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161)
整座顾宅都被热闹掩盖住,婢女们凑在一起喝酒,招摇拉着人舞剑,醉得不省人事,吞吞却时刻保持清醒,一人醉了就成。
招摇跳到屋顶剑指苍穹,质问它:“你为何不给吞吞红包?”
屋下的两人戛然而止,尤其是明祎,惊颤不止,贴着顾锦瑟羞得满面通红。
云雨巫山下的两人贴在一起,情动被羞恼掩盖,暧昧的气息散得干干净净,顾锦瑟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揪下来。
短暂几息后,明祎气息平和下来,往被子里缩了缩,双手勾着顾锦瑟的脖子,“还要吗?”
“不理她,她敢掉下来,打断她的腿。”顾锦瑟声音冷冷,眼中映着明祎姣好白皙的身子。
下一息,明祎被堵住了唇角,宽慰的话被迫吞入腹中。
屋顶的招摇骂了两声后开始踩着瓦片来回奔跑,剑舞清风,下面的婢女一阵叫好,那一柄长剑如柳条般舞出游龙的灵动。
银光与月光相呼应,寒风呼啸,让人心中意动,婢女们眼出痴迷。
屋内两人紧密贴在一起,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不断冲击着耳膜,明祎蒙住了自己,脚步声让她浑身打颤,声音敲打着心口,就像此刻被人观摩,而她无法拒绝。
想到此,她屏住欢喜,将顾锦瑟按入自己的怀中,咬着她的耳朵:“我想、我想打她。”
顾锦瑟噗嗤笑了,吻上她的唇角,肆意而亲密。明祎的的主动,让人心醉。
招摇舞剑舞了半夜,最后被吞吞揪下屋顶,灌了三碗醒酒汤后塞到床上睡觉去了。
顾家有新丧,杜绝一切酒宴,因此,初一这日无人登门,但这些不能阻扰余杭等地的官员富商巴结当朝剩丞相的脚步。
正门无人,后门来了许久不认识人,提着厚礼排着队,差点就要撞破了顾府的门。
门房将来者的姓名都登记造册,由明相决定要不要见。然而明祎并没有见到名册,吞吞直接拒绝了,让人都回去。
用主事的话来说:我缺你那三瓜两枣吗?
门房挨个拒绝后,聪明的人改口要见顾主事,门房这回直接拒绝了:“我家主事有孝在身,不能见外客。”
门房处闹了一个上午,午时的时候人不见少,反而多了。屋里的人懒洋洋地起榻了,顾锦瑟窝在躺椅上,手中碰着补汤在喝,扫了一眼吞吞:“昨夜是谁骂天的?”
“招摇啊,摔下去了,脑袋磕傻了,您就别和她生气了。”吞吞低声讨好,又拿了一份礼单给她,“您收不收?”
“不收,太吓人了。”顾锦瑟不敢要,瑟瑟地躺着,“你将这些人赶走,败坏了风气,对了,明日就要启程了,可曾安排好了?”
吞吞一一回答,就连顾锦桓处都安排好了,不会再有麻烦,里三层外三层,断不会叫人跑了。
接着是顾家奴仆的安置,有些知晓内情的人都是顾家是家生子,性命都是顾家的,会跟着顾锦桓去庙里。
府里只剩下顾止一人,不需要的奴仆可以发卖或者打发到庄子上去,人选都是由顾止决定。
至于虞氏,去留在她自己。顾锦瑟打发去人虞氏处问一问,明日可要一起,若是不去,何日离开余杭回金陵,路远迢迢,需提前安排好。
忙了两个时辰,顾锦瑟口干舌燥,饮了一杯水后,里屋的人慢悠悠地走出来,发髻高挽,一只步摇轻摇,弧度不大,若非盯着去看,也不会察觉步摇的晃动。
明祎走来,顾锦瑟立即让开躺椅的位置,此时不好挤在一起,就只能让给她躺着了。
明祎躺进去,纤细修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然后,步摇开始随着躺椅晃动了,顾锦瑟看她一眼,想起昨夜的纠缠,羞耻的呼吸几乎烫得她心慌意乱。
她的美、她的魅,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明祎白得了躺椅,抱着手炉摇晃,开始说事了,吞吞一一听着。
顾锦瑟在一旁剥着橘子,刚拨了一个方要塞进自己的嘴里,明祎朝她幽幽地投来一眼,她不得将橘子拿出来递过去:“我差一点都咬了。”
橘子很甜,汁水饱满。明祎咬了一口,眄视吞吞:“招摇呢,还没醒?”
