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婆变成老攻(88)

　　忽然，垂在裤腿的手被轻轻碰了碰，微凉的甲片滑过手背，他眉宇舒缓，在对方抽离前，反手握住，修长的手挤进指缝，大拇指在温热的掌心轻轻一划。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学校真有这么大方吗？窗帘就算了，地毯会不会…”
　　师柏被激得眼热，缓解尴尬地咳了一下，眼神瞟过佘卫池，另一只手敲了敲床架，“行了看完了吧，走了，马上上课了。”
　　…
　　高二的学业紧张起来，之前高一班上有不少和许一袁他们一样半学半玩的散漫学生，到现在都认真起来了。
　　这节是语文课，讲的某篇古文的解析，师柏不擅长这些，听了没几分钟就想打瞌睡，眼皮刚一垂下来，就听见讲台上的女声一顿。
　　“某些同学，新学期新开端，高二了还在睡，你的人生真就睡过去了。”语文老师意有所指地扫了一圈后排，“别看有的同学家里有钱，咱们语文这门学科，不像数学物理，平时用不着这么高深。等你们以后吃饭，客户吃饭你转桌的时候就晚了。”
　　马优达迎着语文老师的目光，拐了旁边人一把。
　　师柏清醒了，煞有其事地顺着老师点头，低头才发现自己课本都没翻对，动手翻了两下等翻对了，忽地发现自己课本上多出许多密密麻麻的字。
　　红红绿绿的，满是标识。
　　这字…他和佘卫池做了近一年同桌，再熟悉不过了。
　　趁着语文老师板书的间隙，他拿出手机发信息。
　　[这什么？]配图是一张放在桌下的语文书。
　　佘卫池这节是体育课，回得很快，[笔记。]
　　[我当然知道是笔记，你的笔记怎么在我书上。]回完这段话，师柏甚至翻过书皮瞅了一眼名字。
　　佘卫池答非所问，[你语文差在理解和作文上，作文我教你写。古文搭配着释义和理解背一背就好。]
　　师柏莫名其妙被说了语文差。
　　[嫌我笨？]
　　[没有。]配文，猫猫不敢JPG。
　　在老师转头前，师柏收起手机假装低头看书，看着看着脑子下意识理解出一段话，他皱眉接着读下去。
　　佘卫池写的注释还挺好理解的。
　　一眼就能知道整篇文的重点在哪里。
　　台上老师干巴巴念叨的古文好像也没那么催眠了。
　　接下来的两节课，师柏当堂课的每本书上都有佘卫池写的注释，有的是记号笔，有的是铅笔方便擦去，不是答案，单纯的只有思路注解。
　　有种被知识追着撵的错觉。
　　一天的课总算结束，几人结伴去食堂吃饭，有了上次教训，师柏没再往一班跑。
　　下午的休息时间比中午短，只有一个小时，一来一回也不剩多少了，不够回寝室的。
　　自确定晚自习开始，程枫就说过他会来看着，师柏一进班级果然就看见讲台上坐着的人。
　　有老师看着学生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玩，师柏头磕在桌上，手在下面翻动。
　　页面停在佘卫池的聊天界面。
　　他想聊点什么，又不知道聊什么。
　　停在聊天框半天，最后只打下[你怎么知道我课表的。]
　　那边还没回。
　　他漫无目的地点着手机软件，最后点进百/度发呆，等回神时下意识打出来的问题已经出现答应。
　　[追求者想要给我补习是为什么。]
　　下面的回答一水的都是好评，纷纷称赞这种行为。
　　[靠补习套近乎。]
　　[遇到这种好男人好alpha就嫁了吧。]
　　你才嫁了。
　　师柏面无表情地给这条回答点了个“无帮助”。
　　[借机拉近关系啊。答主，讲题的时候头挨着头，手挨着手，关系这不就一下子拉近了？再然后就是亲嘴，牵手。这时候再夸一夸，自然不刻意，omega保准春心荡漾。]
　　师柏指尖停在“有帮助”和“无帮助”上几秒，然后选了第三项，退了出来。
　　退出来后他又点进聊天页面，那边还是没回，几个字孤零零泛着绿光。
　　师柏眼皮垂了下来。
