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69)
宋晚洲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重获呼吸的宋晚洲喘不上气地咳了几声,愤怒地喊:“宋景你疯了吗?!”
看着宋晚洲湿漉漉的双眼,宋景得意地笑了,放软了态度,“哥哥,我没疯。”
“我是你哥哥啊!”宋晚洲就连牙床都在打颤。
“我知道。”
宋景与宋晚洲正面相贴,侧着脸感受他胸腔里的心跳声,拿柔软的头发蹭了蹭他哥哥因惊吓而出汗的脖颈。
宋晚洲一动也不敢动,脸上发烧,就连耳垂都是烫的,他怕再次刺激到宋景敏感的神经,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小景,你太冲动了,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好不好?”他轻声地劝。
宋晚洲紧闭双眼,挂着泪珠的睫毛微微颤动,唇上还沾着属于宋景的血液,看起来无助又凄美,宋景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小腹向下。
感受到顶在他胯间的灼热,宋晚洲慌了神,想起身,却被紧紧压住,他只能强硬地摆出兄长的架势,“小景,你先起来,哥哥不会生你的气。”
宋景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抚摸那张爬满红晕的脸,只好痴迷地望着,然后动情地舔了舔。
“哥哥,你要生我的气吗?”委屈的语气夹杂着威胁。
宋晚洲只能好言相劝,“小景,你听哥哥说。”
心里的空虚稍稍得到满足的宋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哥哥说,我听着呢。”
“你现在还小,区分不了依赖和喜欢,你只是很依赖我,不是喜欢我。”
“那哥哥喜欢我吗?”宋景紧盯着宋晚洲不放,“哥哥不小了,区分得了了,所以,哥哥喜欢我吗?”
“我们是兄弟啊”
宋景轻笑出声,“哥哥,你明知道我们不是亲生兄弟的。”
就算不是又怎样?隔在两人中间的何止是兄弟关系。
“小景”劝不动他,宋晚洲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哥哥”宋晚洲的胸膛被宋景的泪水浸湿,声音悲伤,“说喜欢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无论宋晚洲说什么,宋景开口就是一句,求求你了。
求他什么?
求他摒弃世俗偏见?还是求他毫无良心愧对抚养他长大的宋氏一家人?
宋晚洲直接放弃了反抗,“小景,我也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宋景赤裸裸的爱恋对他来说只是约束,他除了逃避,别无他法。
“哥哥,可是你明明也喜欢我的啊?”宋景哭出了声,“你不是教我,只要能承担起责任,就可以勇敢说出来吗?”
宋晚洲四肢乏力,眼底悲凉,“小景,你想过后果吗?”
宋景知道宋晚洲心里惦记着什么,“哥哥,我们偷偷的,偷偷的好不好?”话里带着哭腔。
和此时的宋景讲话就如同对牛弹琴,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使尽浑身解数就想从宋晚洲口中听到喜欢两字。
他只想让宋晚洲承认内心。
而宋晚洲只想从他的压迫下解脱,闭了眼,认命地说:“喜欢。”
尽管他声音细微到不可察觉,屏息聆听的宋景还是捕捉到了,面露惊喜,扑了个满怀,兴奋地说:“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无论宋晚洲脸色有点难看,宋景还是一个劲地亲吻他,像是被满足了心愿的孩子。
“哥哥,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
宋晚洲心如死灰,道德和伦理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声如蚊呐,“好”
第73章 记者到访
午休时分,窗外蝉鸣不停,教师办公室的角落隔间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落地扇吹出来的风掀起熟睡男子额前的发丝。
随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半掩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礼貌地敲了敲,“宋老师晚洲”
原本仰靠在椅子上的男子突然惊醒,睁开困倦的双眼打量一番四周的环境,看到熟悉的摆设,松了口气,揉了揉眼皮,从桌上拿起他的眼镜戴上,嗓音微哑,轻声回答:“甯博,是要开会了吗?”
“例会上周就已经调到周四下午第二讲了,”门外的男子伸出手拨弄了两下写着宋晚洲名字的姓名牌,笑了笑,“晚洲,你最近不在状态啊。”
自从宋晚洲拿到了国家项目,近来都在实验室熬通宵,就连前两天几个老师之间的私人聚餐都没去,有课的时候,就在教室和实验室来回奔波,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小项目催得紧,要先结题。”宋晚洲抿了一口尚有余温的咖啡,“甯博有什么事情吗?”
“其他老师都是喊我名字,就你,怎么纠正都纠正不过来。”甯席无奈道。
甯席是他们研究组的博导,又帮过宋晚洲不少忙,自然不能直呼其名,一声‘甯博’足以体验对他的尊敬。
见他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意思,甯席也只能依着他来,注意到门上挂着的姓名牌还是以前的,问:“晚洲,怎么还没换下来?是没给你送来吗?”
