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哭包攻缠上,我……(82)
方正阳今天空闲,一直陪着沈固若待在薄御这里打发时间。
沈固若有工作在身。
他习惯了配音的时间放在晚上,那时候比白天更有状态。
白天的时间他就用来分析台本,或者完成其他零散的工作。
方正阳偶尔会和他交流两句。
不过担心会打扰到人,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地窝在沙发里。
期间跑了几次薄御的卧室,去查看对方的身体情况。
沈固若翻阅台本的时候,想起一件事。
他觉得有必要和方正阳说一声:“方正阳。”
正在偷翻他其他台本的方正阳做投降状:“哎?”
沈固若:“我和薄御打算以后改保守治疗了。”
方正阳愣了愣,随即大喜,差点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
沈固若表示他动静太大了。
方正阳赶紧捂嘴,朝卧室的方向扫了眼,再度开口:“那我找时间跟老御的主治医生说说这个事。”
沈固若:“好。”
方正阳感叹:“总算是改保守治疗了,再来几次案发现场一样的画面,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吓晕过去了。”
“我都怕老御再坚持用抗敏治疗,到时候血流干了就只能流眼泪了。”
沈固若:“……”
方正阳翻着他的台本,有点憋久了话就多起来了:“也不对,流血流干了都未必能看见老御掉一滴眼泪。”
沈固若好奇起来:“为什么?”
方正阳直言:“他就一狠人,流血比让他流眼泪简单。”
沈固若对薄御哭的样子还记忆犹新。
人不会天生不哭不闹。
一定是发生过什么,才会有所改变。
这让他想起了薄御渴肤症应激时,眼睛里莫名挤满的恐惧。
还有小许的话。
渴肤症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沈固若放下手里的工作,问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是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方正阳不休止的嘴角僵了下,模糊地一嘴带过:“算是发生过一些事。”
他怕青年追问,表现地很忙一样,找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
忽地找到话题转移。
方正阳:“沈哥,下午晚点要开会,你应该没忘吧。”
沈固若眼神茫然地“啊”了下:“我完全忘了。”
方正阳安抚他:“现在记起来还来得及。”
沈固若意识到眼前的人在转移话题,没有再过多深究薄御的过往。
他看了眼手机,就快到开会的时间。
但第一时间关心的是卧室里的人。
沈固若:“我答应了薄御留下来照顾他。”
方正阳拍着胸脯说:“我替你看着他,而且平时他发烧也能自己照顾自己。”
“不能沈哥照顾了他一次,等你回来的时间他都熬不过吧。”
“沈哥你就放心去开会吧。”
会议关系的不只是沈固若一个人,后续出了差错牵连的会是整个项目。
沈固若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不过他又答应了薄御,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走掉。
他去隔壁自己家拿了换的衣裤回来。
换好衣服,把薄御昨晚借给他的睡衣裤放在了沙发上,打算回来后洗掉。
离开前,沈固若在薄御的手机上留了他去开会的消息。
这样薄御醒来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不是故意走掉的。
顺便还交代了方正阳。
让对方有什么事也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方正阳表示一定通知到位。
还感动了下又多了一位这么关心在乎自家好兄弟的朋友。
沈固若在方正阳的目送下,一个人去了公司。
傍晚五点三十七分。
薄御一觉睡了一整个下午,睁眼醒来的时候身上被汗水浸湿。
身体皮肤带着微微的凉意。
明显是退烧药起的效果。
他抬手盖到额头,除了身体酸软得无力,身上的烧退得差不多了。
卧室里彻底昏沉。
门口半掩照进来的光束落在床尾。
以往这种时候醒来,他像是被抛弃在黑暗中,吞噬到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然而昏睡前,有人向他保证过不会丢下他走掉的话语,牢牢刻在他的脑海里。
就在门外,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薄御忍受着黑暗吞噬的无措,本能地从床上坐起身,脚下没有顾及穿上拖鞋。
他赤着脚,忽视自己身上因退烧后,忽然离开被窝暖意产生的冷。
径直地走向卧室门口,一瞬拉开门,找寻那道能够让他寻求到安心的身影。
客厅的灯光敞亮,四周寂然无声。
然而……空无一人。
“沈……老师?”
薄御身形微晃,沙哑的声线带着颤意的尾音止不住地抖溢出。
“……”
他隐没在卧室身后的黑暗中,脚底渗透进地板的凉寒。
在落地无声,没有得到青年回应的瞬间。
冷意发了疯似的,开始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蔓延而开。
汇聚成恐惧和慌乱。
全部占据了他失去焦距的黑眸里,染成了肉眼可见的红色。
第41章 是哭包攻041
傍晚五点三十八分。
身后的床头柜上, 传来手机搁在上面震动的频率,伴随着电话的铃声一同响起。
短短一分钟。
仿佛陷入静止和阴湿的空气猝不及防被打破。
薄御睡衣旁垂着的手指猛地蜷缩,像一具被迫拉回现实, 却找不回温度的行尸走肉。
他浑身发冷地站在卧室门口, 身前身后是客厅的亮堂和卧室的灰暗。
他深陷其中,一明一暗疯狂撕扯着他的身形, 破碎得要跟着地上狰狞的影子融合到了一起。
手机一直在震。
被调到适当的音量铃声, 在空气的寂静中,突兀地响彻了整个卧室。
不知道响了多久。
薄御红着眼眶机械地扭头, 看着床头柜上亮起的手机屏幕, 蜷起的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头。
如同一道警钟。
将他身体刚才擅自翻涌出的恐惧和慌张驱散了几分的同时,也警告了他……内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眼前的空寂才是他以往承受的范畴。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生病与否,睁眼闭眼只有自己一个人,没什么好惊慌的。
他习惯了如此。
更何况不同往日, 至少这次醒来,还有客厅敞亮的灯光等着他, 而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薄御慢吞吞地转身走进卧室,主动踏入里面黑暗的角落,单薄的身形挺直地立在床头柜前。
他弯腰拿起手机。
然而平静的黑眸看见来电显示上, “沈老师”三个字的瞬间,视线莫名其妙被抹上了一层模糊的屏障, 再也看不清周围的画面。
薄御深深吸了一口气, 掌心狠狠擦过眼尾。
等到破皮结痂的皮肤隐隐作痛起来,他才堪堪放过这片脆弱的一小块地方。
然后黯下神色,没有多余的表情接起电话。
“喂?”
沈固若温和的声线穿透手机话筒的电流,有些失真地传递进薄御的耳朵里。
却是第一次让他觉得过于的刺耳, 混合着钻痛的电流,从耳朵一路刺进心脏深处。
薄御喉咙里的酸疼哽在嗓子口,比眼尾破皮的地方疼上千倍万倍。
他受不住地压弯了脊背,身侧贴着床沿,缓缓地蹲在了床头柜前。
没有捏着手机的那只手用力拽住床单。
整齐平铺在床上的床单捏出的狰狞褶皱,从他这一端,蔓延到了床的另一侧。
电话对面,沈固若半天没有听见手机有回应,又轻轻地唤了一声:“薄御?”
他刚开完会,正在往公司外走去。
会议结束的前一分钟,沈固若就收到了方正阳有急事要离开薄御家的消息。
也正是知道他快开完了会,能第一时间赶回薄御家,方正阳才放心地先一步处理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