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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流(32)

作者:杯中观海 时间:2019-08-08 16:51 标签:HE 年下 双向暗恋 都市爱情

  唐跞开了免提,盯着手机上“江倚槐”三个大字,觉得自己仿佛憋足了一个世纪,像个鼓到极致的气球被乍然松开了气孔,呲得满天乱飞。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像是被唐跞的语气惊到了,半晌才缓缓道:“你好,江先生现在在里面整理房间,有什么急事的话,我可以帮您转达,或者我直接把电话递给他。”
  “……你是?”唐跞忽然愣住,这声音听来温文尔雅,虽也好听,可绝对不是江倚槐的。
  “我是他的高中同学,在这暂住。”
  “哦,您是陆教授吧!”唐跞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上回他微信上跟我说起过,我还以为他跟我抬杠呢,没想到是真的!真是抱歉啊刚刚我……最近可能是辣椒吃多了,脾气不太好。”
  陆月浓看见江倚槐从楼上走下来,带着手机走过去:“没关系,您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我就想说快到你们家了,乔迁之喜,不得来祝贺一下嘛!”唐跞收回了方才的神通,客客气气道,“你们缺什么吗,我顺路买点。”
  “客气啊唐老师!我这边东西缺是不缺,劳你挂心了,”江倚槐的声音无缝衔接,他话是这么说着,可不会真的跟唐跞客气,“不过你等会在门外蹲一会,先别进来。”
  “嗯?”唐跞眉头一皱,心道江倚槐又在挖什么坑,“你当我哈士奇还是拉布拉多啊?”
  江倚槐笑了:“这不是知道你要来,特地订了外卖,估计还有十来分钟送达,你就守在外头,顺便拿了来呗。”
  唐跞听罢,觉得江倚槐实在太不要脸,怒斥道:“谁家乔迁新居是请客人吃外卖的?”
  “我啊,”江倚槐觉得唐跞的问题毫无水平,有理有据地说道,“今天抓紧时间,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完,就空不出手做饭了,兄弟你就凑合着吃点吧。”
  “哦,那为什么是我拿?小杜呢?小王呢?”唐跞不解,觉得这俩助理的工资十分有必要扣下来给自己当奖金。
  “小王还在家陪他老爹看病,”江倚槐说,“小杜有小杜的活儿,他买水去了。”
  正午,电视里播放起午间新闻。
  唐跞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凑在桌前解外卖袋子。
  江倚槐把外卖里送的速溶蛋花汤冲在一个大碗里,还撒了点虾皮,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杜回来,眉毛一扬:“怎么买了可乐?”
  小杜低头把手里的可乐左看右看,不解道:“陆老师说您比较爱喝这个呀?”
  闻言,江倚槐和唐跞都一愣。
  唐跞心道:江倚槐一向养生茶,什么时候开始喝可乐了。于是有点疑惑地开口:“你爱喝可乐?”
  高中戒了冰红茶之后的那段日子,江倚槐的确转头喝起了可乐,但那都成为过去时许多年了。说来话长,这不大好解释,江倚槐便把笑容堆在脸上,摆手道:“误会,误会。”
  不久,陆月浓从厨房里出来,把四只玻璃杯摆在台面上,把每一个杯子都倒上了可乐。
  陆月浓给小杜抽出座椅:“先坐吧,麻烦你了。”
  唐跞顺着陆月浓的话一抬眼,看见是小杜,心中的疑惑也就暂且搁下,自打他被遭瘟的方总发配去带新人,已很久没和江倚槐身边的人碰头了,他开口和小杜打了声招呼。
  不久,四个人凑在桌前分享干锅外卖,很是其乐融融,因这一顿饭过于朴实,整座房子洋溢着勤俭节约的诡异氛围。
  唐跞喝了口作为赠品的速溶蛋花汤,忍不住吐槽:“看看江老板,入住新房第一顿,请老员工喝蛋花汤,小杜你说说,是不是不像话?”
  江倚槐觉得唐跞不占理:“怎么不像话,我请您喝的是西北风吗?”
  唐跞在内心跟他比中指:“你等着,我明天就上网倒卖你的东西,狠捞一笔,补贴我的伙食。”
  江倚槐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实在没找到什么值得变卖的东西,不解道:“我的东西有什么好卖的?”
  “这你有所不知,明星效应嘛,你就算穿个花裤衩出门,明天网络平台就能出同款,一帮小姑娘还争着抢着跟你穿情侣款,”唐跞又嫌弃地喝了口蛋花汤,转头对小杜说,“小杜,到时候我赚了,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杜喝了一口汤,觑着唐跞小声点评道:“唐老师,我觉得蛋花汤挺不错的。”
  唐跞一听,呛得连连咳嗽,脸色都不对劲了,心想:好嘛,这是个没心眼的,为什么小王没来呢,小王这孩子不会一根筋,肯定能和我同仇敌忾。
  江倚槐“噗嗤”一声笑了,他连连拍打唐跞的肩背,生怕这人呛出三长两短,又万分贴心地给唐跞喝空的碗里添满蛋花汤:“唐老师,蛋花汤暖胃,上了年纪就要多喝点。”
  不得不说,像江倚槐这样的,也是千年王八万年精,难得一遇的。
  唐跞一点都不想和这种妖精打交道,甚至都懒得搭理他,待他喘匀了气,转头向陆月浓寻求同盟:“陆教授,我看你和他不是一丘之貉,你评评理,这像话嘛。”
  孰料陆月浓喝了口汤,扶了扶眼镜对着唐跞笑道:“天冷了,蛋花汤也不错。”
  江倚槐双手交叠托在下巴上,闻言乐不可支,在唐跞眼里,就好像表情包里头,寓居在深山中的一棵笑得花枝乱颤的板蓝根。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吧。唐跞沉痛地抹了把脸,端起热气腾腾的碗,“好吧,那我们就干了这碗蛋花汤,祝江老师乔迁新居!”
  合该是要喝酒的日子,可到最后,大家喝可乐的喝可乐,饮蛋花汤的饮蛋花汤,办了一场滴酒不沾的筵席。
  席间乐乐呵呵地聊了点日常,也说了不少正事。虽说公事不上饭桌,但唐跞一想到今后跟江倚槐碰面的次数更会减下来,也就不计较那些虚的,趁着这回聚餐,能讲清楚就讲清楚。
  唐跞交代了下一次进组之前的安排,不多,江倚槐知道这已是唐跞认真筛选之后的结果。
  江倚槐端着碗听得专注,因轻车熟路也没太费神。饿倒是挺饿的,一碗饭下肚没什么感觉,大抵是因为上午过劳的体力活。
  添饭时,江倚槐往冰箱里搜出一瓶酱菜,是之前陆月浓给他的,他取出一些拌在饭里。
  唐跞瞧见酱菜眼前一亮,倒不是他想吃,而是借此回忆起陈年旧事:“这么久了,酱菜小王子还没移情别恋?”
  江倚槐执碗的手微微一抖,咽下饭才腾出嘴回答:“当然,我是这么始乱终弃的人吗。”
  陆月浓和小杜皆是一愣,前者很快平静地吃起饭,后者则被这一闻所未闻的绰号惊得不浅,还不敢置信地复述了一遍:“酱菜小王子?”
  小杜跟着江倚槐也有两三年了,听过江倚槐各色各样的封号,最常见的就是影帝,这也是经久不衰、使用率最高的。其他的绰号通常具有阶段性,比如医生、律师、团长之类的,都是根据某个时间段内江倚槐出演了什么角色而定,丰富且多变。
  但这“酱菜小王子”是怎么回事?他不记得江倚槐演过这种角色,更想不起江倚槐什么时候接了酱菜的代言。
  “别想啦,你那会儿还没跟着江老师呢,”唐跞看小杜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下了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算是他刚拍戏时候的事了,在组里看见一个场务带了酱菜,还天天拿自己的盒饭追着人家换,一来二去就被组里的老前辈取了这么个绰号。”
  江倚槐偷偷瞥了眼陆月浓,见陆月浓正低头扒饭,仿佛事不关己,这才对唐跞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唐跞笑说:“你不吃我也快忘了。现在你这叫混出名堂了,进了组,小辈哪敢给你起外号,不留着你给人起外号就不错了。”
  小杜跟着唐跞,深有体会地笑了起来。
  江倚槐本想分辨两句,依稀听得陆月浓也笑了一声,微末轻忽,近乎是一点气音。他一时就忘记了回话,本能地向陆月浓看去。
  陆月浓碗里只盛了小半碗,坐在一旁埋头吃着,视线落在碗中,神情颇为专注,如同一场无声无息的战役,打响在粮筷之间。
  江倚槐不胜烦忧地抿了抿嘴角,又不敢确定陆月浓是不是真的笑过了。


