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和他兄弟们都爱我(82)
连鸳听到了,忽然觉得一直在这儿好像不太好,努力抓住了孟放说的那只很活泼的鱼。
捧着鱼给孟放看。
鱼尾巴甩了孟放一脸水。
孟放惊悚的往后撤了一步,他有点儿洁癖,不严重,但鱼这老多的池子,水肯定特别不干净。
抬眼看到连鸳眼尾弯了下。
隔着口罩捏他脸:“是不是笑话我呢?”
连鸳眨巴眼,又笑了一下。
孟放眉梢微抬:“将功补过,有纸没,得擦擦。”
连鸳把鱼给工作人员,脱掉手套搭人工作台上,从兜里摸出一小包纸,看孟放仰着脸受了大委屈一样不动,又从纸巾包扯出一张纸。
孟放把脸凑过去:“我看不到。”
连鸳把纸巾展开,手帕大小,全盖他脸上,然后按了按,再折起来用干净的一面囫囵擦一遍。
工作人员利落的给鱼开膛破肚,忍不住感叹:“亲兄弟吧,感情这么好!”
孟放手搭连鸳肩膀上:“师傅慧眼,我们打小儿感情就好,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心道要真从小认识就好了。
但凡他在,连鸳就是在亲生父母前他都保证不让他受一点委屈,便宜了肖圆那个酒囊饭袋。
连鸳:“……”
孟放和人瞎聊,但他这个人心眼儿长的忒多,也本能不愿意透露家世,倒是转头把工作人员是本地人,结了婚,孩子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都问出来了。
听了一耳朵家长里短的连鸳,看了孟放一眼又一眼,孟放总是内敛又硬朗的,话不多,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像是变了个人,如同小说里被谁魂穿一样。
连鸳有些担心,默不作声观察,观察到孟放有些小习惯和以前一样,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悄悄松了口气。
孟放不动声色的挺直腰背,如同万众瞩目下的男模,直到连鸳不再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他。
第二天早上连鸳没起来,他醒了,不想动。
孟放起的早,没叫连鸳,等九点半才从被窝里把人捞起来,理由是活太多他干不完。
连鸳后来发现他也没干什么活。
吃了早饭然后被分了一把菜,摘菜完了孟放把其他食材都收拾好了。
那把菜孟放接过去,三下两下就洗好了。
十一点半,左聿明过来了,又一会儿,周宗南也来了。
两个人见连鸳好生生的站着,气色不错,都松了口气,但是的确也不好问别的。
左聿明道了歉,为左萱做的事。
连鸳穿着牛仔裤和白色圆领T恤,白净又安宁,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如果……如果需要什么帮助,我都愿意。”
左聿明一时没理解连鸳的意思。
孟放一下就听明白了,别看眼才忍住没说话。
连鸳补充:“左萱是你的妹妹,她还……总之现在身体肯定不好,需要我谅解的,我愿意谅解。以后你好好教育她就行了。”
他对法律上的事一知半解,但知道有些情况受害者愿意谅解的话,犯错的人可以从轻处罚。
这也算还了左聿明一年前救过的他的恩情,而且他们还是朋友。
原不原谅左萱都无所谓,那不重要,对连鸳来说,他更不想左聿明难受。
左聿明心里愧疚更深,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周宗南掐着腰看了会儿,鼻梁酸,眼睛也酸,连鸳本来就不胖,现在更瘦了很多,可见遭了大罪,就这样还……
孟放攥了攥连鸳的后脖颈:“吃饭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
饭后左聿明给了连鸳答复:“左萱触犯了法律,她也的确该受些教训。过去是我太纵容他了。”
他心情很沉重。
周宗南也是。
等到连鸳去睡午觉,孟放去了左聿明的房子,周宗南也在,客厅烟雾缭绕。
孟放嫌弃的开了窗户,就这还站在窗户边,怕沾上味道,连鸳有点轻微的鼻炎,对味道很敏感。
虽然以连鸳的性格不会指摘人,但孟放既然知道,自然会注意。
他一说连鸳鼻炎的事,左聿明和周宗南就把烟都掐了。
孟放问:“你们都看出来了?”
