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刑侦](336)
有时候,席荆觉得自己和季时余挺像的。
姜斯言自诩恋爱经历丰富,但他每段感情开始和结束都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像席荆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还真没有过。
一时间他这个情场浪子也没了头绪,无奈感叹道:“你们这算什么呢?”
席荆认真想了想,“炮/友?”
他和季时余从没确定过关系,却又发生了关系,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词。
姜斯言:“我觉得不是。我过去打/炮可从不动情。爽就完事了。”
席荆被都逗笑了:“韩队长知道你这样吗?”
姜斯言:“他习惯了。我在他面前从不掩饰我的热情。爱他就要让他看到自己真实的一面,爱不留遗憾。”
爱不留遗憾吗?
挂断电话,姜斯言这句话依旧回荡在席荆耳边。
正巧,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可以进来吗?”
席荆回过神,匆忙地将姜斯言送来的东西塞到了床下后,才对着门的方向喊道:“进。”
季时余推门而入,看到席荆坐在床上气息不稳,好奇道:“你在干嘛?”
席荆:“啥也没干?”
季时余巡视了房间一周:“那个快递箱子呢?”
席荆:“收起来了。”
连看都不给看,季时余眯起眼:“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席荆:“姜斯言送我的礼物。不适合给你看。”
季时余:“他送你的礼物?”
席荆:“嗯。”
季时余见席荆脸红又不愿说,也就没再追问:“行吧!”
席荆仔细看了看季时余,轻舔了下嘴唇,问:“今晚,做吗?”
这么直接吗?
季时余迟疑了两秒,随后点了下头:“好。”
连着数日的工作,两人上一次温存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今晚的席荆显得格外不同,季时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疯狂抵死缠绵过后,席荆累得动弹不得。瘫在床上的他自嘲自己自找苦吃,但一想到以后这样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心里便好受了些。
如他所言,活在当下,爽在当下。
这一晚值了。
季时余搂着席荆,侧过身轻轻亲吻,从耳廓,额头,眼皮,脸颊,再到嘴唇,每一处都吻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
席荆忽然开口道:“季时余。”
季时余:“我在。”
我爱你。
这三个字,席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的勇气。
季时余等了半天,没等到后文。他问:“怎么了?”
席荆向季时余的怀里靠了靠:“没事,就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
季时余:“可以,你想叫就叫。”
席荆有意地说:“嗯,再过段时间就叫不到了。”
这话像是提醒季时余,更是提醒他自己。
季时余心跳骤停了一拍,“席荆。我?”
席荆打断了季时余的话,平静地说:“等你回去后,我就不会再叫了。”
季时余听得心慌,感觉席荆马上就要弃他而去,但他现在却又无法给出席荆任何保证,“你给我点时间,好吗?让我试试看。”
席荆:“嗯,好。”
他猜到了季时余的打算。他感动却也不抱希望,只当是一句虚无缥缈的话。
而季时余却认真地思考自己和席荆的未来。有些事若是一开始不曾得到或许还能轻易松手,可是得到后这只手却再也不想放开。
席荆对他而言便是如此。
可季时余也清楚,他们之间横着父母的阻碍。
他的父母不辞辛苦地养了他这么多年,把他当作亲生孩子,给了他全部的爱意,更寄托了全部希望。若他亲手摧毁这一切,会不会太不孝。可让他就这样放开席荆的手,他已经做不到了。
季时余心乱如麻,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爱人却两难全。
身旁的席荆合上了眼,呼吸逐渐平稳,似是累得睡熟了。
季时余用手轻轻拨动席荆的睫毛,“我爱你。”
被窝里的一根手指微微抖了下。
第226章 丑小鸭20
最简短的表白也最真挚。
因一句话, 席荆睡意全无。
此刻他无比确定他们是相爱的,可也比任何时候忧虑重。
季时余刚才的态度似是要向家里坦白的意思。
席荆原本已经认定他和季时余之间隔着父母,可季时余的态度又给了他希望。
然而, 他冷静后细细想来,所谓的希望恐怕最后会变成绝望。
在席荆的认知里,季时余的父母是那种骨子里就传统的人,思想守旧,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顺利。
让这样的人接受两个男人相爱的事实可谓是最残忍的迫害, 因为这无疑在颠覆他们的认知, 摧毁他们的思想,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他们会用什么眼光看待两人。
痛心?恶心?还是厌恶?
席荆不知道, 但他知道季时余会因此背上不孝的骂名,而他也会成为两位长辈眼里的罪人。
一夜的胡思乱想, 席荆很晚才睡着。第二天起床,床的旁边已经空了。
他起身在家里转了一圈, 发现季时余人不在。
随后,席荆在餐桌上看到季时余给他留的纸条:【我回家两天——季时余】
席荆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两个小时前,季时余早早起床,俯身亲吻席荆的额头做告别后,赶上最早一班高铁回家。
季兴业一大早在小区里遛狗,一向老实的狗突然开始兴奋,拽着季兴业直勾勾就往前面冲。
狗的力气很大, 季兴业一时没拉住狗绳, 被拖拽了好几米。
很快, 狗停了下来。他刚要发火,就看到季时余站在眼前, 自家的狗正在围着对方转圈圈。
季时余用手摸了摸狗头,顺了两下毛,抬头看向季兴业,喊道:“爸!”
季兴业惊讶:“怎么回来了?放假了?”
季时余“嗯”了一声。
季兴业:“你这孩子,放假了也不说一声。”
、
季时余:“临时放的。”
季兴业仔细看了看儿子的神情,问:“工作不顺利?”
知子莫若父。季兴业一眼就看破了季时余的状态。季时余也早已习惯。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工作中,季时余被认为是人体测谎仪,都是他观察别人,可生活里他爸季兴业才是真正的观察大师。他走上警察路,成为读心术,有很大程度都是受到父亲的影响。
季时余坦诚地点点头:“有点。”
季兴业:“怎么了?”
季时余摇摇头:“哎,也没什么,就是有个案子破不了了。我们被迫休假了。”
季兴业知道儿子心里不舒服,安慰道:“休息也是好事,说不定休息完就有发现了。”
季时余:“嗯。说的对。”
季兴业:“想吃什么?我和你妈说。”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季时余连忙喊道:“爸。”
季兴业察觉到季时余的慌乱,拿起手机的手再次放下,“有事?”
季时余点头:“爸,我有些事想先问问你。”
季兴业:“好。正好咱父子俩也好久没有单独唠唠心里话。”
两人走到了小区的健身区,坐在了长椅上。
以前,两人也时常坐在这里聊天。父子间有很多话题不敢当着余诗桃面说,所以他们会单独在外面交谈。
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对话。
季兴业开口道:“说吧!”
季时余沉了口气:“爸。如果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们能接受吗?”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在季兴业心中,季时余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孩子。就算是不一样,也是优秀的不一样。
季时余何故会问出这样的疑惑,季兴业不觉起了警觉心。