第28章 守衡
  厨房里水龙头开着,水流涌进水池,击打在碗筷上,呯砰作响。
  陆月浓挽了衬衫袖子,手浸在一片雪白的泡沫里,拿着黄绿相接的百洁布,细细擦拭碗沿。
  江倚槐在流理台前泡了杯蜂蜜水,走出厨房。他没走多远,又不声不响地退回来,靠在门边上看着陆月浓劳碌的身影。
  这些日子以来,江倚槐能够清楚地体会到,陆月浓对自己有一种疏离感。哪怕陆月浓已区别于从前,从未在人前展露过一星半点的坏脾气,甚至一视同仁地温和以待,但江倚槐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不一样的。
  如何不一样呢。
  真要剖白时候,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分明又最不可说的一点或许是,陆月浓对所有人,都如此。
  就好像,他想让陆月浓搬来同住,但害怕陆月浓觉得不能亏欠人情而拒绝,才提出了其实他并不在意的“租金”;又好像,他邀请陆月浓来这里,并不是想让陆月浓在这里扮演一个洗洗涮涮的角色,哪怕陆月浓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各有付出才算扯平。
  可江倚槐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他们曾是至交好友,又那样亲密无间地分享过喜怒哀乐。哪怕从始至终都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感情,两个人在经年之后,也不应该退守到“所有人”的范畴。
  他们之间横了一道成年人的社交关隘,透明又坚固,只有你来我往地赠送与推拒,偿还与交换,才得以维持体面与平衡。
  水声哗哗,像在肺腑间拍打冲刷。江倚槐静静喝完蜂蜜水,凑到另一半水池洗净杯子,他离陆月浓咫尺之距,却不曾把视线逾过去。
  “洗碗机明天就到。”
  江倚槐开口,是偏低沉的嗓音,传到陆月浓耳中有些轻细的共振,就好像是贴在他的耳边,亲昵絮语。
  陆月浓的肩微不可察地一颤,他明明听到江倚槐一步步离开的足音,没想到那人未曾离开,一直守在自己身后。
  打扫过厨房后,陆月浓又上到了二楼阳台。阳台是露天的,站在那里能看见远处的山与湖泊。
  陆月浓推门的时候,嗅到一阵不算淡的烟草味道。
  阳台上摆满了装饰盆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分不出品种。在一片绿色中,有一张白色的矮木几,上面卧了一只鸡蛋竖切面状的陶瓷烟灰缸。
  陆月浓找到了味道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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