　　“能换一下座位吗？”
　　熟悉的声线自耳畔响起，师柏还以为听错了或者他点开了佘卫池发过来的语音。
　　抬头时，马优达擒着笑搬着把椅子正往许一袁的位置挪。
　　师柏愣在原地，等回神时，佘卫池已经在他身边坐下。
　　场景瞬间拉回到高一他们还是同桌时。
　　师柏心不受控制地咕咚咕咚地跳了两下。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被熟悉的场景再现所捕获。
　　比场景发生时和回忆里都要波涛。
　　师柏压制住加速的心跳，“你怎么来这儿了？”
　　“来帮你补习。”佘卫池背了一个背包，打开的间隙，师柏看到里面兜了几本书。
　　“晚上不是也能补吗？”师柏喃喃了一句，回头时正好看见程枫往这边瞟了一眼，他顿时清醒了，“不对，你怎么过来的。程枫同意？你们班老师同意？”
　　佘卫池拿出书：“一班没有老师守晚自习。”
　　一班老师对学生还是挺放心的，都是年级排名前几十的，谁都不想掉下去，平时下课都有人学习，晚自习就更不用说了。
　　他出来时只有周围的几个人投来目光。
　　至于程枫…他刚刚在门外告诉他自己是来帮师柏补习的，程枫闻言嘴角都快咧到脑后了，怎么会不同意。
　　师柏噢了一声，仰倒在椅子上。
　　佘卫池帮他把数学书和语文书抽出来，“语文补习不需要找基础，作为开始补习的学科最合适。数学要的基础多，练习的时间也长，我们先开始这两样。”
　　谁说我要你补习了。
　　话到嘴边，师柏又噢了一声，看着佘卫池递过来的笔乖乖接过。
　　“这个单元的作文…我们先写一篇作文，写作文的有助于脑部活动，也不费神，写了做数学题正好。”
　　佘卫池帮他选了一个命题，是中等难度的题材，有时候月考会选到这种类型。
　　佘卫池说不费神是真的不费神，因为他把论据和论点都写到摆在纸上，让师柏赶套路。
　　“这样有用？”师柏疑惑，这不是和抄作文一样吗。
　　佘卫池最近的表情都很生动，尤其是对着他的时候，整个人像泡在春风里。此刻微垂着眼皮，耐心和师柏解释，“你不爱好写作，那就学套路文。先用这种方法养成思维模式，习惯了以后再写起来就自然而然了。”
　　他手抬起来，师柏以为他要摸自己的头，本能地后仰了一下。
　　那只手却是越过他，拿起桌前的厚书本。
　　佘卫池指着《作文一千词》，“多用成语，加分。”
　　师柏：“……”
　　师柏写的时候，佘卫池就在旁边给他划明天的重点，期间马优达和许一袁回头过几次，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结果连他们两个动作都换了几次了，这两个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看起来真是来补习功课的。
　　马优达瞬间感受到危机意识，扯过许一袁的语文书开始背古文。
　　写作文实在不是师柏强项，磨磨蹭蹭写了一节课才终于完成。
　　佘卫池接过看了起来，红笔在他手里旋转，“过来。”他招招手。
　　师柏听话地凑过去。
　　两颗脑袋靠在一处，头发都摩挲了一下，师柏后知后觉觉得距离太近了，刚刚那个回答浮现在眼前-头挨着头，手挨着手-关系这不就拉近了-再就是接吻和牵手。
　　师柏眼眶热了一秒，忙想撤离…对面说话了。
　　“你有跑题的习惯，到后面一两段本该得结论了，结果你又回到论点了…”
　　作文纸上有几个红圈和两排批语。
　　师柏：“……”
　　“好了。接下来看数学，我帮你划了以前的知识点…”佘卫池的声音戛然而止，眸光微微垂下。桌下一根微凉的手指插进他指缝。
　　佘卫池抽出手。
　　在师柏愣神的一秒，换了空闲的手重新牵他。隐秘的空间里，大手包裹住整个手指，贪婪地挤进缝隙里摩挲，力道有点大，师柏觉出点点痛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