吞吞心口一颤,“摔了一跤。”
意思就是别罚了。
明祎轻哼一声,吞吞立即说道:“虞夫人送了些点心来的,蜜糖酥饼,可甜了,还有些糖糕,说明日再送些过来,给两位主子带着路上吃。”
顾锦瑟诧异:“你刚刚怎么不说?”
怀着私心的吞吞讪笑:“刚刚忘了。”
被这么一打岔,明祎顺理成章地忘了招摇,毕竟不堪的事情回忆起来,太过羞耻了。
明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
作者有话说:
招摇: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
第88章 出气
初一这日黄昏的时候, 顾家关门闭户,顾止孝中不能宴饮,守着自己的书房过日子。
初二清晨顾锦瑟恭恭敬敬地给顾止磕头, 拜别父亲,跪地笑吟吟开口:“阿爹您放心,您若有子嗣, 我定会替你好好养大。您也不小了,必然是看不到他们成婚生子,但有一点,他们给您生孙子, 然后唤我一声姑姑。”
顾止气得胡子抖了抖,顾锦瑟恍若不知, 继续磕头, “您想想, 我会好好对待您的儿孙,不必担忧。”
简而言之, 就是生吧,顾家家大业大,总会养活的。
顾止瞪着眼, 明祎笑得背过身去, 招摇吞吞更是溜出去大笑。
一行人踏上回程,虞氏来送,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后,顾锦瑟说道:“阿娘, 我替您去找那书生可好?”
虞家外祖曾为官, 久居京城, 他死后, 虞大舅领着人回乡,可想而知,书生是京城人。若是京城人,就很好办了。
不料,虞氏反而瞪她:“我为何还要惦记书生,我寻一年轻的不好吗?”
顾锦瑟:“……”
“阿娘,您真是厉害,记住告诉我,我给您准备厚礼。”顾锦瑟不顾一旁阿爹阴沉的脸色,主动将他当作空气。
虞氏冷笑,揪着女儿的耳朵将人送上马车,顾锦瑟抓住阿娘的手:“阿娘,您随我去京城,我给您找许多书生,年纪大的小的都没有,阿娘,我想与您在一起。”
若是主动略过最后一句话,必然觉得这是一番嘲讽的话。最后那句话让虞氏神色很不自然,她愣了下,然后摸摸女儿的脸蛋:“可我不想看见你。”
明祎抿唇笑了,这对母女恰似对活宝,总能将人逗笑。
尤其是虞氏心思开朗,顾锦瑟随她,倒也不错。
母女离别没有常人眼中的难分难舍,唯有顾锦瑟似个怨妇般看着虞氏,不忘念叨着京城有许多小书生,阿娘若是喜欢,她可以日日换一个。
虞氏就差拿脚踢她,“等我安定了,我自会去京城找你。我先去金陵看着你的铺子,你将来若回金陵也有很好的去处。”
顾锦瑟回瞪一眼:“阿娘,你糊弄我,你的书生肯定嫁去了金陵,这些年您不敢去金陵,就是害怕自己旧情复燃,如今有了机会就巴巴地去金陵,女儿都不要了。你就是渣娘!”
虞氏不疾不徐道:“那你也是个渣女儿。”
明祎拉着顾锦瑟登上车,与虞氏道别,说道:“我在此处安排了三百人,夫人若有危险,他们会来相助,还有吐吐便托您照看了。”
虞氏感激不尽,扫了一眼顾锦瑟:“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学着些。”
顾锦瑟哼了一声,撂下车帘,气呼呼地让人速度快些。
一行人终是启程,一路上招摇与吞吞叽叽喳喳,说东说西。
天气寒冷,路程慢些,待午时阳光充足,车内两人出来骑马疾驰。
紧赶慢赶,星夜兼程,总算在上元节赶回京城,明祎入宫面圣,顾锦瑟被顾侍郎请去,询问家中状况。
顾老一死,顾止丁忧,顾家算是凉了大半,顾侍郎接连哀叹后,问道:“你阿娘如何了?”
顾侍郎尚且不知顾止与虞氏和离一事。顾锦瑟不提,只道去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