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哭包攻缠上,我……(171)
沈固若担惊受怕。
不想让家里人的阵仗吓坏了薄御,牢牢陪着人,一起度过了一个闹哄哄的上午。
看得出来薄御依然不自在。
沈固若让他下午先回家,自己陪完家人,晚上再回去。
薄御虽然面上不显,大抵心里是真的受了不少惊吓。
沈固若让他回去,他就乖乖应下了。
薄御离开前,沈固若站在车边又给了一个安抚的拥抱:“我的家人,他们很喜欢你。”
薄御能够感觉到他们不是在勉强,回搂着怀里的人,整个人有些虚浮地低低“嗯”了一声。
一整天过得都和在做梦一样。
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事情比他想象当中简单,一点都不真实。
他还在怀里的人那里得到了更心安的答案。
每次回想,都鼻尖发酸。
“他们还给我塞了红包。”
沈固若温和的感慨道:“我们薄御,都已经是男婿和孙男婿的待遇了啊。”
薄御被说羞了。
沈固若送走了薄御,回家陪家人,又是一顿话聊,要他多带薄御回家来坐坐,吃顿饭。
最好过年也带家里来。
还有提到薄御的父母见面。
这件事沈固若有意含糊地搪塞了过去。
傍晚在家里吃过晚餐,沈固若和薄御发消息提了一嘴回去的时间,然后开车带弟弟回杭白市。
他先送人回学校,再自己开车回公寓。
到了公寓楼下停好车。
沈固若刚下车,就被一辆陌生的车拦住了去路。
车门打开。
走下来一名中年男人。
沈固若微怔,这个人他见过。
在他搬家初来这里的时候,这个人从薄御家里出来过。
亦如当初,中年男人冲他颔首:“沈先生,您好。”
沈固若礼貌回首:“您好,您是薄御的?”
中年男人:“他外公的助理。”
眼前的人拦住自己的意图明显,沈固若问:“找我有事吗?”
中年男人:“是老先生找您,想和您聊一聊关于薄御的事情,能借一步说话吗?”
听见是关于薄御的,而且是第一次接触到薄御的家人,沈固若没有拒绝:“好。”
他被中年男人请上车,车里坐着的老人家,看来就是薄御的外公。
沈固若打了声招呼。
对方也平淡地回了他。
一路上再也没有任何对话。
沈固若也没问他们开车去哪里,就静静地坐在车里。
慢慢地,车子在一处地方停下来。
门口挂着一块“青墓园”的牌子。
沈固若不明所以,自己怎么被带到了墓园来。
心中诡异的午夜事件恐怖想法还没有来得及生出来。
身边缓缓响起老人没有起伏的声线。
“我的女儿,葬在这里。”
第103章 他的哭包103
晚上, 墓园的寒风里有海水的味道,咸腥又刺骨。
路灯下,沈固若独自站在薄御母亲的墓碑前, 看着黑白照上神态阴郁的女人。
脑海里始终徘徊着几分钟前, 薄御外公对他所说的话。
【我的女儿,葬在这里。】
【她患有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无视家里的反对, 非要嫁给一个无用,却比她命看得还重的男人。】
【她所有的病症依赖在男人身上。】
【毫不意外, 婚后没多久, 男人称受不了她的病,不计后果,果断抛弃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了结自己的生命。】
【救回来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于是又幻想靠孩子也许能挽回男人。】
【孩子生了下来, 男人依旧不要她。】
【她开始把错归结到孩子身上,渴肤症将她对那孩子的厌恶推向了极端。】
【孩子想接近母亲, 换来的只有冷眼和打骂。】
【留下的保姆跟着效仿,一直到那孩子真正出事,才结束这场闹剧。】
【我的女儿去世前, 根据家里的监控显示,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抱那个孩子。】
【然后当着那孩子的面, 从阳台跳了下去。】
【老头我承认, 和那个男人生下的孩子并不讨我喜欢,但到底是我女儿剩下的唯一骨肉,我不能让他变得和他母亲一样。】
【如果你没有接受他一切和承担后果的能力,劝你趁着他正常的时候, 趁早放弃他。】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沈固若的眼角流下。
他死死地咬紧牙,寒风吹得他身形微微发颤,气得他攥紧了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四肢发僵,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心口。
刺痛得他喘不过气。
需要承担和接受薄御的一切,这件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用不着来提醒他。
沈固若曾经不是没有从薄御过往细微的反应中,猜测过对方和家人之间的关系情况,也许不是那么的好。
但他万般没有想过,比他想象中差得令人难以置信。
是那样血淋淋的关系。
没有疼爱,甚至不顾薄御心理阴影,当着他的面跳下阳台的母亲。
不在乎他存在与否,不负责任的父亲。
只顾女儿,并非真正关心的外公,认为薄御不正常,惺惺作态偏向旁人,劝人远离他。
连薄御的情况都不知晓,就不计后果的劝人。
所谓亲人,却比陌生人都要冷漠无情。
放弃薄御的话张嘴就来,是那么的可笑。
还比不上半路出现的方正阳。
难怪。
当初方正阳总是将他和薄御才是家人的话挂在嘴边。
沈固若的喉咙里仿佛团着一把火,几乎酸疼得要将他的嗓子撕裂。
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喜欢的人到底遭遇了多少难过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隐约传来靠近阶梯的脚步声。
沈固若一动不动,没有去管。
没多久,脚步声在他的身后逐渐消匿。
“你都……知道了。”
直到薄御欲哭的嗓音,像是远远发颤地飘来,沈固若的身形才微微一震。
他急忙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痕,但是没有转身。
他怕自己会在薄御面前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泪。
不想让对方担心。
沈固若调整呼吸,稳着语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薄御望着他不肯转过身来的模样,眼眶被逼红了一圈:“我收到了你在这里的消息。”
心中急切地想要印证自己刚才的想法。
“你都知道了,是吗?”
“他都告诉你了,关于我……还有这里埋着的人。”
沈固若莫名因薄御最后的描述,而不是称呼的母亲,眼泪再度砸下来,落在脚边的阴影处。
“嗯。”他求证道,“是因为她,你才害怕我靠近阳台,所以封起来的吗?”
薄御想上前去把人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想要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可自己的脚下像灌了铅,一步也无法再往前踏出。
恐惧看到对方的面色,害怕对方知道自己一直隐瞒的事,从而表露出的态度。
他像个胆小鬼,还爱哭地在青年身后掉着眼泪,从嗓间艰涩又恐惧地应出了一个“嗯”字。
知道已经瞒不下去。
只能承受着压力,诚实地回答,想换取对方最后的一丝怜悯。
听到回答的沈固若咬住了下唇。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身后的人一直不相信他的喜欢,因为觉得他的喜欢来得太突然。
就像薄御的生母,突然地亲昵拥抱一样。
清楚那之后,女人从阳台一跃而下。
所以害怕他是一时起兴,不久后就会改变主意。
兜兜转转,就是因果的缘故。
沈固若闭了闭眼睛,问道:“薄御,那天复诊的结果,你能跟我说实话吗?”
薄御脸色被寒风吹得毫无血色,扯动的薄唇痛苦到发着抖:“我没骗你,我在变好,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可以碰方正阳,碰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