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87)
可再怎么情难自禁,她都从来不会在有人的时候,对宋迩有任何轻薄的行径。
最后那天,她们在一家美术馆里参观,看到很多著名的画作,裴霁对艺术没什么了解,也不感兴趣,但宋迩喜欢,她是陪宋迩来的。
悬挂在墙上展出的画,裴霁只能根据以前上学时学到的一些基础知识判断出是哪个流派的,但是好在哪里,她根本不知道,甚至有许多风格野蛮,画风混乱的传世名画,她完全欣赏不来。
可是宋迩看得津津有味,美术馆里不能大声交谈,她一边看,一边轻声地跟裴霁介绍画的来历、风格。
裴霁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却想,如果不是挂在美术馆里,她大概根本不会知道这些画是名画。
到后面,宋迩看画,她就只顾着看宋迩了。
宋迩站在一幅展品前,仰起头,专注地欣赏,裴霁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昨晚灯光下,宋迩的双唇鲜艳欲滴,十分诱人。
“教授……”宋迩的目光还凝聚在画上,她下意识地伸手拉裴霁的衣角,“这幅画的情调真感伤。”
“嗯。”裴霁回答,心思却根本不在画上。
等到宋迩逛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在美术馆的出口,裴霁向她确定:“不看了吗?”
“看完了。”宋迩回答,有些诧异她为什么这么问。
裴霁点了下头:“好。”拉着宋迩的手,匆匆地到街边拦车,回去酒店,她一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就把宋迩按在门上。
她很心急,可当真掌控了宋迩,却克制着急躁,仿佛在求她允许一般,只是小心地碰了碰她的唇,像小动物一样,毫无攻击力地在她唇上轻轻地蹭。
宋迩忍不住笑,却并不拒绝她,仰头迎合她。得到准许的裴霁再没了顾忌,越发的肆无忌惮,越发的激烈。
直到宋迩被她缠得喘不过气来,轻轻摸摸她的后脑勺,她才会慢慢地停下,然后意犹未尽地用额头抵在宋迩的肩上。
“我是不是,教得太快了。”宋迩无奈地说,从学会以后,教授对亲吻十分着迷,简直像是上了瘾。
裴霁不说话。
“教授。”宋迩摸摸她。
裴霁还是没有说话,抱着她的手也不曾松开半分。
“裴霁。”宋迩摸摸她的耳朵。
裴霁像是被按下了开关一样,不情愿地叫她:“宋迩,小猫。”额头仍旧靠在宋迩肩上。
宋迩憋着笑,她接着唤她:“小霁。”
裴霁又不说话了。
“阿霁。”
裴霁抿唇。
“阿霁。”
裴霁闭上了眼睛,闷闷地应她:“嗯。”
宋迩没有再叫她了。
她们就这样拥抱在一起,在酒店的门后,在异国阳光灿烂的午后。
明天就要回国了。宋迩不忍拒绝裴霁的任何亲近,她知道,回去以后,大概就无法这样肆意了。
她真担心到时候冷落教授,教授会伤心。
尤其是,她伤心了,往往也不会说出来。她也担心伤心得多了,教授就不喜欢她,不要她了。
“我好喜欢你。”宋迩在裴霁的耳边说道。
裴霁抱紧她,直白地回应:“我也喜欢你。”
宋迩摸摸她的耳朵,像是哄孩子一样,温柔地安抚她:“要乖哦,以后,有任何不开心,都告诉我,不能自己藏着。”
裴霁说:“好。”
宋迩这才安心了一些。只要教授不藏着伤心,她一定可以及时地安慰她,及时从工作中抽身出来,赶到她身边。
一整个下午,她们都没再出去,宋迩争分夺秒地想要把安全感传递给裴霁,裴霁听她说话,宋迩说什么她都答应。
她们的航班很早,于是出发也很早。
登上飞机,回程没有来时候的雀跃欢快,但她们的心里填上了很多的爱意,又如同怀揣隐秘一般,有着深沉的喜悦。
裴霁计划过,到家应该刚好周日晚上九点,她们早点睡觉,倒个时差。宋迩也这么想,她还偷偷在心里打算,等回到家,她不要一个人睡了,她想搬到教授床上去。
这么一想,回家这件事也充满着期待。
漫长飞行结束,宋迩下了飞机,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她们打算从贵宾通道离开。
她打开手机,沈知舟的电话立刻进来了。
裴霁拖着行李箱,回头看了眼她手里的手机,宋迩对她做了个要接电话的示意,按下了接听键。
没等她开口,沈知舟马上说:“小迩,你下飞机了?一个人还是和裴教授一起?”
宋迩有种不好的预感,问:“怎么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沈知舟也没再问,径直说道:“机场全是接机的粉丝,人很多,你晚点出来,我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十分钟就到。”
宋迩停下了步子。裴霁疑惑地看着她,宋迩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些都是迟早的事,但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宋迩歉然道,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裴霁怔了怔,很快她点了下头,又问:“出什么事了吗?”
“外面都是接机的粉丝。”宋迩低声道。
裴霁哦了一声,然后说:“好吧。”发现宋迩不安地看着她,裴霁认真地说:“我知道,你告诉过我了。我回家等你。”
宋迩跟她打过预防针了,她有心理准备。
宋迩勉强笑了一下,想要伸手摸摸裴霁的耳朵,夸一夸她,电话却响了,沈知舟到的比预计的要快很多。
宋迩只得忍了下来,接了电话,听了那边的安排。
挂断后,她叮嘱裴霁:“要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发微信。”
裴霁说:“好。”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才刚开始,她不能让小猫担心,她一定要表现得很独立。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独立的人。
裴霁独自离开。
可是走出来,看到外边漆黑的天空,她在航站楼的出口站了一会儿,不知怎么,她想知道宋迩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助手下了车,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裴霁坐到车后座,在夜色中离开机场。
助手跟随裴霁工作了三年,比裴霁还大五岁,只负责给裴霁处理一些行政上的事。
跟裴霁一起工作三年,助手觉得,别的也没什么,就是他话多的毛病让教授治愈了,从一开始的话唠,到现在像裴教授一样惜字如金,助手觉得自己的形象都高深莫测了起来。
“这两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裴教授坐在后面问了一句。
助手回答:“没有。”想了想,补充道,“国内有平台对峰会开幕进行了转播,不少媒体也导报了这件事。影响很大。院长认为,您先前申请的那笔研究经费应该会很快批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看后视镜,裴教授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下飞机关心的就是工作。
“别的呢?”裴教授又问。
助手诧异,裴教授一般不会这样追问。他一边思索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事,一边回答:“没有其他需要您过问的大事了。还有些不算紧急的事,我已经做成了表格,发到您的邮箱里了。”
裴教授听了,有一段时间没有动作,既没说话,也没做什么,过去了几分钟后,她从车上找出了一块平板,开始工作。
由于平时的裴教授行事过于单一,也过于一成不变,于是她稍有变化,身边的人很快就会发现。
助手发现今晚的教授似乎格外的迟钝,她像是总在走神,说的话,也比平时多了两句。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裴霁家的楼下,她下了车,拖着行李箱回家。
走进电梯,裴霁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她在车上,就觉得很乱,想要做些什么,想要说些什么,可开口又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电梯停在八楼,她打开家门进去,把钥匙放在门口的一只玻璃碗里。
关上门的第一件事,她给宋迩发微信报了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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