺牢牢记在心里的?不想说就算了,何必把自己当三岁的孩子哄啊?对了,他一直这麽站在,不累麽?夏木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难道?一个念头的夏木的脑海里划过。看著寂寞如斯的凤九歌,夏木忽然就觉得,他一定是太孤单了。
对,一定是这样。太孤单了,没有人陪他说话,时间久了,就生出很多的幻觉来。什麽答应人不换别的衣服之类的,肯定是他潜意识里的感觉,就是自我催眠什麽的吧。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夏木,你这麽久这麽聪明呢?
看著凤九歌,暗自洋洋得意的夏木,便生出了很多的同情。凤九歌真的好可怜啊,闲的头发都白了。“那个,你要是没什麽事情,又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要是不熟悉,跟著我们也可以的。”正好,一起收拾冷姬,多好。
这一次,凤九歌终於转过了身。整张能叫人瞬间忘记呼吸的脸上,是如水的平静。不看夏木,只是将目光从院墙延伸出去,也不知望向哪里。许久之後,才缓缓低说道,“我不能离开。万一他找回来,会找不到我。”
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人什麽时候回来啊?原来你是在等人啊?一定是个女孩子,是不是?”夏木兴奋的两眼放光。看不出来,这看起来根本就没什麽感情的凤九歌,居然还有这麽痴情的一面啊?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我喜欢。一定给它挖出来。可是,心里那股说不出来的失落,又是怎麽回事?
难道是因为听到美男心有所属而伤心?夏木啊夏木,你真是太色了。已经有了另外几个了,还花什麽心?不好,真不好。
看著站在那里点头又摇头的夏木,凤九歌蹙起了眉头,不过还是什麽都没有问,眼神反而迷离起来,“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回来。甚至,不知道他等了多长时间。所有的一切,我都忘记了。”
呃?这人一定是走火入魔了。夏木想著。眼珠一转,眯起眼睛,带上魅惑的笑意,夏木小心地试探著,“那你,等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