左聿明和周宗南对视一眼,眼底都是沉郁。
他们这样的人,从小练就看人神色的功夫,怎么会注意不到连鸳的变化,话少,很疲惫,眼神平淡又冷漠。
以前的连鸳话也少,但神态平和,吃东西时会很满足。
孟放道:“我请专家查过房,他们说连鸳有抑郁倾向,建议暂时观察,先不用药物干预。你们也知道,那药吃了……”
是药三分毒,他见过他妈吃药后的样子,不愿意多提。
周宗南:“连鸳他,知道吗?”
孟放摇头:“不确定的事,没敢告诉他,他最近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
有些事不提也许悄没生息就过去了,上纲上线将人钉在框架中反而更坏,只是有倾向,慢慢呵护着,也许就平稳过去了呢。
第71章
被孟放三人忧心忡忡提起的连鸳,并不知道他在住院时偶尔几次查房那些格外另他觉得舒服的医生,是孟放特意找来的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连鸳当然也不知道,他已经有抑郁的倾向。
但他感觉得到哪里不太对。
会失眠,晚上也很久才回睡着,午休就更只是躺着而已,睡着的时候很少。
今天尤其睡不着,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被他捕捉。
在孟放轻手轻脚回来时,连鸳想告诉他自己没睡,但他不太想说话,就发了短信过去。
几秒钟后,卧室门被推开了。
孟放走到床边弯腰看连鸳,察觉到连鸳一点微妙的想交谈的情绪,单膝点地蹲在了床边。
他高大健壮,蹲着也很大一只。
尤其卧室窗帘拉上,昏暗的光线中,乍一看,倒似乎一只很凶猛的兽类。
但他气息很温和。
连鸳往前挪了挪:“你们……说什么了?”
虽然孟放是在客人们离开,在他上床之后才出去,但连鸳就是有这种预感。
他们一定会聊到他。
会说什么?
议论他之前那些事吗,可怜他,或者觉得他可能性格有问题,总是不讨人喜欢,总招惹是非。
心里想了很多。
但只是问这一句,人已经有些蔫,像在等屠刀落下,好让自己彻底心安。
对孟放来说,最安全的答案是他出去接了个电话,是公事。
但一两秒的功夫他就否决了这个回答。
握住连鸳半攥着放在枕头边上的手:“去聿明那儿了,宗南也在,聊了几句。”
连鸳屏住呼吸。
孟放继续道:“你这次遭了大罪,虽然恢复的不错,但瘦了这么多,他们都很担心。问我你最近喜欢吃什么,有没有想去哪里玩。以前我们三个但凡谁有这种情况,另外两个就会凑在一起想办法。”
想了想又道:“聿明觉得很对不起你,宗南也是。我们还想,要是更早认识你就好了,你像是我们的小弟弟,我们会把你保护的很好。”
虽然省略了一些东西,但孟放说的都是实话,一边想一边说,似乎在回忆。
连鸳直觉孟放不是在哄他,鼻子酸酸的,心里皱着的地方却渐渐放松了。
孟放另一只手碰了碰连鸳的脸,抹掉了他眼角浸出的泪水,但很快他又觉得连鸳还能流眼泪也是好事。
情绪就是要宣泄出来的。
出不去的情绪堆积在身体里,天长日久,可不就憋坏了。
哄他道:“哭出来就好了,或者你还可以打我两下,是我不好,去的太晚了……”
连鸳把脸埋在孟放掌心里,肩膀微微颤抖,低声道:“不晚,本来没人去。”
孟放感觉到手心里多了水渍,知道是连鸳的眼泪,心里也十分酸楚,一下一下顺着连鸳的脊背:“都过去了,有我呢。”
连鸳后来是窝在孟放胸口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