实验室申请的款项下来后,甯席作为研究组组长,提议将他们教师的办公室翻修一遍,直到上个月月末才完工。主要是重新布置了格局,给新来的老师留了单独的办公室。
明明专门给宋晚洲安排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他不但不要,还非得选角落里连空调都还没安好的小隔间,让费尽心思的甯席哭笑不得。
现如今宋晚洲已经破格提拔成副教授,院里的任职文件都下达下来了,宋晚洲办公室门上还挂着的是讲师的称号。
咖啡因稍稍刺激了困倦的神经,宋晚洲抿了抿嘴,淡淡地说:“没必要,能用就行。”
新做的门牌就在宋晚洲的办公桌上放着的,但他一直记不起要更换,再加上他又不甚在意,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唉。”甯席注意到垃圾桶里堆积的咖啡包装袋,摇了摇头,“晚洲啊,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没事。”
宋晚洲今年刚从讲师提拔到副教授,这才终于能招收硕士来帮把手,但联系他的两名学生都要九月开学才过来,现在仍然是宋晚洲自己在忙手头大大小小的项目。
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困倦,看样子昨晚又没睡。
甯席叹了口气,认识宋晚洲好几年了,他一直都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就连自己的健康问题也不当回事,也不与人过多交往,这么多年了,从没听他提及过谈恋爱的事情,为人温和又疏离,和谁都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见甯席明显有话对他说,宋晚洲擦了擦眼镜,再次提醒:“甯博是有事情要讲吗?”
甯席恍然大悟,光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差点忘了正事,指了指门外,压低了声音,“来了有一阵子了,看样子是来找你的。”
“找我?”
看了眼时间,两点半,宋晚洲心想可能是联系他的老师过来参观实验室,站起身,用头绳将披散的头发束在身后,理了理衬衣领口。
“来了很久了吗?”他问。
宋晚洲刚合眼,门外的人便来了,甯席心疼他,没舍得叫醒他,让学生沏了壶茶,直
到茶凉才动身来喊他。
“嗯,”甯席点了点头,透露着风声,“不像是来聊项目的,好像是记者,我看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录音笔。”
“记者?”宋晚洲疑惑地问。
宋晚洲刚任职的那段时间,学生对他的外貌比较感兴趣,趁着上课,偷拍了不少照片传到社交平台上,引得一些当地的网友专门来蹭他的课,就想看看本人与网上描述的温文尔雅是否一致,还惹来小报记者采访,以至于耽搁他不少时间。
但最近学生都已经过了新鲜劲,课间偷拍的人也少了,宋晚洲不明白怎么还有记者找上门,虽不清楚,但还是要去看看,当面拒绝毫无意义的采访。
他刚推开门,门口站着的两人就围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手里拿着的照片,确定是本人后,亲切地问:“请问是严明远先生吗?”
听到从陌生人口中说出以前的名字,宋晚洲心下一紧,略感不适,微微皱眉,“你们是?”
男人从怀里拿出记者证展示给宋晚洲,解释道:“我们是北京社会报的记者,了解到你小时候曾在‘滨河幼儿福利院’生活过一段时间,有关问题,我们想向你求证一下。”
第74章 ‘子曰’咖啡馆
宋晚洲推开‘子曰’咖啡馆的门,朝前台的店员浅笑着点了点头,问他们要了老座位。
“还是拿铁吗?”店员问。
宋晚洲抿了抿嘴,“有苦茶吗?”他今天需要更加清醒一点。
店员点了点头,“好的,请稍等。”
他们对每周五下午准时出现在店里的宋晚洲早已习惯,甚至会主动替他留下二楼角落靠窗的位置。有时候店长有事不能来开店,到了周五,也会派人守在店里,给风雨无阻必定光顾的宋晚洲准备一杯咖啡,让他一个人安静待上两个小时。
毕竟不是每一位顾客都能像宋晚洲一样,从开店到现在,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打卡。
‘子曰’咖啡馆靠窗的位置正好对着杭师范大学的正门,能看清楚进进出出的人流和车辆。
亲眼目睹熟悉的车辆从拐角出现然后又不做任何停留地离开,宋晚洲淡淡收回视线,抿了抿嘴唇,从公文包里拿出笔和纸。
又到了月末。
无论提笔多少次,最后落在信笺纸上只有翻来覆去的那两句话。
‘对不起。’
以及,
‘愿您们,平安喜乐,岁岁无忧。’
将信笺纸塞进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宋晚洲不自觉红了眼眶,两句话,他却写了一个多小时,删删改改,苦涩地想要写好每一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